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如往常,王一搏得知肖站的梦之后没有太多惊讶,只是两人相拥而眠时会偶尔感慨,他们的相知相爱,无论来不来得及告诉彼此,都早已随时间的长河消散而去,可肖站心中却有放不下的情丝。
肖站看着隔着一块透明玻璃罩的古物,疲乏的人像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呼吸也随之沉重,俯身在他身上的王一搏察觉到了异常,沉重的呼吸声时缓时急,亲吻停下,王一搏抬手擦掉肖站额头细密的汗。
“怎么了?”循着肖站的目光看去,王一搏恍然大悟,唇瓣轻吻他的双眸,“要是不喜欢就把它们转赠了吧”
“王一搏”声音近乎呢喃,停顿了一下才言,“我怕我没那么喜欢你”
“我知道”王一搏回道,“感受喜欢是对我的要求,你无需有此担忧,梦只是梦,那些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你怕你的喜欢是因梦而起,可我如今却希望那些都是真实的,重来一世让我们再次相遇,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触目而视,肖站看到了王一搏眼睛里坚定的爱意,丝线迎刃而解,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相拥的人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微勾的嘴角轻启,“你要永远相信自已,就像带领肖氏一样,我认识的肖站,从不会轻易气馁,我会努力向你证明,我值得被你信任和喜欢”
肖站浅浅一笑,双手将王一搏的脑袋压下,双唇紧贴,热切又勾人。芥蒂被抛诸脑后,偌大的卧室变得拥挤,两人相贴的身体逐渐赤裸,沉溺于情爱的人如游荡在大海里,风浪将海水轻翻,海面喧闹后宁静。
在拜访了方奶奶之后,还是决定一起去一趟上海,得知洛桦前几日和儿子儿媳一起去国外旅游,行程也就耽搁下来,在这一段时间,肖站也没闲下来,公司的运作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隐藏着一些隐患,而公司几百号人都不曾留意,浮生从生产到出售,反响一向很好,从普通用户起售,打造成国民品牌,本以为可以顺利进行扩展商业市场,可最近却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评价,甚至有顾客称其致人过敏、哮喘复发的状况,导致产品滞销。
这事可大可小,交给公关部门处理即可,凌然从地方工厂视察之后却发现一些异常的数据,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工厂经理惴惴不安。
“那些数据看似一切正常,但我看了那些产品,与直营工厂的产品略有不同,里面的香料多了一种,我偷偷取了一些,已经交给检验科检验,下午就能知道了”
肖站神色平静,冷冷说道:“结果出来后,将涉及人员交给司法机关处理,让公关部做好安抚工作,用户所需费用由公司全权承担”
“明白”
查清楚是哪里出的问题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办公室归于平静,肖站顿时觉得疲惫,自从毕业后接手公司,肖站从新奇逐渐觉得无趣,可偌大的肖氏又不能放手,肖父自从将公司交给他就和妻子环游世界,说是兑现年轻时的诺言,作为他们的儿子,只好收下肖氏这个大摊子。
洛桦回国已经是深秋,浮生的风波已经过去,肖站也能放心将公司交给凌然,和王一搏一起去见洛桦。
因之前的合作,久弥对肖氏的合作邀请再次发来,凌然在征求了肖站的意见之后,和久弥的副总见了面。
意想不到的人相见,惊讶之后相互握手,先开口的是萧卓儿,“怎么是你,肖总呢?我记得这个合作我提的是和肖总亲自谈”
“这话似乎我问比较合适,萧小姐什么时候升了职,也不给合作伙伴说一声,好歹给我一个送礼的机会”
“现在知道也不迟”萧卓儿挑眉,拿起球杆,“比比?你赢了我可以知无不言”
高尔夫球场比赛开展的如火如荼,几个回合下来凌然险胜一球。
“萧小姐球技不错,让我甘拜下风”
“明明是你赢了,何谈下风?凌助很会说笑”萧卓儿故意和他兜圈子,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接过凌然递过来的水。
“听闻久弥升职犹如过关斩将,萧小姐真是不可小觑”
萧卓儿躺在躺椅上,发出一声轻笑,“那些传闻也只是吓吓那些容易退缩的人,其实我就是久弥传闻中的私生女”
忽略凌然的惊诧,萧卓儿自顾自说道:“我母亲姓萧,她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父亲不想睹我思人,就将我送到了奶奶家,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他三年后再娶,没过两年有了他们唯一的儿子陈温,父亲本想将公司交给他,可他对公司没有半点兴趣”
后来的事也就知晓了,公司与其交给别人,不如交给自已有血缘关系的,萧卓儿像是诉说极其平常的小事,看到凌然即将露出的怜悯急忙打断,“谁会没有几个难言之隐,相较于大多数人我已经幸运很多”
“陈总重用你,应该不仅仅因为你的身份,萧小姐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凌先生能坐到这个位置想必能力也不差?之前劝你离职跳槽倒是我太过唐突了”萧卓儿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只当玩笑话,并未当真”凌然对萧卓儿的敌意荡然无存,言语也轻缓了许多,合作也在聊天中谈拢。
新项目因肖站的离开全权交给凌然,肖站离开前并没有说明原因,每每向他询问公务都只收到肖站的一句“你决定就行”,凌然只好与公司的几个老总商议。在肖站接手公司初期,也会时不时将事务交给凌然,起先有人持反对意见,甚至直接找到了肖董,可肖父既已决定放手,就不打算过问,其他人再有意见也只能忍着,日复一日,凌然的能力也逐渐得到了认可,在一些事情上也愿意配合了。
在见到洛桦之前,肖站曾幻想过他的容颜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想象与现实差别竟如此不同,比肖站更意外的是王一搏,床前躺着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几个月之前容光焕发的洛桦,病来如山倒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王一搏和洛桦的儿子将空间留给他们,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偌大的房间总有一种淡淡的药味,洛桦从肖站进来就再也挪不开眼。
“真的太像了,如果我父亲还在一定会很高兴”洛桦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见肖站要过去赶紧阻止他,“没事,也就咳了两下,这病还要不了我的命”
“自然,洛先生是有福气的人”肖站还是坐了过去。
“肖先生”洛桦牵住肖站的手,温热从手心传到心底,洛桦心想,“在弥留之际能再见到肖站已是此生无憾,在另一边见到父亲,也能有个交代”
“叫我肖站就行”
“一搏已经把那个匣子给你看了吧?也许是你们上一辈子的缘分未尽,如今让你们相遇,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你们的容貌都不曾改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洛桦笑着说,“肖站,你是否方便告诉我,你们现在开心吗?”
触动人心的话语让肖站觉得亲近许多,如同久未相见的亲人,“嗯,我和一搏在一起了,各自管理着公司,他对我很好”
眼底掩饰不住笑,洛桦看到肖站的真挚,笑声大了几分,在他手背轻拍几下,“好好好”
没有聊太久,洛桦就抵不住困意,肖站将门轻轻关上,看到肖站淡红的眼睛,王一搏担忧的询问,肖站顾及外人在,没有多说。
洛桦了解了肖站的梦,向他们介绍了一位鸡鸣寺住持,说是可以解下他们的疑虑,返程暂时搁浅,两人前往了南京。
鸡鸣寺香火味传得很远,刚好赶上周末,几乎是人挤人,两人向寺内人员打听了许久,才问到慈济师父身在何处。
一个七八岁的和尚带着他们来到后院,慈济师父见到二人略带震惊,随之付之一笑。待小和尚离去,慈济师父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直言他们来的目的。听罢肖站的讲述,慈济沉默半晌,应在思虑化解之法。
“据施主所言,这一切的源头应是那件藏衣和书画,物品的主人生前用情至深,万物有灵,这也许就是天命”
“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万事有因果,既已知道因,果又何难?”
慈济师父说罢便离开了,肖站明白了慈济师父的意思。秉持着来就来了不能空手而归的思想,肖站拉着王一搏求了签,签握在手里,肖站有些不敢看,王一搏倒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时临否极泰当来,抖擞从君出暗埃,若遇卯寅佳信至,管教立志和谐]
“你求的是什么?”见肖站捂着不敢看,便直接询问。
[出入行藏礼义恭,言必忠良听必聪,心下了然俱洞彻,光明如日正当空]
虽然看不太明白,但大致看着并不差,两人找到师父解签。
师父讳莫如深看了二人一眼,看着签若有所思,拿着王一搏的签缓缓说道:“申包胥为了求得秦国援兵,连续七天七夜不眠休,诚意终于感动秦主愿意出兵增援,让楚国不致灭亡。施主正是吉星高照之时,麻换德得丝是笑虽哭,要见分明是见为福”
言语虽含蓄却并不难懂,心中之忧已被开解,师父又看了看肖站的签,心中了然,“两位施主不日将遇一坎,若能妥善解决,便是良缘”
“能否师父详细告知?”
“长辈之交,必须礼恭,易言之,空中无事秋水澄清别无阻碍,自然有成者”
肖站再想问话师父却缄默不语,后面的人面色已有不耐,两人不再多做纠结。王一搏本想提议要带肖站一起在南京逛一逛,但肖站明显没有兴致,也就作罢。
回到公寓,肖站就将那几件藏品拿了出来,在回来前就联系好了纪念馆,将它们交给纪念馆保管。
柜子的空荡让肖站如释重负,王一搏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肖站站在柜子前发呆,缓缓从身后bao住他,唇瓣tie在圆润的耳垂上,“想什么呢?”
“就是觉得这里有点空,你觉得放什么比较合适?”
“嗯,我想想”王一搏看着柜子,“我送给你的那个摆件呢?”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肖站兴高采烈地推开王一搏的手臂,去拿那个被放在角落里的水晶摆件,王一搏看着肖站的一举一动,故作生气的样子,“我送你的礼物,你就把它放在这儿?”
肖站自知理亏,仔细检查一番,没有看到破损赶紧解释,“别在意这些细节嘛,这不给它放好了吗,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呵呵”
讪讪一笑的肖站落在王一搏的眼里让他又想气又想笑,最后还是原谅他了,“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不生气了哈,一搏哥”肖站把东西放好,还用手擦了擦,转身抱住王一搏,再微噘的chun上qin了一下。
“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王一搏半是威胁半是挑逗,手搭在肖站腰下三寸的位置上,不轻不重nie了一下,最后是两人惹得一shen fire。
肖站最近发现凌然有些不对劲,但每次去问他都坦然的说是他想多了,肖站有不解却没有深究,毕竟他向来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事情解决后,肖站也回到了生活的正轨,前世的事情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一切如常,唯有一件,不止小许,整个肖氏都发现了,最近一段时间暗香阁的王总频频来公司,纷纷猜测王一搏来的目的。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凌然没少被各个部门的人明里暗里的询问,但肖站下了死命令,他不敢多说,可越是不说,传的越离谱,渐渐的大家都默认了二人的关系斐然。
[站哥,你真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凌然强拉着肖站悄悄来到员工厕所,就是想让他知道肖站这么做的影响。
[他们说的又不是假的,解释什么?]肖站觉得自已也犯傻了,两个人躲在隔间偷听就算了,仅有一板之隔还用手机聊天,直接开门离开厕所。
凌然又发了信息,却一直没有收到恢复,轻轻敲了敲木板,还是没人理他,就直接走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是,刚刚在隔壁聊八卦的人也正好出来,三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