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他们这个年纪谈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而王一博却不这么认为,制造浪漫像是他与生共来的天赋,这让肖战时常觉得他有些不务正业。
日子没有如刚在一起时的那般甜蜜,争吵逐渐变成了两人生活的日常,不过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生活的调味剂永远都是这些。
“爸,妈,你们给我评评理,这事是我做错了吗?”
这是王一博第不知道多少次来告状,肖霖和肖母自从旅行结束就变成了判案的包拯,隔段时间不是肖战来诉苦就是王一博来卖惨。
肖霖有些不胜其烦,反倒是肖母,竟能从中找出乐趣,肖霖第一次觉得自已的妻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那么强,看似帮着王一博一起数落肖战的不是,却恰好拿捏了王一博的心思,因此每次王一博告完状,肖母就会劝道:“哎呦,这是是战战不对,回去妈妈帮你说说他”
“和稀泥”这一招肖母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肖霖懒得管他们的事,王一博看似来告状实则是为了炫耀,肖霖活了几十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套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闹去。
只是这一次似乎闹得有些过分,一向沉默的肖霖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茶水洒在桌面上,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给肖战打电话”肖霖把手机拿出来交给肖母,“告诉他,一个小时之内不到,我肖霖就没这个儿子!”
“啊?”肖母和王一博显然没预料到肖霖会这么生气,王一博赶紧解释,“也没那么严重,爸,我回去再和战战聊聊”
“还有什么好聊的?平时你俩小吵小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你们谁也不许护着他”
电话打出去却被通知占线,一向冷静的肖霖顿时坐不住了,“我去趟公司,你们在家待着”
王一博和肖母相视无言,王一博默默给肖战发了条信息。
肖霖到了公司之后肖战还在开会,秘书处看到肖董以为他是来视察的,顿时打足了精神,小许今天还想着趁着肖战开会摸会鱼,转眼就看到肖董阴沉着脸走到了肖战的办公室。
“肖战呢?”
“肖董,肖总在会议室开会呢,我带您去找他?”
肖霖打量一番办公室的布局,在沙发上坐下,“不用,我在这等他”
“您要不要喝杯茶?我去给您泡”
“你去忙自已的”
小许听这话如蒙大赦,回了句好的就离开了,独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肖霖也没闲着,把办公桌上的资料看了一遍,比他想象的要快,肖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想就知道有小许通风报信。
“爸,您怎么来了?”肖战明知故问,规规矩矩站在办公桌前,显然没了刚才在会议室骂人的气势。
“打电话不接,可不得我自已来?”肖霖抬眼微瞪,沉着脸说道,“真是长本事了,我和你妈从恋爱到结婚,架都没吵过几回,你们倒好,才两年就开始家暴了”
“爸,一博又去给你告状了?”虽是疑问却句句笃定,烦躁和无奈溢于言表,“他怎么给你和妈说的?”
肖霖一拍桌子,没吓到肖战,反倒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脚步声错乱,夹杂着人的痛呼,不用猜就知道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要不是一博说,是不是打算等你俩离婚了才告诉我?当初你俩在一起我就不同意,不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如何,你俩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外面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我以为王家那小子是不靠谱的,合着是我太自大了,竟养出家暴男了!”
“爸,我哪有家暴啊,等一会儿窗外就飘雪,我比窦娥还冤”肖战面对父亲的误解,赶紧解释,“前天晚上他出去和朋友喝多了,我去酒吧接他,到家的时候,他非要去打球,我就陪他打,结果球拍没拿稳,甩自已头上了,肿了个包,我俩顶多就是吵了一架”
“当真?”
“比针还真!”肖霖的质疑让肖战有些吃味,“是一博和你说我打他了?”
“没有,他就说你和他吵架了,不理他,我看他额头上的包”
肖霖的话还没有说完,肖战就明白了,他是先入为主把那个包当成他打的,“爸,您是我亲爸吗?”
“当初在一起你天天给一博摆脸色,现在才多久心就偏向他了?您管理公司条理分明,怎么处理家事反倒偏心呢?”
肖霖也知道自已不占理,收起之前的盛气凌人的模样,语气柔和了一些:“人心本就是偏的,要不是有得选,你还来不到肖家呢,天天待在公司,一心都是工作,难怪一博总是回家找我和你妈聊天”
“他不也忙工作,我俩半斤八两,他那是聊天吗?明明就是给你们告状”肖战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多回家陪陪肖母,“您要是觉得在家无聊,替我上两天班”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肖霖起身离开办公区域,“家里还有事,你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趴在门口的人一哄而散,躲在自已岗位上偷瞄肖霖的神情,待人走后,肖战从办公室出来,“凌然呢?”
“凌助刚刚出去了”
“有说去哪吗?”肖战轻蹙眉,问道。
“找我啊?”凌然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身后的两个保安也是一样,凌然满面春风,“我下楼拿东西去了”
“哇塞,这是结婚礼品吧!凌助你要结婚啦?”众人接过凌然送来的礼品盒,大红色的包装盒看着很是喜庆。
“对啊,这些是我老婆准备的,等办婚礼那天还有一份”
“什么时候?喜酒有没有我们一份?”
“有,不过得看到时候肖总给不给你们假”凌然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肖战身上,凌然顺手把一个超大份礼品盒拿给肖战,“你和你家那位的”
里面的东西不轻,众人纷纷想要肖战打开看看,凌然急忙劝阻道:“回家再看,你俩一起拆”
众人异口同声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肖战顿时觉得这不是礼品盒,而是一个烫手山芋,“你跟我进来”
“你什么时候结婚?”
凌然听这一问突然像猫炸毛一般,“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八月初,合着你根本就没记住,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那还早,我这几天不能来公司”
“又要让我代班啊?可是我刚和卓儿约了明天晚上的电影”凌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您又有啥事儿啊?不会又是为了你家那口子吧?”
“家里的狗不听话,得修理,回来给你放长假”
得知有长假,凌然欣然接受,却不知肖战所说的几天会是一个月。
王一博自知理亏,本想提前离开,没想到肖母非拦着他不让他走,等看到肖战回来的时候,一阵心虚。
“哥,你回来了,今天下班挺早”笑容里带着谄媚,行动上更像是肖战的狗腿子,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肖霖看他这样,忍不住说他,“他自已有手有脚,渴了可以自已倒,我在这你怕他做什么?”
“是啊,你怕我做什么?”肖战皮笑肉不笑看着王一博,“怕我揍你啊?”
“哥,你别生气了,我那天和朋友玩嗨了,不小心喝多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们一起喝酒了”
“你爱怎么喝怎么喝,我哪管得住你”肖战一副随便你的姿态,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翻看着,“往那边坐坐,别打扰我看电视”
“哥,我错了”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肖霖懒得正眼瞧他们,拉着肖母出去散步了。
“我没想到爸会误会,他去公司找你我本想拦着他的,没拦住”
肖战并没有打算和他一直闹下去,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他当然也知道王一博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自已放下工作,把注意力放在家里。
“我请了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听到这话,王一博瞬间精神了,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又黯淡下去,“可是暗香怎么办?”
“笨蛋,我能找凌然,你就不能找周极,再不行,不还是有爸呢”
正在外面下棋的王枫嗣突然打了个喷嚏,棋友笑呵呵地打趣,“这是有人想王哥了吧”
“王哥快活啊,儿子事业有成,长得还帅,可以谈对象了吧”
“哪有,他早就结婚了”王枫嗣吃了对方一个子,“都结婚两年了”
“怎么不见他带回来?”几人疑惑。
“你们见过啊”王枫嗣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直接说道,“就是肖家的孩子,肖战”
“肖战?不是个男的吗?”那人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王枫嗣趁人分神,直接吃完了对方的棋子,“你又输了,快拿笔墨”
那人脸上已经被画了两个细长的眉毛,当下,王枫嗣又在他的鼻尖点了一笔。
几个四五十岁的人在一下午的努力中,变成了千奇百怪的模样,柯欣哭笑不得地把顽童似的丈夫带回家。
清闲日子在第二天戛然而止,肖战和王一博突如其来的到访又让他失去了自由,王枫嗣再不情愿也不能让自家儿婿失望,勉强答应了下来。
柯欣中午做了一大桌菜,两人好不容易一起回来一次,自然不能吃的简单,柯欣更是见到肖战就欣喜万分,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送给他,王一博看着吃味却也乐在其中。
两年前二人匆匆去国外办了结婚证,因为工作太忙,蜜月旅行一直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如今有此机会,自然不会浪费时间。
旅行第一站,河南南阳。
虽未体验过真正的生死离别,肖战也知道魂归故土的重要,有时候人的执念能延续到死去之后。
带着曾经让他夜以难寐的物品登上了高铁。这次旅途没有选择飞机,因为不是出差也不再追求速度,沿途看着风景才是旅途的乐趣。
一路的风景很好,肖战对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拿着手机拍个不停,王一博倒是没多大兴趣,没一会就看着肖战的肩膀睡着了。
到了南阳,两人做足了攻略,南阳山不多,具有悠长历史的山有三座,相距不远,又询问了当地人,只有一座山与梦境相符。
行至山脚,望着巍峨的山脉,肖战确有一丝熟悉之感,两人提前将行李都放在酒店,仅带了那件衣服和水还有一把刀,据当地人所说,这座山已有六百多年历史,山上确有一处寺庙,只是已经荒废多年,来这边旅游的很少会爬这座山。
循着山路而上,记忆中那座坟冢立在一片竹林处,因时间久远,不能确定那片竹林是否还在。
一路上两人几乎无话,他们不知道这么做能否能安慰已逝之人,但此刻做的事具有无价的意义。
“一博,你看”肖战脸上的疲乏一扫而光,指着远处的竹林,“感觉比记忆中大了很多,我们去看看”
“小心点,里面估计有蛇”竹子之间仅能一人通过,王一博自告奋勇走在了前面,也许是旧人的眷顾,竟顺利找到了那座坟冢,即使无人打扫祭拜,那座碑依然挺立,犹如他的主人一般。
肖战俯身将碑上的灰尘擦掉,不知不觉中流了眼泪,看着碑上刻的字,如同故人就在身边。
“忘夫王君之墓,妻萧君泣立”
“别人的夫君,你哭什么?”王一博拿张纸把他的眼泪擦掉,你这样我都有点吃醋了。
“你不懂,萧战为他立碑,而这并不是他真正的归处,他本想待来日再将他的尸骨寻一处安定之所,而他退位之后再来依旧选择将他留在这里,他一生漂泊无依,这里僻静,仅带走了他的遗物居于山上的庙里”肖战一字一句讲述着萧战的心境,心中生出一些悲凉。
坟冢中枯骨早已随着时间归于尘土,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将萧战留下的遗物埋在坟冢旁。
因为没有工具,他们只能用刀削竹子来当铁锹,七月的天很热,没多久两个人就累得气喘吁吁。
终于在午时将东西安置好。
山头确实有一处寺庙,多年无人打扫供奉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王一博没再同意让他进去,二人在门外静静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前文第11章有改动,之前没复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