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当下没有细想,忽略掉那一点违和感就此揭过。

到了晚上,萧逸尘还赖在他院里不肯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绞尽脑汁地开始赶人。

“本王要睡觉啦,你还在本王爷的屋里作甚?”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萧逸尘听得一清二楚。

不慌不忙地放下了公务,道:“正巧,孤也要就寝了。”

谢寻喜形于色。

“嗯嗯,本王就将偏殿送给你住啦,慢走不——”

萧逸尘起身,一米九三的身高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极强,举头投足间威仪大气,是身居高位培养出来的贵气优雅。

理所当然地走到谢寻面前张开了双臂。

谢寻:“ ?”

萧逸尘:“还不快些侍奉孤就寝。”

谢寻天真无邪的小智障伪装差点有一瞬间没维持住。

他气鼓鼓地叉腰砸枕头撒气。

又开始,“不要不要不要——”

“哼,从来都是别人侍奉本王,本王何时伺候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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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尘很擅长歪曲别人话语中的意思,也不介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行。”

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谢寻腰间的腰带。

“那就让孤来伺候王爷就寝。”

“……”

哗——

绣满祥云烟青色的腰带,经他男人指节灵巧的一个拨动,连带着香囊玉佩等腰饰一起‘啪嗒’落了地。

他看着那五根灵活的手指要来扒他的外衣。

谢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老腰不保了?’

临了干脆往地上一躺。

满地撒泼打滚就是不让他靠近自已。

“阿寻不要睡觉,就不要睡觉!!”

“……”

萧逸尘眼角流露出些许笑意,“嗯?不听话可是会有惩罚的。”

谢寻扁嘴,老实了一点,但不多。

“那我要听话本子,以前都是亲亲王妃给我讲话本子,哄我睡觉。”

“允了。”

“此等小事孤也不是不能代劳。”

—‘嘻嘻,给他安排点事做,他就没工夫觊觎我的肉体啦啦~’

听到这句心声,萧逸尘举着话本遮住脸。

实在是忍不住了,从鼻腔里泄露了一个笑音出来。

他的小活宝啊,到底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说是话本,其实是历朝历代的野史,被后人添了些风月噱头改编了一下,听着就跟在上历史课一样。

加上萧逸尘声音好听,念得很慢,自带催眠效果。

没多久谢寻就毫不设防地睡了过去。

发出均匀平缓地呼吸声。

萧逸尘放下手中的话本,修长的指节从他眼尾扫到下巴,弄得人痒痒的,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的欲念堆积。

心想,他辛辛苦苦念话本子,哄人睡觉的报酬还没有收回来呢。

于是脱到只剩一件里衣,从床尾钻进了被窝里。

……

谢寻醒了。

但是谢寻不敢睁开眼睛,只敢在心里土拨鼠尖叫。

各种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唾弃道德败坏。

萧逸尘一听到这活跃的心理活动,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于是准备更坏。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结束。

主角弄出来的那点死动静消停了。

卧房里彻底没了声音,他才敢悄悄睁开眼睛。

结果正对上一双狭长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促狭的笑意。

“对孤的伺候可还满意?”

“……”

谢寻恨不得能原地昏死过去,奈何在扮演一个小智障,做出任何指控讨伐等等过激反应都是不合理的。

于是双手攥紧被子,一脸懵懂无知害怕。

“呜……我、我不知道,我害怕才装睡的,我还以为大哥哥你是话本里说的会吃人的怪物呜……还以为你要把我生吞了吃掉呜呜……”

萧逸尘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居然还能演下去。

打心底由衷佩服谢寻安的定力和毅力。

也愿意配合他演出,侧身躺下强势地将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阿寻乖,孤会保护你,只要阿寻听话,就不会被怪物吃掉。”

“……”

谢寻表面上哼哼唧唧,我见犹怜答应。

缩在人怀里小可怜儿模样十足。

心里炸裂OS,‘我信你个鬼,男人的誓言和狗叫有什么区别呜呜。’

好在后半夜,嗅着久违的甘松香,可算睡了个安稳觉。

等到谢寻睡到自然醒,已经是晌午,身旁的位置也空空如也。

问及主角留下的亲信。

才知晓这狗男人居然真忙于正事去了。

想必刚打了胜仗,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萧逸尘定夺处理。

谁知道这男人居然能不急不慢地跟他厮混一天。

想到林扶柳他们一天没吃饭了。

谢寻揣了两个馒头,绕道柴房后头翻窗户跳了进去。

傻呵呵地把大白馒头送到了林扶柳面前。

“嘿嘿……娘子你快吃,阿寻怕你饿着,偷偷给你带来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面馒头便被一只手粗暴地打落在了地上,滚了满地的灰。

梁宣粗声粗气地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就送这么两个破馒头来,你怎么不求那昏君把我们放出去!”

谢寻双手纠缠在一起,一脸无措。

显然也没意识到竟然会有这么不识好歹地大傻逼。

谢寻:“呜呜阿寻害怕……”

梁宣气不打一处来,“像你这种傻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知道走了狗屎运被那昏君看上,长了张好看的脸就是不一样。”

林扶柳装模作样地拉了他一把,“够了,他也不想如此。”

梁宣越说越来劲。

“现在辰国即将覆灭,动荡时刻,像他这种马上爬龙床献身保命的会是什么蠢人?我怀疑他就是在装傻,他其实是个叛徒,配合北寒里应外合的奸贼!”

“……”

哇,真的是好大一口锅啊。

谢寻苍白地解释,“我没有,不是的……”

梁宣看他蠢钝如猪的模样,还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要不是他,他们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眼看着还要上手打人。

好在,萧逸尘的亲信及时拉开了他们。

晚上,萧逸尘回来了,身上带着秋末冬初的寒霜。

一回来就将白面团一样,软软糯糯的小傻子扣在了怀里,问他。

“阿寻会写字吗,孤教你。”

谢寻正一头雾水,好端端地习什么字。

就看主角命人取来笔墨纸砚,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