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锦玉早早就在手术房中准备好了拆线的器具,与其说是准备,不如说是将昨日烘干的布包拿到手术房中,摸了摸布包都是干干的,锦玉心中大定,心道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一共就一套,其余的还在制作,所以一会处理完就要赶紧清洁后再去烘干,希望这些人千万别同时过来了。

事与愿违,那腰后缝针的人刚到一会,四位因受马惊意外伤的患者也到了。

锦玉让那位腰后伤的人先来手术室,漏肠重伤人先行等待,其余的人交于师傅和陈师伯先处理。

锦玉用酒清理了一下双手,叫来辰哥,让他给这位患者先行喂了两颗麻沸丸,两丸下去,就见那人双眼迷离了,但还能保持一点清醒,于是锦玉拆开布包用剪刀戳了一下患处,见那男子都没啥反应,让辰哥先给他这些量,不用多服。

锦玉先去除了缠在腰上的纱布后,看那血痂和白布粘合紧密,用酒沾着慢慢将其撕开,而那男子还是目光涣散的坐着一动不动,锦玉知道这药还是很有效的,就是如果有外用局麻药就最好了。

她不断擦拭伤口,暴露缝线的线头,因为是每缝一针就打一个线头,所以剪开挑出来就行,那桑皮线韧性还是很给力的,一㩐就被拉出来了,几针缝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而且裂口处都已愈合连在一起,因为缝线是在肉中缝合,在外打结留线头,所以在仅仅在疤痕中有几个拆线时留下的小眼外,其他都恢复的很好,现在再缠上一圈辰哥娘找来的麻布后,等一两天就可以让患者自已拆布就好了。

第一位患者很快就处理完成,锦玉让辰哥儿给他喂了两片甘草后便匆匆去清理器具了。

等他在回到前厅诊堂时,发现师傅还在和陈师傅商量怎么换药,对比那受伤最重的,这些人反而还有些发炎溃烂的迹象,锦玉在一旁提醒道,一定要做好消毒的工作,师傅这才重重的点头。

毕竟现在是有对比的,仅靠传统药石治疗,确实没有经过像锦玉那样经过消毒处理的。

两人也拿来一些高度酒,清理手后,再仔细清理患者伤处,将其中一位师傅自已简易缝合的患者也认真清理后把线拆除后再次包扎。

而此时手术间的那位患者也被辰哥儿拉着走了过来,让他先坐在这里等待彻底清醒,那屋中原本四人看着这人呆愣的模样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人在里屋干了什么怎么这样了。

锦玉看时间差不多,直接将器具拿了出来,因为不是要等待使用,所以无需烘干直接等降温了就行。

辰哥把四人中漏出肠子的那位患者也带到了里屋手术间,这手术间三个字还是锦玉起的,大家还觉得颇有含义,经手施外科医术的房间,于是便都叫这个房间为手术间了。

那人有些忐忑,毕竟看了之前出来的人脑子有些呆愣,心想一会不会自已也那样吧,正想这事时,对面的辰哥儿递过来两个半药丸,吃下去吧,这个能缓解疼痛,那人还在心中万般念头的时候,辰哥直接把药丸塞到了他的口中,他下意识的咀嚼了两下便咽了进去,而后第二颗,最后半颗,没一会他就都吃下去了。

辰哥等锦玉回来摆好器具时,才发现这人竟然一点困劲儿都没有,锦玉把剪刀镊子拿出来晾凉一些,此刻才注意到辰哥儿还在思索,便问道“怎么了?”

辰哥儿看了眼已经开始清洁手的锦玉,说道,“我喂了他两颗半,比之前那人还多了半颗,但他一点都没有困劲儿”

锦玉笑了笑对那患者问道“你是不是经常饮酒?”

那人点点头。

锦玉对辰哥儿一摆手,说道“要不加大药量,要不就只能作罢,经常喝酒的人对这个药有抵抗作用了,也就是会比较耐药”

辰哥一咬牙“我再给他半颗好了,不行的话我也不敢多喂了”

见锦玉认同,便将剩余的半颗也递给他,你吃了看看有没有效果吧,要不行的话你只能忍着点疼了。

那人没做声点点头,直接接过那半颗药丸就吞了下去,等了片刻后,锦玉发现此人依然神色正常,于是不再做其他准备直接上手拆线,这人的线分了两层,下层缝了腹膜,上层是缝肉,所以都需要找到线头后剪开拆除。

此人的拆线工作较上一人更复杂,但却因为有了上一人的经验,所以拆除速度加快了,锦玉变拆边在想前世的手法,前世只有上学的时候用过不可吸收的线需要拆,上班后全是可吸收缝线了,缝合后就不用管了,后来还出了订书针一样的缝线设备,哒哒哒一排打下去,甚至都不用缝了,还有那种直接强力粘合的那种创可贴样的也很有效。

锦玉很快拆完线,用白布轻轻擦拭完伤口的血后,用之前烘干过的麻线布包好,直到完成结束,那患者还有点不可置信,因为他完全没感觉到伤口有痛感,只觉得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中穿过。

那人有些惊奇的说道“吃的那药丸,莫非能让人感觉不到痛?”

辰哥因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详细问了几句,发现那人觉得吃完后有种喝了酒的微醺感觉,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之前缝合时的感觉然他记忆犹新,这次要来拆线也是做了一天的心里建设,不断告诉自已一定可以忍住才来的。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锦玉将此人送出手术间时,外面清醒的患者才刚刚清醒,直说道像是喝多了一样,到现在才感觉到那伤口有些疼,不过目前还觉得自已手脚都不是自已的似的,很神奇。

辰哥将这些感受详细记录在案。

锦玉忽听房中那几人说道“你们瞧原本觉得要没命的人反而恢复的比咱们都好”

这话一出,李行和陈默直接哑声了,看来以后还是要仔细处理伤口防止那‘毒’进去了,真是在小辈面前没脸了。

锦玉笑道,“大家都安然无恙才是我们最大的希望,每个人都不一样,恢复也不一样,不用想那么多的,都会恢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