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陛下为何这般想我?
“就说我一切安好。”林晓晓思索一番,想着过几日梁青玄也会去北境。陛下突然增兵,想来大庆要和大渝有一场恶战。
又忙道:“还有,别告诉他我和梁家的事,免得分心。”
顾砚闻知晓她意思,更觉她不似寻常姑娘,受到委屈就要找爹娘哭诉。
她是不同的。
她永远替身边人考虑,永远都是周到的,哪怕自已受了天大的委屈。
念及此处,顾砚闻心头有些发酸:“梁家的事已经翻篇,你这么好,未来一定还有更好的。你就好好在京都待着,好好过你的日子。如果有谁欺负你,传你闲话,等我回来替你收拾他。”
林晓晓失神。
说起来,他们也才见过几面。
可他刚才说的话,却像个极熟悉的兄长才会说的。
难道原主跟他早就认识?她记忆错乱了?
愣了愣神,林晓晓这才接过话:“北境路途遥远,刀剑无眼,大人珍重。”
目送人离开,林晓晓坐下方才饮了半盏茶,翠竹就急匆匆进来。
“姑娘,那姓马的老伯刚刚醒了,说要见您。”
思及方才老伯晕倒的模样,许是还有重要的话没说完。
林晓晓不想耽搁,赶紧随翠竹过去。
老先生躺在床上,头上几处重要穴位都扎着银针,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到人进来,就急着要起床行礼。
林晓晓见状,连忙叫他快躺好:“老伯这时更应该多休息才是。”
“心里有事放不下,睡不着,这十几年都如此。有些话,老奴我不说出来,死了也闭不上眼。”老先生想起从前,双眸再次挂满眼泪。
一开口,沙哑的声音里止不住的哽咽:“你可知,小姐当年是怎么死的?”
关于叶流云之死,林晓晓确实听翠竹说过,便如实回道:“母亲她,是病死的。”
“可若我告诉你,小姐她身子素来都很好呢!”老先生语声中带着不甘:
“还记得那一年,皇上有北伐的打算,小姐是亲封的大将军。临出征前一个月,小姐手下的人曾截获过一封秘信。小姐看过信的当晚,就拍了桌子,怒气冲冲的出去了一趟,后半夜才回来。之后没到半个月,小姐就病死了。”
“信?”林晓晓察觉到不妥,急急看向老先生:“老伯可知哪里来的信?原本是寄给谁的?”
“信是从大于渝的密探手上拿到的,而那封信,原本是要送去长公主府的。”
“两国开战在即,自家皇室中人,竟然与敌国有密信往来。”林晓晓语气冷了下来:“那封信呢?后来可有人追究,或可有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老先生摇了摇头:“这也正是奇怪之处。信只有小姐看过,至于她后来把信放在了哪儿,有无给别人,老奴一概不知。只是自她离世后,总有人偷偷潜进别院,秘密翻找,恐怕就与那封信有关。”
说及此处,林晓晓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下午和老先生初遇,他就逼问他们是不是为了当年那件事来的。
如此看来,叶流云当年的死确有蹊跷,长公主府和北边的大渝都脱不了干系。
且那封信,很有可能还藏在听香别院!
如此一来,那些人就有可能再来,听香别院也并非安宁之地。
林晓晓心里大概有了数,出言宽慰道:“老伯您先好好养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那怎么行!”老先生挣扎着坐起身:“当年那封信给小姐惹来了杀身之祸,如今贼人贼心不死,老奴说什么都要再护小主人周全。”
林晓晓劝不过他,只让老人家先好好吃药,身体好了再给他安排事做。
出了门叮嘱翠竹:“你去请大夫多费心,银子和药材都不要短缺,开了方子就让他们去药铺抓来。”
“是。婢子现在就去。”翠竹欲言又止:“姑娘,有一件怪事。从我们搬进这别院后,婢子总觉得外头有人在盯着咱们,耿护院也亲眼见到过一回。婢子实在心里不安,就同护院商量着加派人手巡视,夜里叫大家都关好门窗。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请姑娘拿个主意。”
看来那些人要比她想象的动作还快。
不过眼下她与梁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有陛下替她出头,那帮人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真动手。
只不过,这种一直被人监视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林晓晓思索了片刻道:“你让耿护院派出人手,去买些大缸,在要紧处的院墙下面都布上。缸里装满石灰水,这样若有人溜进来也能留下踪迹。”
“还有,我等会给你画几张简易陷阱的图纸,让耿护院亲自去找人定做一批,也布置在紧要的地方。”
“到了夜里,房间院子,但凡黑咕隆咚的地方,都点上火把。护院仆役们都配备刀剑棍棒,的如果有人敢闯进来,就直接砍!”
刚交代完这些,外头就有人进来通传。
说是顾大人有话,近日京都城涌入一伙毛贼,据传冲着听香别院这边来了。为避免出什么意外,他派了七八个监察司的人过来协助抓贼。
翠竹听得双眼放光,她正愁人手不够夜里不安全。忙问:“监察司什么时候管抓毛贼的活了!那派来的人呢?”
“都在外头林子里守着呢!很隐秘,轻易看不见踪迹。”进来的小厮答。
“这下可好了,有监察司的人在,那帮‘鬼影’也不敢轻易乱来。真巧!这人派来的可也真及时。”
这哪里可能是巧合。
林晓晓心想。
多半是顾砚闻今日来这时,就发现了外面那伙人,于是就派了人过来。毛贼什么的,就是随口一提的借口。
这份心意,她是极感激的,日后也定要当面谢过了才安心。
林晓晓想了想,又让厨房的人每日多做些茶水吃食,每日就送到路口的亭子那里,算是先谢过监察司各位大人关照了。
第二天一早。
林晓晓请了道旨意,进宫面见圣上。
一来,她是为了谢恩,多谢那日陛下下旨维护,她才得以从梁家全身而退。
二来,她想请旨去北境。
“胡闹!”
庆帝将奏折重重放下,眯着眼睛去看跪在堂下的林晓晓。
几年不见,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眉眼间也有了几分她娘亲叶流云的影子,只不过,太瘦弱了,脸色也不好。
想到她在梁家受到的委屈,小小年纪就已和离、还自个独住,要操心的事不少...庆帝又有些不忍。
“朕知道,那个梁青玄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忧思伤怀,心里许还放不下。可你也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就远赴北境啊!你你你...你们已经和离,这时再追随他去北境,实为不妥。”
林晓晓差点被老皇帝的脑回路惊掉下巴。
心里无语至极:“陛下觉得臣女是为了放不下梁青玄才要去北境的?陛下为何会这样想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