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年年相反,凌纤雨轻装上阵,只携带一些必要的干粮,应急药物,玉瓷剑,加上数不清的术法灵符。

她从行囊里找出笔和地图,没有半点出身豪门的架子,直接席地而坐规划路线。

风、雨两城相隔甚远,如果走水路的话,最少要多耗数日时光。

凌纤雨皱眉,墨线从地图标注的乌江港口开始,蜿蜒前行,在乌江中游停下,转而往山脉而行。

从标注的路线上看,他们一路上要经过乌江,还要接连翻过数座大山,最后来到平地,进入雨城。

如果是那些脑子被驴踢过的游客,这样的路线,无疑是找死。

这其中潜伏的鬼魅山怪,数不胜数,到处都是危机。

但如果是为了赶路,虽然中途可能麻烦了点,但却是现如今用时最短的路线。

标注完路线,凌纤雨如释重负,小心的收起地图。

雨城沦陷造成的恐慌传播速度惊人,大马路上,鲜有人烟。

凌纤雨好不容易拦到了出租车,对方刚听到乌江二字,二话不说,油门一踩就溜了。

最后还是许赫出手,把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才勉强让司机点头答应送他们去港口。

一路上,坐在车后座的陈年年等人欢声笑语。

陈年年开心极了,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体,感受着沁凉的春风。

司机刚想破口大骂,差点忘了许赫的竹刀横在自已脖前,急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陈年年成功带动了凌纤雨的情绪,只见两个女孩子挤在一个车窗上,探出身高歌。

许赫见状,忍不住提醒,“你们别让师傅难做啊。”

凌纤雨很是兴奋,冲着急速后行的行道树大喊,“没关系啊,你看这不是没人吗?不危险。”

陈年年玩心大起,甚至大脚一蹬,凌空跃到车顶上。

司机尴尬的笑了笑,欲哭无泪。

超速;

后备箱压不下去索性被拆的盖板;

严重超载;

再加上拉了俩疯婆娘……

驾照指定是保不住了!

报警,有机会必须报警!

见司机大哥一脸怨妇相,许赫仿佛猜到了什么,凑过去,压低声音。

“报警也没用,你后面拉的那两个,是逐,妖,使。”

司机大哥如遭雷击。

还有律法吗?还有王法吗?

所幸乌江港口没有多远。

车外的光景逐渐过渡变化,雾气渐浓。

几人在离港口的不远处下了车,陈年年很是热情的和司机大哥告别。

司机看着消失的车盖板,无声落泪,悔恨至极。

几人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找到船家,尚未开口,船家连连拒绝。

但在得知几人并非要乘船,而是要买船,又立马喜笑颜开。

“恕我多嘴,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雨城做什么,但是现在雨城……最好还是别去。”

提到此行的目的,凌纤雨默然,不想回答。

船家却是苦着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雨城沦陷,最惨的还得是我们这些渔夫,家里老婆孩子都还在等饭吃,可现在却有半月之久没有出行捕鱼了,早就揭不开锅了。”

船家一息长叹:“雨城沦陷,没了官家的人镇压,江里的妖物活跃,这漫天的大雾,纵使有心冒险出航,也没那个胆。”

船家越说越激动,竟然当街骂起逐妖使。

“什么屁逐妖使,都是些吃白饭的饭桶!再这么下去,没被战火波及而死,也要被活活饿死,这不是断人活路吗?”

苟立脸色一变,刚上前想要理论,被凌纤雨拦了下来。

人家说的没错,雨城的沦陷,逐妖使有脱不开的责任。

船家转而心情大喜,“还好有你们,虽然没解决,但好在短期内不用为柴火发愁了。”

突然,心情沉重的凌纤雨不由分说,转身又塞了数张大钞给船家。

船家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简单寒暄过后,几人告别了船家,乘船而去。

宽阔的乌江水面,如船家所言,不见人影,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些遇难的船只,四分五裂的漂浮在江面上。

白雾厚重,两岸多是残柳败絮,毫无生气可言。

许赫在船尾卖力的滑动双桨,满脸怨在。

反观陈年年则神采奕奕的,要不是凌纤雨阻拦,恐怕她早就一头扎进水里抓鱼去了。

“凭什么我划船啊!”许赫破口大骂。

“因为你是被委托人啊,理应由你照顾我们。”苟立一板一眼的说道。

许赫一时语塞,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快,继续摇动双桨。

从上船开始,陈年年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她从行囊里掏出各种零食,大方的分享给凌纤雨。

两人坐在船头,你一言我一语,时而大笑。

凌纤雨用压缩饼干等回赠,但很快就遭到陈年年的嫌弃。

陈年年毫不掩饰,“干巴巴的,还没有熏鱼好吃呢。”

活跃的陈年年逗得凌纤雨忍俊不禁,先前的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饱腹后,无聊的陈年年又把目光落到凌纤雨负在腰后的玉瓷剑。

“想玩?”

后者连连点头。

凌纤雨大方取出,递给陈年年。

“这柄剑很特殊,要小心一点,莫要伤到自已。”她嘱咐道。

陈年年露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仿佛在说,不就是一柄剑吗?本女王还能被这玩意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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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接过手,凌纤雨握剑的手突然加重力道。

“小心。”凌纤雨一把将陈年年推到身后。

这时,平静的水面突然喷出一道数丈高的水柱,水面急速翻涌颤动。

一头青面獠牙,长相丑陋,且身后长有一条硕大鱼尾的妖怪从于水柱中冒出头来,朝着小船踏空飞去,身形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妖怪重重踩在船头上,激荡起一阵浪花。

转而重拳轰向站在最前方的凌纤雨。

船篷里的苟立强压心头的悸动,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抱头鼠窜。

即便妖怪动作迅捷,凌纤雨依然凭借更为迅敏的直觉,双手握剑,拦下丑陋妖怪的拳头。

拳头的余威透体而过,又是一阵浪花激荡。

陈年年眼见如此,立马跃起,一脚朝妖怪扫去。

后者头颅一缩,陈年年那力重千钧的一脚当即扫空,急忙凌空一跃,撤到凌纤雨身后。

见状,凌纤雨抬脚顶住妖物的拳头,玉瓷剑碎裂,锋利的瓷片轰然激射而出。

青色的血液四溅而出,吃了瘪的妖物仰天怒吼。

尾巴化作一条毒蛇,龇牙咧嘴的扑向凌纤雨。

凌纤雨波澜不惊,借妖物的拳头为支点,蜻蜓点水,灵动跃起躲开。

这种化形不全的妖物对凌纤雨而言,不成气候。

至于为什么如此纠缠,则是凌纤雨刻意为之,想借此更加熟练的使用玉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