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余辰,上学去啦!”

清晨,一个羊角辫小丫头邦邦敲着民房的门。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叶余辰推开门,露出笑容。

“走吧,佳佳。”

“你眼眶好黑呀!”

“嘿嘿,昨晚忙着引灵呢。”

“真刻苦!给,这是我买的糕点,分你一块。”

“谢谢佳佳!”

“不客气!”

小男孩和小女孩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向街尾。

叶余辰回过身招手:

“母亲,中午等我回来做饭呀!”

佳佳也回过身,笑嘻嘻道:

“叶姐姐,中午我也要蹭饭,可以吗?”

“我会带糕点哒!”

美妇笑意浓郁,连连颔首。

“你应该叫我母亲阿姨才对,不然你就低了一个辈分啦。”叶余辰摇着手指,指正道。

“嘁,你好笨,哪个女子愿意被人叫阿姨呀!”佳佳嘟着嘴,翻了个白眼。

“我每次叫来买糕点的女子姐姐,她们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呢。”

叶余辰张大了嘴,满是不解。

“为什么呢?”

佳佳摇头晃脑,自信的解释道:

“因为她们都想当佳佳的姐姐,跟佳佳更亲近些。”

叶余辰目露崇拜,拍手道:

“佳佳你好厉害,这么多人想当你姐姐。”

佳佳得意哼哼,说道:

“等你成了佳佳的丈夫,你也有这么多姐姐喽,开不开心?”

“开心!”叶余辰握紧拳头,嘴角咧的极开。

但他马上又摸了摸脑袋,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要当佳佳你的丈夫吗?”

“那母亲不就成了姐姐?那怎么办啊!”

佳佳一弹叶余辰脑袋,稚声道:

“你好笨,叶姐姐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又不是你的姐姐,明白了吗?”

“因为叶姐姐想要当佳佳的姐姐,所以你要娶我,知道吗?”

“不然,我就不让你母亲,当我的姐姐啦,让她当阿姨!”

叶余辰想到母亲每次被叫姐姐时,露出的喜悦样子,也顾不上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了,立马拍胸膛说道:

“我要娶佳佳,让母亲当佳佳姐姐!”

在街坊的哄笑声中,小男孩和小女孩离开了街道。

“叶妹妹,你家小子了不起呀,这么小就让女孩许终生喽。”有妇人朝叶语婉调笑。

“小孩子的戏言,哪能当真。”嘴上虽这样说,但她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挂着。

让佳佳当儿媳妇,她倒是很满意。

“还得看缘分。”

一番闲聊后,街坊也各自忙活起来,叶语婉拿出锦绣衣物,仔细叠好用蚕丝袋包裹起来。

没过一会,一位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快步而来,走到民房前停住,在柜上放下一袋灵石。

“刘管家,您来了。”

叶语婉将蚕丝包裹递了过去,刘家,是她的大主顾。

刘管家接过包裹,望着破旧民房,目露疑惑。

“叶夫人,这些年你获取的灵石也不少了,怎么不换个好些的宅子?”

叶语婉笑而不语。

刘管家眼珠转动,声音低了下来。

“叶夫人,刘家有位家仆失了妻子,正在寻偶,不若帮你撮合撮合?”

“我们刘家的家仆,可富着呢。”

叶语婉轻轻摇头。

“多谢刘管家好意,还是不必了。”

她跟余辰这样过着,就很好。

晌午,佳佳跟叶余辰回屋吃饭,在叶语婉的强烈要求下,叶余辰放弃了继续修行的打算,跟佳佳玩了一中午。

到了下午,叶余辰前往画堂学画,叶语婉换上了精美的衣物,略点胭脂,揣着一大袋灵石,上街去了。

画堂内,面色威严的教习指着一棵棕榈树,说道:

“今日,画此树。”

众学子纷纷作画。

“画悲,画艰,画难,画苦。”

叶余辰心底不断暗示着,紧紧盯着棕榈树,提笔作画。

良久后,众学子画成,教习一幅幅检阅。

“不错,画出此树成长之艰。”

“可以,棕榈叶承受风吹雨打时的坚韧,很好的表现了。”

“好!人眼不可见的树根下,根系为主干输送养分的勤勉,牺牲精神都描绘出来了!”

“曾,余,辰!”教习将戒尺往叶余辰小手上一抽,怒呵道:

“你到底在画些什么!?”

叶余辰的画卷上,不见坚韧勤勉牺牲,各种高大的,被赞颂的精神或苦难。

仅仅是在阳光普照下,棕榈叶在树顶上,开出了绿色的花朵。

棕榈树,是一朵高大的花朵,不见花朵之艳丽,但见清芳。

其他学子望着画,又望了望棕榈树,惊喜道:

“呀,真的像一朵高高的花哟。”

“哈哈,哈哈,这么大的花,我还没见过呢。”

“绿色的花,绿色的花!有什么花是绿色的吗?”

“好像不常见呢....”

教习猛然回头一瞪,众学子纷纷收起笑脸,不敢说话。

“你画这种画....”教习厉声呵斥:

“一辈子,都只是个最平庸的画者!”

叶余辰浑身发颤,泪花在眼眶打转,不敢滴下。

而在棕榈树上,居然坐着一位黑袍老者。

但奇怪的是,无人注意到他。

他露出讽笑,喃喃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悲和恶。”

他提起斗笔,笔走龙蛇,画出一棵棕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