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上前几步,关心地询问沙丽瓦:“你没事吧?”

亚利吐了口血腥唾沫,不屑地看着两人。

“我没事。”沙丽瓦摇摇头,无奈道,“刚才亚利是太心急了,他想去看雌性,不是你想的那样。”

沙丽瓦觉得白汀肯定是误会了,不然不会一声不吭就动手了。

白汀点头,思忖片刻,也发现了问题。

他转头冲亚利说:“我以为你刚要欺负沙丽瓦,这才动手的。我会赔你报酬的。”

没有道歉,亚利很不服气。

而且沙丽瓦明摆着拉偏架,这一点也让他心里不舒服。

但慕凌的事情更重要,亚利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愣是将语气缓了下来:

“那行,赔给俺的报酬不能少。”

亚利现在脸都肿了,讲话含糊不清的。

这又引得沙丽瓦大笑。

亚利无视她的嘲笑,催促道:“沙丽瓦,你快点带俺去见凌。”

沙丽瓦“哎呀”一声,故作惊讶,“你竟然都开口叫我名字啦?”

亚利不屑,“少废话,俺要见凌。”

“嘁,那行,跟我走吧。”

沙丽瓦领着鼻青脸肿的亚利进了部落。

亚利即便顶着一张猪头脸也不忘把头发绑好。

沙丽瓦将他动作瞧了去,揶揄他:“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注重外表?”

亚利差点没喷她一脸唾沫星子,“要你管?俺就要绑着,这是凌给俺的东西。”

“嘁,谁稀罕啊?我又不和你抢。”

沙丽瓦瞄了瞄他的头绳,还是头回见这东西。

亚利绑起头发来确实精气神许多,看上去也更好看了。

难怪沙丽瓦昨日见他时,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

沙丽瓦叹了口气,可惜,他这会儿脸肿得厉害,那可就谈不上好看了。

他们刚进部落,亚利的脸就引得狼兽们哈哈大笑。

亚利视若无睹,一心系在慕凌的事情上,他巴不得赶紧见到慕凌。

终于来到了江崖的狼洞。

不过片刻功夫,这里已经围满了狼兽。

他们都是刚从外捕猎回来的,来这里只为一睹慕凌的芳容,可惜都被江崖挡在了外面。

亚利拨开人群,挤进了狼洞。

眼前的一幕让亚利的心都要碎了。

慕凌奄奄一息地躺在狼窝里,身上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比他第一次救她回来时受的伤还要严重。

“凌!”亚利心痛地趴在慕凌的身旁。

都怪他一时大意,早知道他就先带凌下去山洞,再回来搬柴火了。

没想到不过半天的时间,凌就伤成这样。

他这一声呼喊,让江崖吃了一惊。

两人的关系难道很是亲密?

“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亚利握紧慕凌冰冷的双手,放在自已的胸膛暖和。

沙丽瓦心有愧疚,低垂着头,懦懦地说了句:

“她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在犸什地时没有的,可能是在东江河被东江怪所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俺说清楚点。”亚利红了眼眶,眼里满是怒意。

沙丽瓦被亚利一凶,耐心尽失,也不想多解释了。

“总之就是她救了我才受伤的,你爱信不信。”

说完就要跑出洞外,江崖忙拉住她,劝道:“阿妹,好好说,不然会误会的。”

沙丽瓦只好在亚利的怒视下,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江崖听完沙丽瓦的讲述,再次看向慕凌那张苍白的脸时,心里多了一份佩服。

她看起来很娇弱,没想到却能从东江怪手中救回沙丽瓦。

亚利半信半疑,他抹了把眼角不慎滑落的泪珠,“俺要带凌回去。”

“这可不行。”围观狼兽中有人传来了这么一句。

几人纷纷看向洞外。

“让让。”蓝衍拨开围观狼兽,从洞外挤了进来。

亚利和江崖的眼里满是诧异。

有虎部落与少咸山是有段距离的。

巫师一个无纹兽,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

沙丽瓦但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好奇地看着蓝衍。

他也绑了头发,而且右耳的耳坠她好像见过?

沙丽瓦看了看巫师,又看了看慕凌,确定耳坠是一对的。

她问道:“巫师,难道你绑发的东西是也是雌性给的?”

她口中的“雌性”指的是谁,蓝衍自然知道,他点头算是承认了。

沙丽瓦很是惊讶,转头却瞥见她阿兄脸色有些隐忍。

蓝衍蹲下身去看慕凌。

这一检查,蓝衍眉头不由得紧紧地拧在一起。

“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责怪,“亚利,我不是说过让雌性好好休息几天吗?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衍看向亚利那张猪头脸时,总觉得亚利和慕凌的受伤脱不了关系。

亚利怔愣住了,他觉得慕凌的伤他确实有责任。

“都是俺的错,巫师你快救救凌吧。”

蓝衍神色微动。

凌?

隔着白纱,他古怪地多看了眼亚利。

沙丽瓦这会儿倒是坦然,“巫师,不关亚利的事,是我被东江怪缠住,雌性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白纱覆盖下的双眸亮了亮。

蓝衍虽觉得不可思议,可还是接受了沙丽瓦的说法。

他镇定问道:“谁来帮我解开雌性的衣物?”

“俺来!”亚利开口道,血腥沫子飞了出来。

江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身体上前了一步。

沙丽瓦直接否决,“雌性还没和你结侣,你不能看她身子,我来,她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

“你们都出去,我和巫师来就行了。”

三人只好出去外面等。

江崖吩咐白汀去把具体的情况转告给狼王。

白汀领了命令便走了。

此刻就剩江崖和亚利两人。

乌云密集,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四周湿气弥漫,就像江崖此时的心情。

江崖侧首打量亚利好久,沉默半晌才问他:“雌性她……”

亚利心惊,一提到慕凌的事就条件性反射,反问他: “她怎么了?”

“没事。”江崖经不住好笑,看给他紧张的,“我想问的是,她接受你的追求了吗?”

亚利愣了愣,唉,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死俺了。

他是个实诚的兽人,没把心事藏着,坦然承认:“还没有,不过俺以后肯定能得到凌的认可。”

江崖只把前半句听了进去,后半句怎样与他无关。

他偷偷松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轻松的?

亚利都能叫她的名字了,可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更为糟糕的是,他还因为误会打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