就在战英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天道宗弟子全都在找她。

原因,北国皇帝对自己被打一事,颇为愤怒,一纸诏书上到天道宗,要求天道宗三日之内将打人之人揪出来送到北国赔礼道歉。

否则将率领三军誓死捍卫皇家尊严。

猖狂。

大长老自接到圣旨后就面露不善,本想着是自家远支能够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此事也就私了了。

或看在神女赐予土豆等农作物帮助北国渡过粮食危机的份上,聪明人也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哪里知道这个北帝一句,这是神女所赐关你们天道宗何事,把他气得不轻。

区区凡人敢和修士叫板,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们压倒,恐怕是不知道,弹指间强弩灰飞烟灭。

怒气过后,大长老渐趋平稳,随即吩咐了下去,找到战英,让她亲自去北国登门致歉。

他倒不是怕北国之军,只是觉得区区小事不必要闹得满城风雨,传出去了,天道宗的名声往哪里搁,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亲自登门道歉这事,二长老和四长老是持反对意见的。

二长老认为是皇帝技不如人,在他们修真界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要求落败者。狗皇帝不配,更何况,还是区区的北国皇帝。

没看到其他三国对他们修真者的态度那是毕恭毕敬的。

四长老北十四则认为,事情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绝不能只听信一方之言就委屈了宗门弟子。

战英如今已是护法堂的主心骨,在处理与其他修仙势力的冲突中屡战屡胜,怎么能屈身去,这不是置天道宗颜面于人脚下践踏。

三长老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八长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拨弄着算盘,这医药费要赔百两银子吧,那掀掉的钦天监至少得万两起步,啧,小二这徒弟,真败家。

没好眼色的瞟了眼二长老。

二长老察觉到有人在瞄他,握紧拳头威胁着八长老,好似在说,再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不,是再看就打亖你。

大长老也觉得小四和小二说得在理,可若是不去,北国皇帝真派大军来天道宗,到那时,其他宗门不得吃瓜好几年。

戈西戊这几日都跟随在大长老身边,深得大长老的欢心,按理说这种长老级别的会议,他一个亲传弟子是不该来的,但这几次的议事大长老都带着他。

可见,重视程度不一般。

戈西戊记忆超群,不到月余,他就已经将天道宗上上下下的人物关系,派别,名字和人都对应了起来。

此时,他胸有成竹的站出来,恭敬地对着大长老行礼,“师父,徒儿有一计或许可以解开此次难题。”

“哦,说来听听。”大长老对眼下这个徒弟是越发欣赏了起来。

“北国皇帝虽是凡人,但确是一国之君,立于天地之间,承万民的供奉,皇家威严也的确不容人践踏,更何况是被打,还被掀了房子。”

“于理我们是该去表达歉意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二长老对他翻了个白眼。

“但。”戈西戊回转道:“于情,我们的六长老不是还在北国教百姓种粮之道吗,这份情北国总是要记下的,不若现在就要求他们还了吧!”

“对外可声称战英已闭关悟道不出,一概事情交于他徒弟处理。”

“徒儿记得战英底下收了一记名弟子,那弟子未行拜师礼,也未记录在弟子名册,只是个口头称谓,不若就让他代替战英去道歉好了,他目前也是凡人一个。”

“凡人对凡人,最合适不过,与我们修真界无甚关系,成也好,不成也罢,不过是个挡事的,到时在把所有事情往他身上一推,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北国帝心胸狭隘,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戈西戊一番自认为聪明的言论被北十四给无情的打断了。

“你可知那北帝是何许人,他本就暴虐无常,又有何人会在乎他的心胸,你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送过去,那就是送他去死。”

戈西戊欲与他争辩个一二,被大长老抬手阻挡了下来。

“就按照西戊说的去办,再有意见就直接让战英去。”

此话一出,北十四无奈闭上了嘴。

至今也未联系上战英,会后,他找了二长老,想在他那里打探到一点有关于她的消息。

可二长老的回复也如他一样,联系不上,心里暗自着急,也不知道这丫头去了哪里,不过暗地里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北十四忧心忡忡的回到落霞峰,看到出门迎接的项瑞阳,他有些自责,说好的要照顾好她的徒弟,这还没等到她回来,徒弟就要被送出去了。

“过一会,会有人来接你走。”北十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是师父回来了吗,师父来接我了。”项瑞阳开心道。

“不是,是大长老那边的人,接你去人世间的北国。”

项瑞阳心里咯噔一下,宗门终究是容不下他,师父不在,他们还是要将他送走。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等师父回来,你不能赶我走,你答应过我师父的,要照顾好我的。”他知道这个四长老待自己师父不同,只能借用师父的情分企图唤起他的一丝不忍。

北十四还欲说什么,戈西戊已经带人到了院子里,“四长老,我来领人了。”

北十四下意识的挡在项瑞阳身前,这一举动让戈西戊笑出了声,“四长老这是干嘛,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做出这番样子,倒是让我成了恶人一般。”

“瑞阳,出来吧,别总是躲在大人身后,男子汉大丈夫,你这次是要去北国代替你师父见国君的,这,可是大事啊。”

项瑞阳怯生生的从北十四身后慢慢走了出来,疑惑的望着他,“不是赶我走的?代替师父见,见国君?”

“赶你走作甚,北国皇帝点名召见你师父,奈何你师父在闭关,所以只能由她唯一的徒弟,你,项瑞阳去。”他的语气极其温柔且带着一丝蛊惑。

在适当的时机像变戏法般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袋糖果,讨好似的摆在了项瑞阳面前。

“跟我走吧,拿着这袋糖,路上吃。”

从来没有人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也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糖吃,虽然他也疑心过是个圈套,可,只要不是赶他走,管他什么圈套的。

他快速的将糖果袋子拽到自己的怀里,怕眼前的男子会突然反悔,急忙抓了几颗塞满了嘴角,好甜,好开心。

戈西戊和善的摸了摸他的头,“走吧。”

转身间已经施展了清洁术,将刚才摸过他头顶的手,清洗干净了。

项瑞阳未修炼过,自然也看不出法术,开心的跑上前捉住戈西戊手,他心想这个哥哥对他这么好,一定要跟紧他。

当他的手触碰到戈西戊的那一刻,他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强忍着不适任由他拽住。

戈西戊讨厌一切弱小者的触碰,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和那人一起在杂技班待过被带上来的,这孩子当初也是有一半可能成为神女徒弟的。

一想到这,更加厌恶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