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目天罚，帝皇之影！

杨戬眉心，那道紧闭的竖眼，缓缓开启。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日月无光的异象。

有的，只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一种来自生命层次最本能的恐惧。

当那道缝隙，彻底张开，露出一颗淡漠，威严，不含丝毫感情的金色竖瞳时。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滞。

云，溃散。

竹谷废墟之上，所有残存的法则，都在这一刻，发出痛苦的哀鸣，然后彻底崩解，化为最原始的混沌。

天眼。

杨戬真正的杀手锏。

传闻，这只眼，乃是其母瑶姬公主，结合自身仙气与凡人精血，于他出生时所凝聚的一点本源。

后又得玉鼎真人以阐教秘法淬炼，最终化为这只，可洞穿九幽，勘破虚妄，代天行罚的无上神目。

天眼一开，圣人之下，万物皆可杀！

“苏郎！”

地面上，杨婵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哥这只天眼的可怕。

一旦神光祭出，便是绝杀之局，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不顾一切，想要冲上前去。

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死死地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是杨戬布下的禁制。

他可以“演戏”，却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真的卷入这场风暴。

远方高空，那些幸存的天兵天将，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看向苏辰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那是对一个死人的怜悯。

“能让真君开启天眼，此人，死亦足以自傲。”

有天将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敬畏。

苏辰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

在那颗金色竖瞳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炎龙铠甲之上，赤金色的光芒，在这股至高的威压之下，都开始剧烈地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全部心神。

要死了吗？

不。

不能死。

我若是死了，婵儿怎么办？

她会被带回天庭，会被压在某个阴冷的山下，永世不得翻身。

自己穿越而来，碌碌无为三年。

好不容易，拥有了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好不容易，拥有了可以守护她的力量。

难道，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

不甘心！

我，不甘心！

苏辰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眸子，瞬间变得赤红如血。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执念，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志，从他神魂最深处，疯狂爆发！

【警报！检测到宿主遭遇法则层面抹杀攻击！】

【警报！炎龙铠甲能量即将耗尽，防御系统濒临崩溃！】

【警报！宿主求生意志与守护意志，已突破临界值！】

【启动……最高序列保护协议……】

【解封……一丝‘皇’之本源……】

系统的提示音，在苏辰脑海中疯狂响起。

而外界，杨戬已经完成了蓄力。

他那漠然无情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王，在宣读最终的审判。

“天条之下，罪无可赦。”

“尘归尘，土归土。”

话音落下。

一道纤细，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毁灭之力的金色神光，自天眼之中，爆射而出。

金光所过之处，虚空湮灭，万法成灰。

它的目标，并非苏辰的肉身，而是他的本源，他的存在本身！

这是法则层面的抹杀！

躲不掉，避不开。

眼看那道金光，就要洞穿苏辰的眉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瞬间。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来自大道之初的轻鸣，自苏辰体内响起。

紧接着，炎龙铠甲之上。

一抹比天眼金光，还要纯粹，还要尊贵，还要霸道的金色，骤然亮起。

那金色，化作一道模糊，却又顶天立地的至尊虚影，于苏辰身后，缓缓浮现。

那是一副通体由无上仙金铸就的铠甲虚影！

金色的龙形头盔，威严霸道；巨大而华丽的肩甲，仿佛能扛起诸天；一道同样虚幻的金色披风，在身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其胸前，一枚黑白流转的太极图，仿佛在演化着天地初开，万物生灭的无上大道！

它仅仅是一个轮廓，一个影子，却自有一股君临三界，执掌万道，视天地众生为尘埃的至高神威。

仿佛它，才是天道，才是唯一的……皇！

帝皇铠甲之影！

这道铠甲虚影出现的刹那。

杨戬那颗古井无波的道心，猛地一颤。

他从那虚影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那是一种，生灵面对造物主，凡铁面对无上神兵的绝对压制！

甚至比他面对自己的师祖，元始天尊时，所感受到的威压，还要恐怖！

“这……这是什么铠甲？！”

杨戬心中，第一次涌现出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而此时，面对那道足以抹杀一切的天眼神光。

苏辰的意识已经模糊，身体完全被那股至高的力量所接管。

他只是本能地，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身后的帝皇铠甲之影，也随之而动，做出同样的动作。

一面由无数个细密金色符文，组成的，巴掌大小的，近乎透明的圆形光盾，于他身前，悄然凝聚。

那光盾，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下一瞬。

毁灭一切的天眼神光，与那面脆弱的金色光盾，轰然相撞。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涟漪。

那道足以轰杀准圣，抹平山河的金色神光，在接触到光盾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又如同冰雪消融。

被那面小小的光盾，悄无声息地，彻底吞噬，分解，化为虚无。

仿佛，从未出现过。

时空，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静止。

杨戬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震惊，愕然，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自己的最强一击，天眼神光，就这么……没了？

这怎么可能！

虽然这一击其实他收着力了，但也不是一个大罗金仙能这么轻易挡下的！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力量，对法则，对三界的所有认知！

噗——

而对面，苏辰的身躯，猛地一震。

虽然挡下了攻击，但那股反震之力，依旧恐怖。

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铠甲之下喷出。

身后的帝皇铠甲之影，光芒一闪，便消散无踪。

炎龙铠甲之上，更是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如蛛网般，遍布全身。

显然，他也已经到极限。

但他，终究是站住了。

硬生生，以大罗金仙的修为，正面接下了一位准圣强者的必杀天眼！

这个战绩，若是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洪荒，让无数大能为之侧目！

苏辰强忍着几欲昏厥的感觉，缓缓抬起头。

他透过布满裂痕的面甲，看着天穹之上那道陷入呆滞的身影。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沙哑，却又充满了无尽嘲讽的话语。

“清源妙道真君……就这？”

他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护在自己的妻子前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