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刀锋

程少卿的死亡不仅让金樽社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也让秦天镜隐约察觉到,“七罪同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清算特定的罪人。他们的行动,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更大的风暴,而秦天镜必须尽快找到关键的线索。

小伍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秦先生,我查到了一些金樽社背后的秘密。据说他们不仅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还与一个名为‘黑风会’的地下组织有密切联系。”

“黑风会?”秦天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这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掌控着上海滩大部分的走私和军火交易。”小伍顿了顿,神情凝重地补充,“更重要的是,孟怀山、黎子昂和程少卿都曾通过黑风会达成过一些非法交易。他们的死,或许与这些交易有关。”

“黑风会……”秦天镜喃喃重复,心中开始构建新的线索网络。“他们的行动既精密又残酷,背后必然有一只强大的推手。而‘七罪同盟’与黑风会的关系,很可能是揭开这一切的关键。”

这时,事务所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衣衫凌乱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他显然跑了很久,气喘吁吁,眼神充满恐惧。

“秦先生!救救我!”男子跪倒在秦天镜面前,颤声说道。

“你是……”秦天镜认出了对方,这是金樽社的一名普通会员,名叫林绍清,经营着一家大型纺织厂。虽然不及程少卿那般富有,但也算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之一。

“我……我知道他们会来杀我!”林绍清颤抖着说,“程少卿的死,就是警告。接下来一定是我!”

秦天镜将他扶起来,语气冷静:“冷静点。告诉我,你知道什么?谁要杀你?”

“我……我不知道是谁,但他们一定是为了那笔交易!”林绍清擦了擦汗水,“五年前,我和孟怀山、黎子昂、程少卿共同参与了一笔从北方军阀手中买来的走私军火交易。当时负责联系的是黑风会的人……但后来我们几个为了私吞利润,逼死了交易的中间人!那人的家人曾发誓要报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

秦天镜目光一沉:“看来,‘七罪同盟’不仅仅是在清算罪恶,他们还有深仇大恨。”

“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想活下去!”林绍清痛苦地喊道。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得听我的安排。”秦天镜冷静地说道,“告诉我,这笔交易的具体细节。‘七罪同盟’一定在利用某些线索定位你们,我需要找到他们的轨迹。”

林绍清提供了一些细节,特别提到当年那笔军火交易的核心物品:一把被称为“怒火刀”的冷兵器。这把刀据说出自北方一位大将军之手,刀柄上镶嵌着象征权力的宝石,而这把刀现在据说仍在金樽社的某位会员手中。

“怒火刀?”秦天镜陷入思索。

正当他整理思绪时,小伍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但却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

秦天镜打开信,只见里面是一张简陋的地图,标注着上海郊外一处废弃仓库的具体位置。地图的角落,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一句话:“愤怒的审判将至。”

“这是挑战,也是警告。”秦天镜喃喃道。他随即转头看向林绍清:“你不能留在这里,跟小伍去安全的地方。仓库的事,我去调查。”

“秦先生,小心!”林绍清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连连点头。

秦天镜驱车前往地图标记的地点。仓库位于郊外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夜风吹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悄然接近仓库,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但正中央的地面上,却摆放着一口雕花的木箱。

木箱旁放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光摇曳下,投射出木箱上方的一行字:“打开,迎接愤怒的真相。”

秦天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里面躺着的,正是“怒火刀”。刀刃闪着寒光,而刀柄上那颗象征权力的宝石此刻却被涂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是血。

而在刀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当年的罪孽,让愤怒亲自清算。”

就在秦天镜打算进一步检查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然转身,看到数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从阴影中冲了出来,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

“看来他们早有埋伏。”秦天镜迅速抽出怒火刀,目光如电,“想让我死,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黑衣人冷笑,刀光在仓库内翻飞,双方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秦天镜终于击退黑衣人,仓库内血迹斑斑。而在最后一名黑衣人逃走时,他丢下了一句话:

“七罪同盟从不失败,你逃不过下一场审判!”

秦天镜擦去脸上的血迹,看着地上的怒火刀,心中寒意涌动。敌人无处不在,而愤怒的刀锋,似乎已将他也列入了名单。

“我不会逃,也不会输。” 他低声说道,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的夜幕。

贪婪的深渊

一夜激战后,秦天镜回到事务所,神情依旧冷峻。他将“怒火刀”摆在桌上,仔细观察刀柄上的血迹和那颗宝石。这把刀不只是“七罪同盟”警告的象征,或许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秦先生,这刀看起来像是故意留下的线索,他们到底想让你发现什么?”小伍站在一旁,表情凝重。

秦天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一把放大镜仔细检查宝石。忽然,他发现宝石的一侧有一道极其细小的刻痕,上面用古文写着:“物尽天择。”

“物尽天择……”秦天镜低声重复,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这句话的寓意显然直指人性深处的贪婪——只有极端的贪欲才能促使人不择手段。而这与“七罪”中的“贪婪”完美契合。

“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秦天镜缓缓开口,“下一步,很可能是针对那些贪婪的巨头。”

两天后,上海滩的一个重大新闻震动了整个社交圈。金樽社的另一位重量级会员,金融大亨黄世平,突然失踪。他的家人报警时,发现家中金库被洗劫一空,而书房内唯一留下的东西是一份账单,账单上密密麻麻写着他的各类投资和资金流向。

最诡异的是,账单的右下角,用血红的字迹写着三个字:“贪婪账。”

“黄世平!”秦天镜拿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七罪同盟”再度出手。他立即前往黄家,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黄家的大宅位于租界的黄金地段,外表富丽堂皇,但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秦天镜和小伍被允许进入书房,墙壁上挂着精致的油画,而书桌上还残留着那份“贪婪账”。

秦天镜仔细检查账单,发现上面列举的每一笔交易都极为详细,包括黄世平利用内幕消息操控股市、用非法手段收购小型银行等记录。这些内容足以毁掉黄世平的名声,但“七罪同盟”显然不止步于此。

“秦先生,这账单太过详细了,就像是特意整理出来的一样。”小伍皱眉道。

“没错,这不是简单的线索,这是‘七罪同盟’在向整个金樽社发出警告。他们要揭露的,不只是黄世平个人的贪婪,而是整个社交圈的罪恶。”秦天镜低声道。

忽然,他注意到账单的背面有一行用隐形墨水写下的字,必须用火烤才能显现。他拿起蜡烛,小心翼翼地将账单加热,很快文字浮现:

“深渊的入口,埋藏着贪婪的终点。”

这句话暗示着一个特定地点。秦天镜反复推敲,结合账单上的资金流向和黄世平的习惯,终于锁定了目标:外滩附近的一处地下金库。

那处金库是黄世平暗中经营的一项秘密资产,用来存放他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巨额财富。若“七罪同盟”想向黄世平施以惩戒,那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秦天镜决定立刻前往。

外滩的夜晚霓虹璀璨,车水马龙。金库位于一座老旧仓库的地下室中,门口看似平平无奇,却藏着严密的机关。秦天镜通过一名线人获取了开启机关的方式,他和小伍一路潜入地下,最终到达了金库所在的位置。

金库的大门早已被打开,里面一片狼藉。金条、珠宝和大额钞票散落在地,仿佛经过了一场暴力搜刮。而在金库的中央,黄世平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全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疯了!”小伍低声惊呼。

秦天镜走上前,检查黄世平的状态。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金币,指甲几乎嵌入了肉里。而他的周围,散落着大量用血写成的字条,每一张上都写着“贪婪”的字样。

“这是心理上的惩罚。”秦天镜冷声道,“‘七罪同盟’没有杀他,却通过某种方式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

黄世平的身边还有一份新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贪婪者的终点,是无尽的深渊。下一个,嫉妒。”

带着黄世平离开金库后,秦天镜将他送往医院。但他清楚,“七罪同盟”的计划还远未结束,他们正在通过一次次精准而残酷的行动瓦解整个金樽社。

嫉妒的目标会是谁?秦天镜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答案。

上海滩的夜色依旧繁华,可秦天镜知道,隐藏在这片霓虹下的黑暗,正在不断吞噬着那些无法挣脱欲望枷锁的人。

“七罪同盟的野心绝非仅仅是复仇。” 他喃喃自语,望向远方深不见底的夜色。

嫉妒之面

秦天镜心中已然明白,“七罪同盟”的目标并不只是清算金樽社的罪恶,而是通过这些象征七宗罪的惩戒,揭示更深的阴谋。但谁将成为下一个目标——“嫉妒”的化身?这个问题无解,直到一场盛大的社交舞会向秦天镜提供了突破口。

金樽社的会长孟怀山去世后,金樽社一度陷入混乱,但一位新的权贵迅速崭露头角,他便是社内最年轻的股东、名为沈彦庭的银行家。据传,沈彦庭从小出生贫寒,却凭借一张俊美的面孔和精湛的社交手腕,迅速攀上了上海滩的权力巅峰。

此人不仅擅长投资,还拥有一位容貌艳丽的妻子,名叫沈瑶。沈瑶因其美貌与精致的穿着成为社交圈的焦点,甚至有人戏称她为“上海的维纳斯”。但正因为她的出众,沈瑶的出现也引发了无数暗潮涌动的嫉妒。

“秦先生,金樽社今晚有场舞会,沈彦庭和沈瑶都会出席。”小伍递上一张邀请函,“我听说,这场舞会可能会有些‘意外’发生。”

秦天镜沉思片刻,点点头:“看来嫉妒的舞台已经搭好,我们不能错过。”

舞会在外滩的一座豪华别墅内举行,场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秦天镜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带着小伍悄然进入。

沈瑶一如传闻所言,风姿绰约,身穿一袭深紫色的丝绸长裙,挽着沈彦庭的手臂,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走进大厅。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可挑剔的优雅,却也吸引了无数嫉妒的目光。

“秦先生,那是沈彦庭和沈瑶。”小伍低声提醒,“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未察觉危险。”

秦天镜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发现不少宾客目光不善,尤其是几位女宾客,视线几乎在沈瑶的身上燃起了火焰。他低声说道:“嫉妒不一定是显而易见的,它隐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我们得小心。”

舞会进行到一半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侍者端着托盘摔倒在地,托盘中的红酒洒了一地。而那名侍者手中,竟然握着一张信笺。

沈彦庭冷着脸将信笺捡起,展开后,他的面色骤然一变。

“怎么了?”沈瑶关切地问。

沈彦庭没有回答,只是将信笺递给她。秦天镜远远地观察,只见沈瑶看完后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她喃喃道:“这不可能……这是诬陷……”

秦天镜快速靠近,低声对沈彦庭说道:“沈先生,我是秦天镜,受聘调查金樽社的系列案件。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将信笺交给我查看。”

沈彦庭显然知道秦天镜的名声,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将信笺交给了他。

信笺上的字迹歪歪斜斜,仿佛是用颤抖的手写成:“你的妻子,从不属于你。嫉妒将揭开真相。”

“这是挑拨。”秦天镜冷声道,“显然,有人想利用嫉妒制造混乱。”

“可为什么是我?!”沈瑶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也夹杂着不安。

秦天镜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小伍迅速检查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信笺上的笔迹与此前的“七罪”警告信极为相似,这让他确信,“七罪同盟”正在操纵局势,将沈彦庭和沈瑶推向风口浪尖。

不久后,舞会大厅的灯光忽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几声惊呼。片刻后,灯光再次亮起时,众人惊愕地发现,沈瑶的长裙上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而她的脖子上被挂上了一枚诡异的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面小巧的镜子,镜面上用红色的颜料涂写着“嫉妒”二字。

“啊!!”沈瑶失声尖叫,几乎瘫倒在地。

秦天镜迅速冲过去,将项链取下,同时让小伍封锁了别墅的大门:“凶手就在这座别墅里!”

众人被安排集中在大厅,而秦天镜则开始逐一询问宾客。经过一番问话,他发现有三人行踪最为可疑:

方如烟——金樽社的女会员,据说她曾追求沈彦庭未果,对沈瑶心怀怨恨。

李慕白——沈彦庭的商业对手,一直视其为眼中钉。

赵鹤年——沈瑶的前未婚夫,因家道中落被迫取消婚约,对此耿耿于怀。

这三人都曾在灯光熄灭时靠近过沈瑶。

秦天镜走到大厅中央,平静地说道:“这枚项链代表的不仅是‘嫉妒’,更是对罪恶的揭示。谁有嫉妒的动机,谁就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众人屏息以待,秦天镜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等待最终的答案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