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萝卜!
在我们的人生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我们因为他(她)的学识、他(她)的性格、他(她)的人生经历,甚至只是他(她)的一个笑容,而爱上他(她)。
我叫赵青,今年四十五岁。我十分幸运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遇到了他。他那时是同学们眼中的男神,老师们眼中的优等生。而我只是一个长相普通、性格普通、成绩普通的小透明。
在大学生还是凤毛麟角的年代,我没有能够考上大学,而是去了一家护士学校读中专,经过多年的努力拿到了大专文凭,成功地成为一名三甲医院的全职护士。
生活有了着落,但爱情没有。
我记得那一天,一直幻想着能够和男神在一起的我,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居然看见了他。我的男神,似乎刚刚失去自已的亲人,情绪十分低落。
我承认自已钻了这个空子,在男神最脆弱的时候硬生生地挤进了他的生活。然后便是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结婚三年后,我们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儿子今年十五岁,正是男孩子最顽皮的年纪。我本人不是很担心他,我的儿子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个子已经超过了他的父亲。
女儿今年十七岁,个子娇小,但生得十分像父亲,自然比我年轻的时候要漂亮很多。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听她的班主任老师说,校内、外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要知道现在的男孩子和我们年轻那会完全不同,那个时候的我们感情都很含蓄,现在的孩子们则讲究有爱就要说出来。
2022年7月15日,我和平常一样大约六点左右便起床开始一整日的生活。我今天不需要值班,这让我有更多的时间静下心来阅读。我最喜欢的书籍叫做《一个叫做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当然这并不是说我想去死,但是我十分理解这名五十九岁的中年男人。我和他有些相像,一直固执坚守着某些常规,比如每天早上必须得来一壶热茶。
我来到厨房,将电热水壶换上新鲜的水之后,开始和面。我不太擅长厨艺,孩子的父亲在这方面比我做得更好,不过清早给自已的丈夫和孩子们摊鸡蛋饼这件事我还是游刃有余的。
将鸡蛋饼摊好之后,我关上煤气炉,开始打扫房间。我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以免吵醒我的丈夫和孩子们。
当收拾完屋子之后,我出门倒垃圾,顺便和门口的保安聊上几句。说实话,我比较不太喜欢政府强制推行的垃圾分类,这给我们这样的人增添了不少麻烦。
小区保安老李见我迎面走来,朝我热情地打招呼:“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只能叹口气,回答:“没有办法,丈夫和孩子们都没有自理能力,我只能早点起来打扫屋子和准备早餐。”
老李搓搓手,笑道:“我和你不同呀,家里的家务我家那位完全不操心,你老公真是好福气。”
我撇撇嘴,这样的对话每天早上都要发生一遍。
回到公寓中,丈夫已经起床。他将鸡蛋饼撕成几块,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口里。
“你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我微笑。
“的确,”他无奈,“可惜老板没有给我预留吃早饭的时间。”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几条鱼尾纹已经爬上他的眼角,可是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五官仍然俊朗异常,鱼尾纹只是给他增添了成熟的魅力。我有的时候怀疑,他当年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又为何多年后仍然愿意和我这样一位平凡的人一起生活。
他朝我扬扬手中的公文包,胡乱地套上皮鞋,奔向公司的方向。
儿子是第二个起床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将热水倒入茶杯中,一边喝着刚泡好的热茶,一边继续阅读那本已经快要能背诵的书。
“老妈,你就不能换一本书读读?历史的?人文的?小说?都行。”十五岁的男孩已经在餐桌旁的座位上坐下,将一块鸡蛋饼塞进嘴里。
“你懂什么。”我反驳,“这本书绝对值得多次阅读,等你长大就能看得懂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儿子不满地抱怨,“别整天把我当作小孩子来看待。我今天和同学约了一起去密室游戏,和你说一声。”
“你的暑期作业做完了吗?”我问。
他心虚地咬了一块饼,道:“差不多了,晚上回来再写。”
我最终没有阻止他出门,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哪个年轻人愿意整日待在家中对着自已父母?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就有一个。
在儿子出门之后,女儿总算起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餐桌旁。
“你今天约了同学出门玩吗?”我直截了当地问。
女儿吸了吸鼻子,环顾一下四周,“爸爸和小弟都出门了?”
我点头。
“嗯,我今天没有约人。暑期作业还有些没有做,今天就留在家里写作业。你不用上班?”
我摇头。果然是我的学霸女儿,暑假想到的仍然是学习,要是儿子能像她半分我就心满意足了。
吃完早饭后,女儿便回书房开始埋头苦读。
我有些心疼她。她就是我的骄傲,每次家长会我总能收到来自同班,甚至同年级其他家长羡慕的目光,我的女儿就是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喝掉最后一口热茶,将空杯洗干净。我转头,站在厨房里,就能看到女儿坐在书桌前的背影。
我将一个哈密瓜从冰箱中拿出,破开之后将外皮切掉,籽去掉,最后将瓜瓤切成小块,放进一个瓷盘中。
“忙了一早上了,来吃点水果。”我对着女儿的背影道。
“你放在那里,我马上来。”女儿的声音从书房中传来。
五分钟后,家里电话铃声响起。说实话,在这个手机高度普及的年代已经很少有家庭仍然保留座机,但我却固执地将电话留了下来。
我走到电话机旁,接起电话:“喂,哪位?你稍等哈。”
“霏霏,你的电话!”我喊道。
“来了!”女儿接过我手中的电话。
电话是一名女生打来的,想要请教我女儿英语作业。我心中感觉到一阵欣慰,谁叫我的女儿各门功课都名列前茅呢。
女儿和对方讨论了一会英语习题之后,接过我递给她的哈密瓜,回到书房继续刷题。
时间接近中午,我起身准备去做午饭。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我犹豫一阵,还是决定先接电话。这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好,我找霏霏。”
霏霏也是你能叫的?我有些恼火,“你是谁?”
“我是宁浩飞,让霏霏接电话。”对面的人也有些生气。
难道女儿和外面的某个男人混在一起,她还没有成年呢!我心中警铃大作,固执地没有让女儿接电话。
“妈妈,是谁的电话?”女儿突然冲出书房,双眼瞪着我瞧。
“你认识一个名叫做宁浩飞的男人?”我质问,声调提高不少。
“妈妈,你疯了?哪有什么宁浩飞,分明是宁浩!宁老师是我的钢琴老师。”女儿的声音也不断提高,几乎是向我吼道。
“不是宁浩飞,而是宁浩吗?”我重新拿起电话,“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浩,是霏霏的钢琴老师,我和她约了今天下午三点的钢琴课。我因为有事,可能得推迟一个小时。”对面的男人耐心地解释。
“哦,不好意思。”我诚恳地道歉,将电话递给女儿。
中午饭因为只有我和女儿两人,所以吃得十分简单,但是女儿似乎并不在意。期间,丈夫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晚上需要加班,不用等他吃晚饭。
时间很快来到三点半,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女儿马上要出门学习钢琴,但我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霏霏,我送你去学校学钢琴吧。”我看着正在穿鞋的女儿道。
女儿朝我翻了个白眼,“妈妈,我已经十七岁了,能不要什么事情都跟着我吗?”
我只能默不作声地送走女儿,但越想越不对劲,那个男人怎么听都不像对女儿没有意思,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对于男人的吸引力是最强的。在心中天人交战之后,我还是偷偷出门,跟在女儿的身后。
女儿和平常一样,穿过小区蜿蜒的道路,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松一口气,看来女儿真的是去学校学习钢琴。当她来到距离学校不到一百米的夕水路附近的时候,一辆运着满满砖块的蓝色货车从道路尽头飞速驶来。
我清楚地看到女儿的身体猛烈地撞击在运砖车的前部。她脸上露出惊恐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体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她当然什么都抓不住,被运砖车狠狠地撞飞出去。我甚至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身体落地的声音,血肉横飞,地上鲜红的血迹晕染开来。
周围的人开始惊叫,试图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一阵下沉,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没有办法挪动半分。我听到自已嘶吼出声,“她是我女儿,救救她!”
我再次从走神中惊醒,意识回笼之后,发现全班同学全都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思淼,你怎么样?”邹琳坐在我前排,转头担心地望向我,低声说,“你刚才在课堂上惊叫出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稳定一下心神,回想起刚才经历的场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可能最近没有睡好,有些盗汗。”
数学老师狐疑地望了我一阵,可能鉴于我一贯还算凑合的表现,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上课。
我偷偷地将压在手臂下的日记本抽出,发现这篇文章的标题叫做《中年妇女的焦虑》。我默默地合上日记本,心中偷偷吐槽,这哪里是中年妇女的焦虑,分明是中年妇女的噩梦。
下课铃声响起,我冲出教室。刚走出教学楼大门,便接到彭浩的电话,“你怎么样?刚才邹琳说你在课堂上惊叫出声。我就今天请了一天假,你就闹出事来?身体有不舒服吗?”
彭浩在电话那头不断絮絮叨叨,我心中虽然充满暖意,但确实有事要做,只能敷衍几句挂断电话。
萧文林吊儿郎当地站在教学楼前广场上的喷泉旁,帅气的外表引得不少女学生窃窃私语。他逐一朝每个向他投来或好奇、或倾慕、或欣赏目光的女生打招呼。
我咬牙走到他身边,将日记本拍到他胸口上,“这个破日记本怎么甩也甩不掉?我不是还给你了吗?”
萧文林一脸故作高深的模样,“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萝卜!你被它选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想将人抛弃?”
“你难道不是男人?”我愤恨地指出。
萧文林迟疑一阵,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有道理,不过我这个人还是很专一的。呃……所以花心的不是男人,而是你。”
我:“……”
我一脚狠狠踩在他雪白的球鞋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