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命令你
有一次,十岁的沈译拿着母亲抽屉里翻出的催潮剂,他看不懂上面的使用方法,直愣愣地跑去问父亲,彼时父亲和母亲正在餐桌上用餐。
沈国宇看清沈译手里捏着的东西,顿时脸色铁青,对于他问出的问题,更是大发雷霆,“在这个家里不准谈论任何不洁的东西!”
之后,沈国宇厉声指责自已的omega,沈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长大后才逐渐明白 ,这个omega束缚着众多锁链的社会,多么扭曲。
但长期高压和严肃的家规要求,还是让沈译对alpha产生了厌恶和恐惧,他会下意识觉得alpha是牲畜,在日常生活和联邦学校中都会尽量回避自已的alpha同事、学生。
可omega对alpha渴求的天性,让他在想要和克制中挣扎,他这么浩然正气的人,居然喜欢上了那些东西。
还让某个粗鲁的女A闯进他房间,发现了自已的秘密,简直是愚蠢。
当然,这种事情他不可能说出来,正是没说,才让姜茵抓着他的把柄一次次在他底线上反复横跳。
又是威胁他不准退学,又是威胁着拍模特照、要来参加比赛,前阵子还莫名其妙要把她的好闺蜜介绍给自已,弄得他整宿睡不着觉。
姜茵没有察觉到沈译不悦的目光,以为是他不好意思,“没事的沈长官,我们以衫力气大,背的动。”
“我都说了不用!”沈译突如其来的怒意让众人为之一滞,随后他意识到自已有些过激,立马调整状态,放缓语气,“只是小伤,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姜茵起身径直走近沈译,天色有些暗,她便弯腰在沈译腿边瞅了瞅,“这哪里是小伤?”
一条深可见骨的长条伤口被手术线缝起来,缝的还算整齐,但整个延伸至脚踝,伤口处呈现紫黑色,看着还挺肿。
“沈长官,你要真没事,就站起来走两步,我得确保我们队伍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耽误行径的路程。你说是吧?”
姜茵才懒得管他要不要人背,她只知道得早点找到庇护所安置下来,否则他们几人大晚上还在街上游荡,很容易被袭击。
姚以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的话听上去比姜茵柔和许多,“沈长官,咱们也是为了整个队伍着想,您是长官,您应该能理解大家。”
姜茵直直凝视着沈译,像在对他刚才的怒意回应,你有本事现在就站起来。
沈译从姜茵威逼般的视线下移过双眼,微微颔首,他得以身作则,他把先前标记的一处庇护所位置发送给大家,然后手撑着墙壁试图站起来。
额角微微渗出些细密的汗珠,他抿着泛白的嘴,过了会发号施令,“一点钟方向有一处安全的庇护所,距离两公里左右,周围没有敌军队伍,我们现在过去畅通无阻。”
言毕,他抬脚踏在地上,接触地面瞬间右脚就跟触电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从骨头传到全身,让他动弹不得,再迈不开第二步。
姜茵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她就看这沈译嘴有多硬。
姚以衫连忙上前搀扶他,被沈译躲开,他实在不好落脚,就目前情况,凭他自已走是不可能的,但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alpha的触碰,尤其姚以衫穿着无袖,两只臂膀光膀子。
他看看姚以衫,又看看黎川,两人都是以轻便为主,上衣皆是短袖。
季泽壹比他还瘦,肯定背不动自已。
片刻之后,沈译指着浑身包裹完全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姜茵道,“你,背我。”
随着男o指尖对准自已停留住,姜茵愣住,沈译心想着,反正之前拍照的时候姜茵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碰过自已,与其让他再去适应别人,不如将就让姜茵背他,而且她裹得最严实。
这样既不会耽误大家行程,也不会让他膈应。
姜茵纳闷,咧开嘴干笑了声,指着自已,“我?沈长官你不是自已能走吗?我背不动啊,姚以衫力气比我大。”
说完姜茵推了推姚以衫,姚以衫无奈,姜茵这副样子显然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她站到沈译面前半蹲着,“上来吧沈长官,我们得抓紧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
见姜茵踟蹰,沈译墨眸深暗,没有着急跳上姚以衫的后背,转而继续对姜茵居高临下道,“我是长官,我命令你背我。”
“不是,你凭什么——”姜茵还想上前跟他理论,被姚以衫拦下,“就是背个人,辛苦你一下姜茵,赶紧出发。”
姚以衫没空管到底谁背沈译,既然来参加比赛,自然是奔着排名去的,她当然希望自已的好朋友可以眼观全局。
黎川跟这伙人半路认识,不到一天时间他算是心如死灰了。
一个omega长官,刚落地就负伤,剩下另一个omega几乎没有战斗能力,只能充当医疗兵。
还有姜茵这种心思都不在战场的人,姚以衫和沈译在下面打的热火朝天时,居然还和季泽壹拉拉扯扯。
唯一一个还算靠谱的姚以衫跟个愣头青似的,黎川早知道这个队伍这么奇葩就不来了,要不是为了那点纪律分,他何至于冒险比赛。
黎川摇头叹气,自顾自拎起东西往标注的庇护所走,散漫地朝后面几人,不想再理会,“行了行了,再耽误天都亮了。”
姜茵最后还是背起了沈译,一路上是个人都能看出她不情不愿,沈译刚开始僵硬的很,过了会倒是不在意了,反而很满意她这副模样。
季泽壹小跑到队伍前面,嘤嘤作态,“以衫姐,我帮你拿。”
他接过姚以衫手里的枪械,背包什么的,姚以衫没把重物给他,挑了几件轻便的让他有点存在感,季泽壹雀跃地并排走在姚以衫旁边。
姜茵蹙起眉头,合着自已忙活半天给季泽壹创造机会了?
姜茵往上提了下沈译,他脑袋垂在姜茵后颈的位置,厚厚的作战服里隐约传出几缕松香和柑橘夹杂在一起形成的琥珀味,要离得很近才能嗅到。
姜茵走了没几步停下,背上的人安静有些过分,她腾出只手轻拍垂在颈边的脑袋,“喂,沈译,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