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千年前，楚战神死于乌江，乌江的妖物啃食其骨肉，从而导致乌江时有大妖出没。”
周白露捻起何晨阳采摘来的野果子，丢进口中。
“楚战神？”何晨阳年幼时倒是有浅显看过相关书籍，了解不深。
打开话匣子，少女来了兴致，神采奕奕。
“据说这楚战神，可是唯一一位以肉身成神的人物，是我周白露最敬仰的存在。”
“如今最有希望以肉身成神的，只有李青隼，可惜了……”
李青隼以身入局令人钦佩，不过没法亲眼目睹肉身成神的壮观场面，少女多少心里觉得有些遗憾。
“那个楚战神，比李先生还厉害吗？”何晨阳搭话。
“那可不？都叫战神了，能不厉害吗？”
“那他这么强，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叫楚战神啊，他名字带楚字吗？”
少年的话犹如一桶冷水，浇在兴致勃勃的少女头上。
周白露当即语塞，喃喃道：“呃……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看过相关书籍，古书对他的记载太少了，名字的话……”
少女摇摇头，“不清楚。”
少年平静而笑。
周白露立马敲了下他的脑袋，故作忿忿，“好啊，你拿我开玩笑是吧？”
何晨阳笑意连连，“不敢不敢。”
“不过，雨城镇守神脉的，刚好又是楚战神的承继人，名字刚好又叫项楚，你说巧不巧？”
何晨阳点头，吃着手里的野果，敷衍道：“是挺巧。”
少女双手叉腰，站起身，“你能不能认真点？”
迫于少女的威势，何晨阳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话锋一转，道：
“所以，我们才不走水路？”
少女双手抱胸，气韵洒脱，道，“正是。”
“而且，听说潜藏在乌江内的水妖，最低都是雨境起步，更有甚者达到惊人的雷境巅峰。”
“先前有官府镇压，风、雨两城神脉稳定，倒是没有妖物伤人的事出现。可今非昔比，雨城沦陷，风、雨两处神脉出现异象，又加上少了官府的镇压，就不好说了。”
周白露笑脸盈盈，志得意满，“我倒是不成什么问题，无论什么大妖，在我剑下，不值一提。”
“只不过……”
“是因为我对吗？”何晨阳沉声道。
少女没有否定，点头。
“我肯定不成问题，可毕竟乌江暗流涌动，若是遇上大妖，我不敢保证能让你我一起全身而退。”
何晨阳咀嚼野果力道不自觉加重。
周白露的话很直白，但也是事实，如他所说，起步都是雨境，而他也不过雨境一阶，甚至连妖力河都难以稳固。
“看来要快点才行……”他小声呢喃。
“什么？”少女没听清，问道。
何晨阳思量一番，虚心问道：“周姑娘，你有没有在短时间内快速变强的办法？”
“啊？”
少女一愣，她没想到少年如此急于进取。不过他是何晨阳，想来也正常，旋即认真对待少年的问题。
“这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
——
乌江上，小船停滞不前。
浓郁的雾气之中，那黑影妖物的触手愤然往水面砸下，狂风大作，竟掀起一阵巨浪，宛如海啸一般令人窒息。
然而，船头上与凌纤雨并肩而立的许赫对此视若无物，从少女手中拿过玉瓷剑。
目睹巨浪气势汹汹，似要撕碎小船，前方更有数尾妖息巨鳗，这绝望景象一度让凌纤雨窒息。
她双脚一软，瘫摔在船头。
看着手拿玉瓷剑的许赫，亦是困惑不已。
“你不是用刀的吗？”
许赫目视前方，眼神平淡如水，看不出有丝毫波动。
“刀剑本一家。”他缓缓开口，“听好了，武炼道路其实与众多觉醒者的修行路大差不差，觉醒者修妖力，武夫修气。”
凌纤雨满脸惊奇，她没想到许赫对武道也有所了解。
并且看这架势，像是要出手展示。
许赫接着自顾自说道：
“虽然方向不同，但方式却是一样的。”
“气走五脏，归于丹田，再由丹田而出，贯彻全身。”
“就跟控制妖力河在五脏内流淌是一个道理。”
说着，许赫的呼吸越来越慢，闭目凝神，将玉瓷剑缓缓举过头顶。
再睁眼时，巨浪已然来到小船前，小船摇荡不止，数条巨鳗爆出强烈雷光，滋滋作响，配合着攻向小船众人。
许赫仍是巍然不动。
凌纤雨仔细盯着许赫的动作，不敢错过任何细节。
在她的眼中，许赫的周身冒出微弱的淡白色微光，恍如蒸气一般。
蒸气升腾，逐渐覆盖剑身。
她震惊不已，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还是在儿时，凌虎一时兴起所展示的。
当时凌虎简单的冲出轻飘飘的一拳，风平浪静，年幼的凌纤雨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满脸鄙夷。
直到后来才得知，那看似轻飘飘一拳，竟在远处的青山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山体甚至险些崩塌。
不过凌虎不擅长教学，始终说不出一二。凌纤雨也只能自行研究，苦练武道套路。
而如今许赫身上的变化，除了蒸气少一些，和当年的凌虎简直如出一辙。
凌纤雨看得入神，完全忘了身处险境，反而期待起许赫那一剑的威力。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许赫轻声说道。
凌纤雨连连点头。
只见许赫朝着那迎面而来的巨浪，以及扑咬而来的巨鳗，迅捷且有力的落剑。
白色蒸气轰然从剑身冲出，撞向遮天蔽日的巨浪。
两者相触的一瞬间，蒸气转瞬间消散无存。
凌纤雨望着看不见顶的巨浪，眉头蹙起。
“然后呢？”
無錯書吧转头看向许赫，只见许赫露出白牙，并竖起大拇指。
“帅不帅？”
顷刻间，巨浪轰然拍向小船。
凌纤雨瞠目结舌。
“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这时，苟立的身影急速冲出，外放妖力护住小船，并且妖力输出的强度刻意保留在雨境左右。
苟立咬牙切齿，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你大爷！没有金箍棒，你穿什么小短裙！装什么呢！”
许赫嘿嘿傻笑，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想展示一下嘛？结果搞砸了。”
巨浪冲击过后，小船平稳，远方的黑影也不知何时遁去。
凌纤雨一脸茫然。
“这妖物兴许是这条江的主人，恐怕只是想给我们一些警告。”苟立猜想道。
凌纤雨将信将疑。
众人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剑过后，除了巨浪拍船，那些妖息鳗鱼全都悄然而散。
小船前方雾气散尽，而身后，雾气依旧。
无形的剑意贯江而去，
一剑荡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