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翎也是一滞,但她一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她二话不说,直接掉头往回走。
一边走,江挽柠的疑虑重重。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别人的结局,依旧是一副惨状。
第一次是看到了没了老婆的林修远。
江挽柠顾及不了太多,眼下,怎么让校长别坐上那辆车呢?
两人各揣着心思小跑了一段路。
离校长室还有几步之遥,江月翎突然止步,她淡定的给自己异常的行为弥补了一个借口。
“小柠,我有东西落在校长室了,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江月翎把江挽柠拦在门口,她伸手敲着门,不顾陈竞元应声就已经闯了进去,江月翎从里面关上门。
江挽柠在门外扒拉着门,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太好,可江挽柠着急的慌了神,她还没有把校长即将要发生车祸的事情告知江月翎呢!
“怎么了?我告诉你,两千字是免除不了的,我顶多忍受你多加一点标点符号。”
陈竞元见江月翎再次出现在眼前,以为她是为了检讨的事情过来的,便忍不住打趣。
江月翎深吸一口气,她急切的问道:
“陈叔,您是准备三天后去开会吗?”
“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陈竞元有些没听明白,“这两天我要先准备会议资料,会议的时间是在五天后,但我有些私事,可能要提前过去。”
时间对上了。
江月翎吓的唇色都白了,她尽量保持镇定,“陈叔,晴姨最近身体不好,她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月翎口中的晴姨是陈竞元的妻子路晴。
虽然是夫妻,可两人之间的情谊都消磨殆尽了,生活在一座城市住在不同的屋檐下。
这等大逆不道,不合时宜的话本不该由江月翎说出来的。
但是江月翎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来拖延时间了,而且,江月翎喊了十年的陈叔晴姨,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陈竞元对路晴留有九分情呢?
江月翎拜师的时候,陈竞元和路晴的感情已经很惨淡了,但陈竞元还是带着江月翎和路晴见面,一声师母,她就被路晴纳进了家人的行列。
而借着这九分情,不需要江月翎再多说什么,陈竞元怕是连五天后的会议都能推辞掉。
路晴。
陈竞元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握在手上的水杯都轻晃出了水滴,他自嘲的叹气。
这个占据了他心头十分之七八的人,总能令自己一瞬间崩于形色。
能站到陈竞元这个地位,要修炼到不喜形于色,沉稳的像只老狐狸。
而现在,陈竞元察觉自己失态了。
但江月翎却没有看出任何的反常,即便如此,江月翎也知道,自己赌赢了。
江月翎正色,她不敢直视陈竞元,语气里藏了几分轻快,“陈叔,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停,别说了。”
陈竞元一抬手,他掀起眼皮有些嫌弃的看着江月翎,他摆摆手,“大逆不道的话你说的够多了,我不爱听,憋回去,别说了。”
“那我换句话。”
“陈叔,你去外地的话坐的是哪辆车?去的地方不远吧?车子保修过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陈叔,那辆铁灰色的就很不错……”
江月翎语速飞快,她眨巴着眼,“陈叔,我刚才在手机上看到了一则推送的消息,是车祸事故,还是辆黑车,太不吉利了,所以您接下来也换辆车去开会。”
“嘿,你这丫头。”
陈竞元什么重点都没抓到,就听见了江月翎又玩手机,还当着他的面自首了。
“加一千字吧。”
陈竞元淡定不已。
“啊?!”
江月翎傻眼了。
“又犯校规了。”
陈竞元好心的给江月翎提醒。
下次别再犯了。
敢情自己说的话都成了供词?江月翎陷入了沉思,她干瞪着眼,就……有些气。
“行了,我有分寸,两千,不多不少,两千字,记得交过来。”
陈竞元玩笑开够了,他瞥了眼江月翎,心里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江月翎明显是在关心他,哪能拂了孩子的面。
不过,谈起那辆车子时,陈竞元的右眼皮跳的厉害,略微有些心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车子嘛,为了心安,还是换一辆吧,况且,能不能去成都不确定。
江月翎恍然,干笑了一下,她抛下一句,“陈叔,我给你定了束花,记得签收。”
说完,江月翎就溜之大吉了。
花还没有来得及订,但出了门她就下单。
就订白玫瑰,路晴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了。
门口,江挽柠都趴门上听了好几次了,但门的隔音质量太好,只能听到嗡嗡的轻微响动。
眼前一空。
门开了。
江月翎笑眯眯的看着江挽柠,她心情大好。
“小柠,我们回去吧。”
“校长这几天本来要去开会,但是我师母身体不好,需要过去陪师母几天,估计要花上四五天。”
所以别担心。
“小柠,下次有空我带你去见我师母,她人特别好。”
江月翎提及路晴时,满心满眼都洋溢着浓浓的喜爱之情。
听到这,江挽柠总算没有那么心慌了,不过了也没有彻底的安下心。
江挽柠跟着江月翎一道回教室。
回到座位,江挽柠这时才有空想起来时不时跳转在眼前的那些画面。
她为什么会出现别人的结局呢?
还都是不好的结果。
江挽柠想起了继陈竞元之后新上任的那位校长。
新任的校长完全不及陈竞元,陈竞元还能顾及学校的贫困生,可新任校长完全在助长着豪门子弟嚣张气盛的焰火。
只要花钱就能压住各种丑事,程曼歌的事情搁在他手上,从始至终都无事发生。
这命运的齿轮,像极了……
那本破书!
同那本破书描述的一样,上辈子恶人当道,好人落魄。
想通这一点,江挽柠好似醍醐灌顶。
那本破书来的蹊跷,江挽柠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只是某天突然在自己的书桌上发现它,如今怕是一时难以找到。
如今的关键是,改运。
只要破开上辈子的局势,就不会受破书的禁锢。
所以接下来,还是得密切关注陈竞元的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