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看了一眼李泉,说道:“一句对不起未免也太轻巧了!我外孙遭此大难,岂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李松赶忙说道:“王老将军,我带来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希望能对令郎的伤势有所帮助。我回去也一定会好好管教犬子,绝不会再让他闯出这样的祸事。”

陈骏见李松态度如此诚恳,对方又是一城之主,实在不好太过为难,于是看向王莽说道:“爹,李城主带着儿子上门认错,已有负荆请罪之意,小宇暂时也无大碍,不如……?”

王莽闻言皱了皱眉,也明白女婿的意思,言语上占些便宜便罢了,真要太过为难,双方都不好看,不然吃亏的还是他们,接着说道:“李城主,今后还望您约束好令郎,莫要再让他肆意妄为。”

李松应道:“王老将军放心,回去我定当严加管教。”

气氛略微缓解,虽然和王莽不熟,但陈骏在渭宁城内经商多年,李松自然了解,又继续拉了会家常,承诺此后对陈骏多加照顾。

陈骏没想到这种事还会落到自已头上,李松虽是副城主,手中的权力也大的吓人,自已这等层次,平日里还接触不到城主。

顿时满脸惊喜,赶忙拱手道:“那就多谢李城主了。”

李松笑着说道:“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又寒暄了几句,见时机差不多了。

李松开口道:“王老将军可知慕君言?”

王莽轻轻瞥了一眼,“李城主难道是给他来当说客的?”

李松干咳一声,略显尴尬,“王老将军,此事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尽可说出,慕君言非一般人。”

“李城主不必多言,回去你和慕君言说一声,此事没有任何余地,老夫一个字都不会说。”王莽平静道。

李松面露难色,“王老将军,能否再考虑考虑,慕君言他……”

“不必再说,李城主,莫要再为此事烦扰老夫。”

李松无奈,“那好吧,叨扰王老将军了。”

李松带着儿子走后,陈骏赶忙上前问道:“爹,究竟何事?如果能攀上李城主,对咱们家大有益处。”

哪知王莽平淡道:“没你的事,别瞎操心。”

没想到王莽态度如此强硬,丝毫不卖自已一点面子,要不是侯爷吩咐,自已看都不会看这老匹夫一眼,还给自已端起架子了。

李松心中一团火气,可侯爷吩咐的事怎么办?

咬咬牙,李松趁着夜色去往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李松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让门口的仆从前去通报。

不多时,仆从引着李松进了府。

见到侯爷和慕君言,李松赶忙行礼,“小的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起身说话。”

李松站起身来,“侯爷,那王莽态度强硬,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侯爷和慕君言对视一眼,随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君言,此事看来真没那么简单。”

慕君言微微点头,“没想到王老将军如此执着。”

“明日咱俩去会会他,说到底不过是个被贬之人,我看他哪来这么大的底气。”侯爷轻笑道。

王莽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当年的事,甚至托付城主来当说客,顿时有些心神不宁。

第二日,阳光明媚。

在离府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一名侍卫率先快马加鞭赶到门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侯爷驾到!”这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在整个街巷回荡。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缓缓驶来,停在了陈家大宅前。侯爷身着华服,从马车上走下,整个人身姿挺拔,神色威严,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府门大开,陈家上下匆匆迎出。

为首的陈骏躬身行礼,“侯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侯爷微微仰头,看都不看一眼,和慕君言径直迈步走进府中。

王莽看到慕君言却是心底一颤,没想到他居然能把这头魔王请了过来。

强装镇定,让其他人先行退下,赶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这边请。”

走进正厅,侯爷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盯着王莽,“王莽,你可知今日我为何而来?”

王莽顿了顿,“侯爷,老朽实在不知,还望侯爷明示。”

“好!那今日本侯便和你说道说道。”

“东宁关十八年前的一夜,一千八百余人死于非命,至于凶手是谁,如今还尚且不知,而你当年镇守东宁关,你敢说此事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王莽脸色惨白,“侯爷,此事……此事真的不能全怪老朽啊。”

“不怪你?那你倒是说说,该怪谁?近两千条人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你心中怎么过意得去?啊!”

慕君言也没想到当年死了这么多人。

此时王莽内心却是无比纠结,沉默半晌后还是一个字也未透露。

侯爷见状,愈发愤怒,“王莽,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莫不是要本侯动刑,你才肯开口?”

王莽还是闭口不言。

“不说是吧?当年一千八百余人,今日你不说,整个陈府上上下下都要为当年之事陪葬!”

“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本侯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

王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侯爷,万万不可啊!此事与陈府众人无关!”

“三”

王莽面如土色,“侯爷……”

侯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王莽。

“二”

王莽绝望地闭上双眼,“侯爷,我说,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陈府无辜之人。”

闻言慕君言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

随之赶忙将王莽扶起。

“王将军,此事人命关天,君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将军谅解。”

王莽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后,缓缓道:“当年东宁关,朝廷已有消息传来,神族会发起进攻,我与一众将士们早已做好迎敌准备。”

“可这时,一封信却从皇城送了过来。”

侯爷与慕君言对视一眼。

冷声道:“是何人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