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同事都陆陆续续三两成群的走出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宣紫衣和她的顶头上司章珠。

宣紫衣还在脑袋里暗自回忆上午所学,她的直系领导突然向宣紫衣发问:“今天上午感觉怎么样?”。

宣紫衣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暗自诧异之下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和组织合适的回答。

因为直接照实作答肯定会让这位到目前为止还比较肯定自已的人大失所望,毕竟面试时把自已说的天花乱坠、抬到很高位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已啊,宣紫衣这样想道。

“还行,主管。没听懂的地方都问了第二遍,到现在为止所学的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宣紫衣答道。

“那就好,她(指的是穿碎花上衣的英姐)月底就到期了,不过没关系,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来问我或者尚玗。”,章珠微微笑着对宣紫衣说。

“好的。”宣紫衣道。

也就在这会儿的功夫,那位严厉师傅回来了,没有工作时的一板一眼和严肃神情,现在的他倒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质。

微微卷起的浅棕褐色头发非常完美的适配他这张清冷到稍显苍白的脸。

他的唇色几乎是粉白的,像是女生上口红之前唇上打底的一层粉底液。

他太清瘦了,一个男生,倒自带了几分林黛玉的气质。

宣紫衣这样想道,竟不自觉想笑出声来。

但就在这个时刻,尚玗看向了她。

也许从他一进门就被注视到此刻并且对面的人越看越开心的情况让他产生想了解究竟的念头。

而正欲笑将笑的宣紫衣立马被转向她的正脸吓怔住,疾速地收起将要笑出口的欢欣,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整好了自已的面部表情。

最终以比较自然的姿态走向章珠的办公桌。

而转向她的脸见状也就此作罢,重新回归平静。

今天中午三位点的是广式点心,虽然清淡了些,但却非常适合养生。

宣紫衣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象征性地每盒夹了一个点心到一个空打包盒里。

然后礼貌地说了一句,“你们吃,我的够啦!~”。

说完便不等回复的回到上午学习的办公桌开始吃了起来。

而她的严厉师傅和上司也在各自的办公桌前自顾自的一边看手机一边着吃午饭了。

偌大的办公室此刻显得异常安静,这让E人和I人都兼有的矛盾体宣紫衣多少有点不适应。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午休时间转瞬即逝,还没等宣紫衣好好睡上一个午觉,下午的上班时间点已经到了。

宣紫衣向来习惯了每天中午都会小憩一会儿,在家里万事不必操心,大事都是爷爷支棱着,小事也都有家里的保姆和保镖可以代劳。

在学校,临时抱佛脚就能通过的期末考试,平时更是不会牺牲任何一个午休时间去温习功课。

偌大的校园放眼望去,和自已同样养眼的美女倒是不少,但能入得眼的男生却像濒危动物般少的可怜,更不存在牺牲午休时间谈情说爱的情况。

宣紫衣在下午开班之前,就已经开始担心起了自已的学习状态。没有午休怎么全神贯注、集中精力呢。

她这样想着,却不得不再一次面向电脑屏幕,旁边这位好像午休个10分钟就已经精神抖擞的老师已经准备开始他的下午课程讲解了。

宣紫衣的担心果然很快就应验了,一整个下午她都飘飘欲仙,如梦如醉。

老师讲的她大概都能理解意思,但实操起来却困难重重,很快连她自已都开始怀疑自已是否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她的自信伴随着没有午休的躯壳一点一点消耗殆尽。

但她始终保持着谦逊的求知态度。

这一个下午在这两人的教学之间,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们两个好像都在默契地避免着什么,一种不可言说的也模糊不清的东西。

宣紫衣也模糊不清那是什么。

幸好,下午的时间过得不是很慢,比起上学让人打瞌睡的日子,做打工族的日子好像过得更快些。

临近下午六点,宣紫衣不禁想起来那瞌睡虫肆虐、时间却永远像被胶水封住、停滞了一般的小学时光。

宣紫衣几乎要按捺不住的兴奋在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调整为正常模式。

她的直系领导说她可以准点下班,新员工刚来第一天不必加班。

她简直想要为此给她可爱的直系领导送上一副锦旗。

虽然宣紫衣立志要在家族之外获得成长,以后能为爷爷分忧解难,但好逸恶劳惯了的她此刻还并没有从毕业旅行的兴奋中完全脱离出来全心全意的追求事业。

她分析了今天的情况,觉得状态不好的情况下不会有高效率高质量的输出,还不如早点下班好好为自已充充电。

而下班后她的“充电”活动早已安排妥当。

她的闺蜜将为她接风洗尘,然后去网吧包场组局开黑大战三百回合……

在宣紫衣热切到几近焦灼的期盼下,下午六点终于庄严而肃穆的到来了,她匆匆整理了一下临时的办公区域,关上电脑,然后带上一下自已的随身物品,和领导打了一声招呼,就下班溜了。

走出宏耀公司的大门,她终于如释重负的手杵在膝盖上,头朝地面,开始大口喘气。

全然陌生的工作环境虽然让她觉得很刺激,但要说完全没有一点压力那倒是假的。

虽然立志宏远,但今天面临的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是让初来乍到的她如履薄冰。

正在她喘气的档口,宣紫衣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她的神情也瞬间跟随着愉悦的来电铃声一起欢欣雀跃起来。

是她的闺蜜冉玲,几乎是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到大的闺蜜,从小到大几乎什么事儿都听宣紫衣的。

因为关系铁,从小到大没少在宣紫衣家里和她同吃同住。

“下班了吗?我来接你。”手机那头传来冉玲的声音虽细细绵绵但掷地有声。

“刚下,正在大门口等你呢~”宣紫衣答道。

“知道啦!一会儿见!”冉玲说。

“唉唉,等等,别把车开到大门口来,就停在百米开外那个公交站台前面一点,不能暴露了……”。

宣紫衣有些许局促的嘱咐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

正开着车的冉玲一记白眼、不耐烦的回她一句。

大概十分钟以后,冉玲的红色敞篷跑车停在了距离宏耀公司200米距离的公交站台旁。

宣紫衣还未待车停,就早已蓄势待发。

车刚一停好,宣紫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一阵疾风般“嗖”地一下钻进了车。

在司机银铃般的笑声中,红色敞篷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