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辞无语了,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沈公子,你眼盲心瞎,本郡主不怪你,但请你离我远一些,我怕被传染!”
“扑哧”,临香没忍住笑了,这一声更是火上浇油,沈阔脸上挂不住,恼怒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果然记恨我纳妾,你如此咒骂未来夫君成何体统!楚老爷,这便是楚府的教养吗?”
楚忌突然被点名,颇有些不虞,瞪了一眼大女儿,略带谄媚的说道:“正清啊,都是我教导无方,你看在她生母早逝的份上,这次便算了吧,我已为她寻了几位嬷嬷,定会教好规矩的。”
静宜眼含春水的说道:“沈公子就原谅姐姐一回吧,是静宜的错,惹姐姐生气,姐姐平日里很是乖巧呢。”
两人毫不避讳的勾勾搭搭,众人还看得满脸欣慰,简直是辣眼睛,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毁三观。
楚忌温和的开口道:“沈公子陪老夫逛了许久的院子,想必也是累了,夫人,命人将人娴雅居收拾收拾,请沈公子过去小憩片刻如何?”
佳人在前,沈阔哪里舍得离去,他失神的盯着静宜,并不回答楚忌的话,楚忌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轻笑道:“娴雅居远离主院,清净幽雅,倒是离静宜的宜兰轩颇近。”
沈阔闻弦歌知雅意,“既然如此,静宜小姐,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众人皆是心照不宣,面上喜色渐浓,静宜更是害羞得不敢抬头,沈阔看过去,只见细腻的脖颈,泛着淡淡的粉色,鼻尖似乎能闻见少女的幽香,某个地方蠢蠢欲动,故作潇洒的率先出了楚幽辞的院子。
“郡主,奴婢没看错吧,老爷这是将二小姐送出去了?还是咱们未来郡马?”盈香不可置信,生平第一次发出这么尖锐的声音。
临香要往外冲,被楚幽辞拦住,“郡主,您拦着奴婢干什么,奴婢得去盯着他们,以免他们做出些不顾廉耻的事。”
楚幽辞好笑的看着两个炸毛的侍女,“这种事情,有一便有二,拦不住的。”
“那也得拦啊,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临香愤愤不平。
“临香说得对,楚家这般作为,若是郡主忍下来,日后,恐怕更加变本加厉。”
“这一次拦了,次次都要拦吗?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楚幽辞苦笑道。
盈香哑口无言,临香轻声嘀咕道:“那总得做些什么吧,这样还不憋屈死!”
“世间的男子大多都是如此,娇妻美妾无可厚非,与其浪费时日在这些上面,不如做些其他事,不必取悦男人,女子活在世间,本就不易,不如讨好自己,你们觉得呢?”
盈香陷入了沉思,临香咋咋呼呼的道:“郡主,您说得可真有道理,围着那些臭男人有什么意思,咱们自己高兴比什么都强。”
或许现下便是个机会,楚幽辞郑重的开口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是什么处境,你们一清二楚,不必为沈阔烦心,我与他,从一开始便注定做不成夫妻。”
盈香抿抿嘴,“郡主,沈家不是良配,可是都城中好儿郎多得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公子那般放浪形骸,总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盈香,你猜到了吧?”
“郡主任由那些人败坏名声,目的便是为沈家退婚做铺垫,您纵容沈夫人的无礼行为,并不是爱慕沈公子,而是不屑于理会,可是,您名声坏了,日后又该何去何从,便是为了日后的生活,女子还是有个好名声才好啊。”
楚幽辞赞许的摸了摸盈香的头,回道:“若不是为了日后恢复名声,我堂堂郡主,即便爱慕沈公子,又何须忍耐他母亲的刁难!”
“那”盈香惊喜,却被楚幽辞打断。
“盈香,我知你的心意,可是,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楚幽辞眼神放空,幽幽开口,“从做这些事开始,我便没想着日后会嫁人,呵呵,即便是我想,那位,也是不许的。”
临香气鼓鼓的开口道:“那位?哪位啊?郡主,为何您不能嫁人,虽说嫁人没什么好的,但是被逼的又有些憋屈。”
楚幽辞有些惊奇的看着临香,平日里憨憨傻傻的丫头,倒是个明聪人她好奇的问道:“嫁人没什么好的?你为何如此觉得,你又没嫁过人?”
临香叹口气,“奴婢没嫁过人,但是奴婢的母亲嫁过啊。母亲自小便与父亲定了亲,没成亲前,对她可好了,可是,成亲后,她便成了外人,操持家务孝顺公婆,还得张罗小妾姨娘。在奴婢的印象里,母亲从来不笑的,快死的时候,她却笑了,她说,若是女子可以不嫁人就好了,嫁了人,便没有家了。”
第二日,沈阔便带走了静宜,连个名分也无,楚家上下倒是十分开怀,楚太夫人难得给了大儿子好脸色。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二小姐与沈公子单独在娴雅居呆了一日一夜,事情不胫而走,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这便是童氏的手笔,她记恨楚幽辞,只要令楚幽辞不痛快,她便痛快了,可惜,楚幽辞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临香这次也没有反应,真是奇了怪了。
“今日我们去靖王府吧。”
盈香闷闷不乐了数日,闻言终于说话,“不可,郡主,靖王表面闲云野鹤,实则野心颇大,咱们去讨不了好的。”
楚幽辞却是不听的,“太后杀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如今却活得好好的,陛下不会杀她,反而会好好供着。我不能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这么多年外祖母和我受的苦,总要一点一点还给她!”
她脸上带笑,却是不达眼底,眼睛里似乎有风暴在酝酿,盈香越看越心惊,“郡主”
“不必多说了,”她眼中还带着戾气,“你若不愿便不用去了!”
盈香一惊,不敢再开口。
楚幽辞站在王府外,抬头看着牌匾,靖王府占地极广,便是被幽禁在此处,想必不会太难过,她心中那头凶猛的野兽又冒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她和外祖母多年煎熬,母亲十九岁便香消玉殒,仇人却能富贵安逸的活着,即使证据摆到明面上,他们依旧逍遥法外,那么她们又算什么,活该吗?不,她不服!
凭着陛下的手书,她进了靖王府,府中愈发萧条,看起来就像好久没住过人一般,终于在一处找到了正主,那是一个小亭子,亭中有桌椅,摆着瓜果,靖王搂着美姬正在饮酒作乐,亭外还有一群美人跳舞奏乐,衣香鬓影、满目活色生香,好不快活
楚幽辞拳头越握越紧,嘴里一字一句的蹦出,“都给本郡主滚出去!”
靖王转头便看进了一双满含血光的眼睛,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调侃道:“表妹怎么过来了,自本王幽禁后,你还是第一个,不如一起乐呵乐呵?”
在她的怒火达到顶峰之前,终于有一人飞跃而出,身形极快,甚至能看出残影,不过几息功夫,便将那些女人丢了出去,随后,他便押着靖王上前,半跪在楚幽辞面前。
“表妹这是作何?本王平日待你不薄,你便是如此回报本王的吗?”靖王终于回过神来,已经被吓得满身冷汗,半跪着挣扎不得,只得大声喊着。
“不薄?李昭,你还真当我是傻子啊,那些最喜欢欺负我的贵女,哪个不是你从中挑拨?我的名声如此,哪次没有你和太后的功劳?”她擒住他的下巴,手上并未用力,轻轻柔柔的,他不由自主地便看向她血红的眼睛,只听见她说道,“我身体柔弱,眼睛还没瞎,你母亲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这么多年安享尊荣,已是足够,等着吧”
靖王在那双眼睛中越陷越深,直至迷失,他看见自己在行走在黑夜中,四处无人无声,惊慌失措、痛苦绝望,直到一双手将他拉出黑暗,他看见了好友谢寒州,急急慌慌的开口道:“寒州,是荣安,杀了她,立刻杀了她!”
谢寒州并不理会,只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与印象中简直天壤之别,此时她似笑非笑,眼睛中满是冰冷,似要刺向他的心脏。
他感觉到有什么失去了,心里有些慌张,试探开口道:“郡主,靖王并非凶手”
“所以你要护着他,是吗?”
谢寒州还未开口,楚幽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飞快一挥,只听见靖王一声惨叫,左手便流出了鲜血,她的脸上衣裳上,也染上了痕迹,月河从容的捡起地上血淋淋的手指,装进一个小木盒中,而盈香和临香,早就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