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认可与抉择，暂别的承诺
竹谷废墟之上，死寂无声。
那漫天的神光与烈焰，都已散去。
只剩下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
金凤仙子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身，她那身华贵的七彩宫装，此刻已是沾满了尘土，香肩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触目惊心。
伤口处，那缕赤金色的道火，虽已被她以准圣本源强行压制，却依旧如附骨之蛆，散发着灼烧神魂的恐怖气息。
她俏脸煞白，气息紊乱，看向远处那道收敛了神威，静静悬浮于半空中的赤红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震撼、忌惮、不甘……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输了。
在压制到同阶一战中，输得，一败涂地。
对方那层出不穷的诡异神通，那霸道无匹的神秘道火，那行云流水般的攻防转换，都让她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准圣强者，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苏辰缓缓解除了炎龙铠甲，恢复了那一袭再普通不过的青衫模样。
他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出言嘲讽。
只是平静地看着金凤仙子，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与他无关。
这份从容，这份气度，反而让金凤仙子，更加心惊。
她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我输了。”
她竟然，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没有找任何借口。
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不压制修为，全力出手，面对那诡异的攻防转换和霸道的道火，胜负，依旧是未知之数。
她深深地看了苏辰一眼，良久，才由衷地感叹道。
“苏辰，不愧是能让杨戬那个护妹狂魔都吃亏的人，更不愧是能引起娘娘注意的异数。”
“你的实力，你的心性，我认可了！”
她的语气中，再无半分高傲，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同等级强者的尊重。
苏辰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走到杨婵身边，将那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成为累赘的妻子，轻轻拥入怀中。
“没事了。”
他声音温柔，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的伤痛。
“嗯……”
杨婵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熟悉的心跳，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才终于，彻底消散。
金凤仙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许多。
“不过，苏辰，你今日虽胜了我，却也彻底暴露在三界大能的视野中。”
“你那身神通，太过诡异，必将引来无数窥探。”
“不如，随我一同前往娲皇宫，接受娘娘的庇护吧。”
“有圣人为你撑腰，无论是天庭，还是那西方教的两位，都不敢再轻易动你，这方为上策。”
这番话，充满了善意。
苏辰心中微动，他知道，金凤仙子说的是事实。
去娲皇宫，是目前最优，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穹之上，那云雾缭绕的三十三重天。
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可也仅仅是一丝。
随即，那丝向往，便被更加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多谢仙子美意。”
“只是，苏某，有自己的路要走。”
金凤仙子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苏辰将怀中的杨婵，扶正，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番话，既是说给杨婵听，也是说给金凤仙子听，更是说给他自己听。
“温室里的花朵，长得再美，也经不起真正的风雨。”
“我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丈夫。”
“我的妻子，需要我用自己的臂膀，去为她撑起一片天。”
“而不是，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苟且偷生。”
他看向金凤仙子，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我已有实力，游历这洪荒。”
“我会在红尘中，寻找我自己的道，我自己的力量。”
“待我归来之日，便是这天庭，也要为我颤抖之时！”
金凤仙子静静地听着，那双美丽的凤目之中，异彩连连。
她没想到，苏辰会拒绝。
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娘娘为何会对此人，另眼相看。
此子之心，比天高，比海阔。
其志，可吞日月，可撼乾坤。
区区一个娲皇宫，确实，困不住他。
“好。”
金凤仙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百花盛开，让这片废墟，都仿佛多了一丝生机。
“苏辰，我记住你了。”
“我，认可你这个朋友了。”
“我在娲皇宫，等着你名震三界的那一天。”
说完，她又看向杨婵，声音变得柔和许多。
“三圣母，你的选择呢？”
杨婵的眼眶，早已红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顶天立地，为她不惜与三界为敌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与骄傲。
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对着苏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郎，你去吧。”
“我……我去娲皇宫，等你。”
“我会好好修行，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苏辰的心，猛地一颤。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爱人那梨花带雨的脸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愧疚。
他将杨婵，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
凝视着她的眼睛，许下了此生，最郑重的承诺。
“等我，婵儿。”
“待我寻遍洪荒，历练归来，必将脚踏七彩祥云，身披万丈荣光，以三界为聘，风风光光地，再娶你一次！”
杨婵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她重重地点着头，泣不成声。
“嗯！”
一旁的金凤仙子，看着眼前这生离死别的一幕，那颗早已古井无波的道心，竟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心中暗叹：“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却也最是……动人。”
她没有再催促。
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杨婵整理好情绪，最后深深地看了苏辰一眼，毅然转身，踏上了那道金色的虹桥。
苏辰静静地站着，目送着那道倩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云海的尽头。
他的拳头，死死地，攥在一起。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咆哮。
变强！
必须，尽快变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