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辰哥娘刚看完酱缸情况就见李行已经出屋了,难得见李大夫这么早起床,就见他直直走向昨日带回来的蓖麻植株那里。

“李大夫,早啊”辰哥娘打招呼

这时李行才看到院里的辰哥娘,赶紧打招呼道“早啊”因为一心想着赶紧去做缝线,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人,所以听到辰哥娘打招呼时还被吓了一跳。

见李行满眼都是那几株绿植,辰哥娘不做打扰去忙自已的事了,刚走开就见辰哥儿和锦玉也出来了,这可真奇了,平时也没见这么早过,今天这做线的活这么重要吗,她心里到是生出了惊奇。

等锦玉和辰哥儿洗漱完走到李行身边时,李行已经在用木棒敲打蓖麻了,蓖麻泡了一夜水,整个植株都变得饱满脆嫩起来,用木棒敲打后,里面的纤维更易脱离,见李行敲打了一会后,他们也准备帮忙。

“我先试试看,那株先放那再等等看,我怕我忘了怎么弄把这两株都毁了”李行制止了锦玉他们的帮助,解释道。

时间太久,以前就见师傅取过一两次,而且都是那会的仆人帮助制作,现在自已上手完全感觉哪儿都有问题,李行决定在稍微敲烂一点点就试着去撕出那些丝。

看着李行蹲着在慢慢处理,锦玉那急性子就受不了了,想赶紧夺来那木棒帮他弄,要不了多久那病人肯定就会过来了,怎么师傅就这么有性子,一点不着急呢。

她哪知道是李行不着急,而是李行边做边在想下一步要干嘛,所以动作上就慢了起来。

许久后,见整个植株已经软趴趴的贴在地上,周围都是绿绿的汁液,李行才开始动手撕里面的纤维,从头部叶脉中向根部撕去,一下就撕出来好几束。

撕下来后,李行让辰哥儿帮忙取来纺锤,将细丝下端与纺锤相连,然后转动纺锤,很快几束细丝拧成一股,眼见的变的粗了起来,虽然粗了,但也比桑皮线细了不少。

做好的麻线还要经过清洗晾晒,再经拉㩐测试后,才能确认它不会轻易断裂,做完这一根,锦玉取下纺锤将上面的丝线拿去清洗,随后将丝线挂在晾衣杆上。等再次回李行身边时看他又取了好几根下来,不过旁边还放着好几片被撕坏了的叶片。

陈默出屋一看大伙都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便走向李行,看他认真的撕那丝线,便没出声打扰,但一看那周围数片撕坏的叶片以及衣杆上晾晒的不到四根麻线就觉可乐,顿时哈哈笑起来。

“李行,这么些足够了,师傅每年都是夏季取丝,一颗蓖麻能取二三十条线出来,你这忙活一上午,就取了四根啊。不过也够了,他老人家那几十根能用好几年呢。”

李行心想这也确实够了,平时也见不到几人外伤,缝合也就用一小段,一会让辰哥儿和锦玉把那一株也按这个方法取了,咱们也不多说,至少也是能取个三四根,加上桑皮线,挺到明年夏季蓖麻多的时候,再取个几十根,以后就在不用准备了。

想到此,李行将手上这束麻丝拧成线后便停了下来,刚准备对着辰哥说让他们继续处理时,就听那诊厅中传来一声问话“大夫在吗?”

陈默赶紧过去,李行迅速将后续取丝事情交代完也赶紧走去去诊厅。

就在辰哥儿刚要敲打,锦玉准备晾那丝线时,就听陈默对着门外呼唤两人赶紧过来帮忙。

锦玉和辰哥儿一对视心道,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连我们都要被叫去帮忙了,便赶紧洗手过去。

一进门便看到纱帐已经被卷起,地上被帮忙送医的人横七竖八的摆了四个人,衣服上都是大片血迹,李行见锦玉辰哥已经进来,就让他们赶紧帮忙去除衣物,暴露伤口,那几位帮忙的也被叫出去等候了。

锦玉见陈默和师傅一人处理一个,她和辰哥儿赶紧去其他人那将衣服解开,看到这人是大腿外侧有血渗出,且衣服被拉出一道口子,辰哥正在解腰带的手停住了,看了一下锦玉,摆了一下头,锦玉以为他是要拿棉布止血,就迅速走去后堂取布。

等辰哥把伤者衣物去除,裤子退下时,锦玉拿着棉布又回来了。

辰哥见她一回来,赶紧用伤者衣服把他下身盖上。

锦玉无语,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辰哥摆头原来是叫自已出去,非礼勿视,她才不管呢,医生眼中无男女,我管你是不是男女大防呢。

锦玉蹲下身取下那碍事的衣服,挤开辰哥,让他去弄处理下一个患者,而自已则拿起那白布,在患者大腿根处扎了起来。

那患者本几乎是失血过多,又加上疼痛难忍一直大汗颤抖不停,直到锦玉将大腿根部用白布扎好后,那人还稍微好些。

李行已处理完他那的病人,走到锦玉这,一看锦玉用白布一勒,那血少了很多,自已便快速施针,而锦玉再去辰哥儿那,见这人腰腹前侧被划开一个口子,甚至能看到有一小节肠子暴露出来,辰哥去除上衣看到后,突然不敢动了。

在他的观念中,这人必死无疑。

锦玉见此,让辰哥儿去取剪刀和昨天的桑皮线,自已要赶紧缝合,这桑皮线一会师傅那边缝合也用得上,另外还需金疮药还有灯。

辰哥有些发愣,锦玉再次催促,等辰哥儿取来时,陈默已经过来看到这里的情况,不住摇头,这人怕是难保,李行扭头一看,决定先把手上这位处理好,确保那些人没事了,再来处理他。

锦玉拿出昨天新买的酒回到这个屋,将一空盆放到那人身边,见辰哥已经把需要的材料都放在身边,用白布垫着,于是先取来昨天用了一半的白酒,倒入盆中,把要用的器械都放进去清洗,再取来新的烈酒对着患者伤口倒了下去,将泡过酒的纱布在里面也轻拭了一下,防止有其他东西进入,看这段肠子正好将伤口堵住,万幸保证了腹腔内的洁净。

锦玉用白酒清理好裸露的肠子后,将其塞了进去。

辰哥儿就看着那烈酒接触到肠子的一瞬间,裸露的肠子都开始抽搐收缩,自已的心脏都要跟着缩一下了,他着实佩服锦玉的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