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横插一手
她目光似是带着质问,看着袁正清,道:“老袁,那日在刑场你为杨晋说情,是不是那时便已瞧出他天赋不俗了?”
袁正清呵呵笑道:“那时只觉得他脑子灵光,有点悟性,即便有些小错,尚可规劝引导走上正途,却不料他竟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傅容月点头道:“我那时也是看他颇有些天分,已动了爱才之念,哪想到你下手如此之快,眨眼的功夫,人竟已被你收录门下了。”
袁正清捻须一笑。
傅容月摆手道:“这可不成!你既然先抢了一个徒弟,得还我一个徒弟回来。”
于砚和于靖南对视了一眼,均想:“这傅家族长难不成是要她来抢杨晋?也太没吃相了吧。”
但转念又想:“这一招虽然粗暴蛮横,倒也说不准管用。倘若开下大价钱,让袁正清同意割爱,许杨晋另投名师,拜到自家门下,后面倒也省事多了。”
想到此处,二人的两颗心不由得都提了起来。
却听傅容月向门口招了招手,道:“倩儿,你进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爹抱你去执法堂,”她脸上忽然也是微微一红,“那时你还喊过我一声‘娘’呢。”
说到这里,自已也笑了出来。
袁伊倩大窘,一张俏脸登时红了,支吾道:“那时...我年纪太小,把您给认错了。后来我爹娘...还拿这事笑话过我呢。”
袁正清夫妇也是笑了起来。
傅容月伸手抚着她头发,笑道:“虽是误称,却足可见我们之间的缘分。老袁,你这宝贝闺女,我越看越是喜爱,我想收她为徒,你允不允啊?”
听她是要收袁伊倩为徒,于砚二人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袁伊倩是跟父母学艺,按理说不拜师父也行,另拜师父也无不可。
倘若袁伊倩当真拜在傅家门下,则袁正清和傅家关系可谓极近了,这杨晋也便成了他傅家的近水楼台。
于砚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是暗叫厉害:“哎哟,我可没有想到这招!”
袁正清笑道:“傅长老青睐有加,这是她的福分。只不过‘女大不由娘’,我这做爹的说话也不大管用了,还得问问她本人的意思。”
傅容月瞧着袁伊倩问道:“倩儿,我的‘雷霆九鞭’你想不想学?”
袁伊倩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有些粗重了,道:“雷霆...九鞭吗?”
她知道这雷霆九鞭是傅家独门之秘,威力奇劲,她在台下看着师姐们施展时,心中其实也着实羡慕不已。
但又知道傅容月今日突然开口收徒,必然是冲着二师兄的面子,自已未跟父母商议妥善之前,不宜贸然答应。
因此看向父母,面有踌躇。
傅容月见她神色颇为意动,心下也是暗喜,知道这等大事必然私下里要跟爹娘详细计议再定的,因此倒也不急于要她表态,说道:“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说也不迟。”
傅容月又看了于砚一眼,又道:“老袁,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你是执法堂长老,按规矩你的弟子便该在执法堂历练,你怎么反倒把二弟子派到药房去了?”
于砚刚要开口,傅容月抢着道:“莫非老袁你是怕咱们堂中事务,不足以你历练的高徒不成?”
袁正清摇头失笑道:“杨晋这孩子,本以为他悟性颇佳,根骨不济,便想着在药房正好...”
傅容月不待他说完,道:“现下不用担心了吧,这孩子天生便是修炼的苗子,年纪也不小了,赶紧让他来执法堂历练才是。”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干事弟子”的腰牌,放在了桌上,只听她叹了一口气,道:
“凤枝自已误入歧途,我这个做师父的,愧疚良多。少了她,堂中许多事物咱们也缺个得力帮手,杨晋固然剑法精妙,在探案寻凶上亦是极有天分,你也是亲见过的。凤枝之前的堂中职务,正好可由他来接任,我看恰是合适。”
这几句的意思是,她绝不介意杨晋揪出岳凤枝之事,相反还要对他大力栽培。
袁正清道:“劣徒毕竟年轻,何以堪当如此重任,再说门中亦无此先例。”
傅容月看了一眼于砚,似笑非笑,说道:“规矩岂为天才而设?非常之人,自然要以非常之礼相待。没有先例,便开此先例。是吧,于长老?”
于砚知道她这是讥笑自已将杨晋排挤出药房,心下大怒,但又不方便发作,当即强自忍耐,说道:“这是自然,杨贤侄算术天资极好,我药房也是要重用他的。”
傅容月道:“那是不是也得等杨贤侄拿到药房腰牌后才行?”
于砚:“你...”
傅容月哈哈一笑,她人本美貌,这一次真心发笑,果也有风动叶露之姿。
只见她手一挥,提声道:“拿上来!”
门外走进一个弟子,手捧一把崭新闪光的长剑,恭恭敬敬奉到傅容月面前。
傅容月接过剑来,道:“老袁,我知道你境界高深,从不借助兵刃之利,但是弟子们道行尚浅,遇到别人的宝刀宝剑,难免会吃大亏。这把清泉剑,是仿青瑜剑所制,虽是仿制,却有原剑的六七分威力,正可稍补杨贤侄玄力晚成之憾。”
也不容袁正清推却,将剑向袁伊倩一抛:“倩儿,替你师兄收着!等你拜师,为师再给你打造把更好的。”
袁伊倩只得伸手接住。
本来于砚被傅容月突然横插一手抢人,心中就老大不痛快。傅容月进门后喋喋不休,跟唱独角戏一般,自已完全插不进话去,还被她讥讽了几句,心中真是气煞。
此时听傅容月送了一把仿制剑,其价码比起自家开出的“九一雷霆诀”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小恩小惠罢了,当即斜嘴冷笑,面色不屑。
这一笑正被傅容月看在眼里,她寻思:“于砚定是笑我出手寒酸,这老小子早我先到,多半已许下重利。哼,我岂能叫你如愿?”
她仰头打量着这座厅,道:“老袁,贤伉俪与弟子们人也不少,住在这小院中,太也局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