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明判断屈不凡必定是碰到了天大困难,但又不想麻烦管教曹猛。

把屈不凡扶回监舍躺下后,才悄悄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你怎么被人绑住了?”

屈不凡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感激:“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刚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我绑起来逼问我父亲专利的下落,其中一人给我注射了美国中情局逼供药水,真他妈的疼,实在是受不了,你若不来我只能屈服招供了!”

“看清楚是谁了么?”冷思明知道这个老弟是一个性格坚强刚硬的年轻人,能够从他嘴里能说出软话,客观上说明了这次遭遇非常凶险。

“没有看清脸,但从声音可以判断出那个为首之人就是宋立明,这个杂碎的声音再怎么隐藏我也能听得出来。”

屈不凡嘴唇被逼供时都已咬破,此时咬一下牙感到巨痛。

冷思明听到宋立明三个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在这个监狱里得罪“活阎罗”等于找死,往后在监狱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艰难。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湿毛巾擦拭着屈不凡脸上嘴角的血迹。

屈不凡深陷焦虑困惑之中,经历这次绑架事件后,他再次感到环境之恶劣,上次斗殴事件造成的风险不仅没有解除,反而是让对方迫害手段变本加厉,甚至有可能被无辜残害,必须想办法彻底改变这样的被动局面。

美国中情局逼供药水负作用非常大,这导致屈不凡虽然身体表面没有伤痕,但实际上内脏却受到严重侵蚀损伤,吃点东西就会呕吐,稍微有点运动量就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此刻的屈不凡就像一只草原上病入膏肓的雄狮,在群狼的围猎下岌岌可危。

好在有冷思明的精心照顾,又有正义狱警曹猛的极力看护,更多亏屈不凡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在监舍里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后,屈不凡终于暂时度过了这段难关,但监狱中的追杀令仍在,风险依然随时会降临在屈不凡头上。

屈不凡心想绝不能坐以待毙,可别一个不小心真的让这个“江湖追杀令”废了自己一腿或一脚,必须先发治人,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脑子转了几天终于有了主意。

在监狱里人多的地方就是安全的港湾。屈不凡选择在食堂里先对付吴启德,这个人一看就是粗俗之辈,必定会贪得无厌、背信弃义。

屈不凡伤愈后头一次来到食堂吃饭,看到他出现在食堂里,犯人们立刻交头接耳,就像一群恶狼在研究如何撕咬一只待死的羔羊一样。

吴启德龇着牙、咧着嘴、翘着二郞腿,坐在餐桌前轻蔑地看着屈不凡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却睁大了小眼睛露出惊诧的表情,因为屈不凡端着餐盘正大摇大摆地向他走来。

“兄弟,这没有人吧,我可以坐在这里吃饭么?”说完屈不凡不慌不忙地站在吴启德的对面。

旁边的犯人生怕一会儿两个人打架斗殴溅上血,纷纷让出座位,躲在一边观战。

吴启德一脸的懵逼,看到屈不凡坐到自己的对面,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便气呼呼地说:“怎么小子,活腻了,主动上门来找死是不是?”

屈不凡一反常态,没有和吴启德开启对峙模式,反而露出笑脸:“兄弟,之前我们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陌生人,我也知道你是受人之命向我索要东西,我今天冒昧的问一下完成这个任务,你能得到多少钱?”屈不凡的语气中还真带着一丝诚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启德知道这里是食堂,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与屈不凡发生直接肢体冲突,也就顺势说道:“这是我的私人秘密,我干嘛要告诉你!”

“老祖宗说,万事和为贵,我今天就是来讲和的。兄弟几次逼我就范,无非是为了发财,而我能让你发更大的财,为什么我们彼此不能进行合作呢?”

屈不凡的这句话说到了吴启德的心坎上,他在监狱这几年不过是狐假虎威,其实没捞到什么油水。

当年他是替博兴集团副总贾进顶雷入狱的,可是贾进这个王八蛋却不讲诚信、更不讲义气,说好的只在监狱呆上几个月就保他出来,不料却被判处了五年徒刑。

在监狱里的他不过是博兴集团在黑道上的一个小卒子,偶尔成为集团获取不法利益的帮凶。

上次威逼屈不凡就范的勾当失败,命根子被屈不凡踢成重伤,贾进不但不慰问,还大骂他一顿,仅仅给了十万元医药费,他大骂贾进卸磨杀驴,一颗心被伤得血淋淋的。

可是还没等到他重伤痊愈,贾进就又一次给他下指令继续对屈不凡施压,而且威胁如果再不能从屈不凡那里压榨出想要的东西,就让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这让他心生背叛之意,今天听屈不凡这么一说,心里便是蠢蠢欲动。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能怎么合作?”

屈不凡仿佛看出了他的心里活动:“兄弟你要的是我的专利,可你知道那些专利值多少钱么?”

吴启德还真是挺好奇,便张口说道:“别他妈的卖关子,一个破专利能他妈的值几个钱!”

屈不凡想到怀壁其罪的那些专利,有些无奈地说:“那些专利保守地说价值上亿元,而且使用了面部识别和掌纹识别技术来保存!现在即使我想把这些专利交给你,如果我本人不在现场也没办法实现。”

听到此话的吴启德眼珠子乱转,对屈不凡的话一时半信半疑,嘴上却说:“你小子在糊弄我吧,那些专利有那么值钱,还必须你本人到场才能取出来?”

“今天我是来谈合作的,自然没必要骗你,你想如果这些专利没有那么值钱的话,你的老板又怎么会如此着急逼你对吧?屈不凡显示出一脸诚意。

吴启德毕竟是一介武夫,开始对屈不凡的话深信不疑,“那我们怎么开展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我的刑期只有三年,听说吴兄的刑期五年已执行了两年,初步计算我们出去的时间差不多。我想请吴兄保我在狱中平安,等我出狱后这些专利与吴兄共同分享。”

吴启德一听这只是一个空头支票,立刻怒容满面:“你小子到底还是耍我玩,给我画张大饼吃,把我当三岁小孩啦!”

屈不凡见吴启德发火,知道鱼已经上钩了,便不慌不忙地说:“刚才我说的是三年远期收益,近期收益我可以帮吴兄理财,一年保守一百万,如果达不到这个数,由我自己来补齐,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吴启德知道这小子现在号称“监狱财神”,听说他帮不少犯人家人理财炒股赚了钱。

自从被博兴副总贾进那个王八蛋送进监狱后,没有工作的老婆和正在上学的儿子只能坐吃山空,每月仅靠着他在监狱里欺压其他犯人弄点小钱养家,如果有屈不凡这个赚钱渠道何乐不为,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合作。

见吴启德痛快地答应了合作,屈不凡趁机提出了合作条件:“既然我们可以合作,那江湖追杀令是不是可以取消了?另外我只想和吴兄弟合作,那个狱警宋立明决不能知道我们合作的事。”

“取消追杀令没有问题,我一句话就可以解决!至于那个宋立明太他妈的装大瓣蒜了,我看着都来气!自己从来不动手,只他妈的会支个嘴,不用搭理他!”

吴启德对宋立明始终瞧不上,根本不避讳屈不凡。

两个人的合作很快取得了成效,江湖追杀令被吴启德取消,对外宣称只是一个玩笑。

屈不凡也不负承诺,仅一个月就为吴启德的老婆赚了十几万的外快,这让吴启德乐得合不拢嘴与屈不凡连连称兄道弟。

犯人在监狱中的变化逃不过狱警眼睛,宋立明忽然发现屈不凡和吴启德这两个死对头,竟然在食堂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俨然是一付帮中兄弟的架势。

这些外在变化是屈不凡故意做给宋立明看的,目的就是让他怀疑吴启德,然后再挑拨他与吴启德的关系,实现分兵瓦解、个个击破的目的。

在搞定吴启德后,屈不凡把目标转移到宋立明身上。

监狱里规定星期天犯人要到监狱图书馆学习,屈不凡知道在这里肯定会遇到宋立明,他做好了与“活阎罗”来一次面对面交锋的准备。

临近晚饭时候,屈不凡果然等到了宋立明。

当宋立明出现在屈不凡面前时,屈不凡做出了一个请他坐下的手势,虽然宋立明感到惊诧,但还是顺势坐了下来。

屈不凡开门见山:“宋警官,经过上次的事我想通了,我完全可以和你合作,愿意交出我父亲的专利。”

宋立明以为自己幻听了,并没有做出反应,直到屈不凡说了第二遍,才恍然大悟:“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交出专利,我们大家都解脱了!”

但屈不凡接着说:“可是那个吴启德已经利用江湖追杀令,抢先胁迫我把专利转让给了他,而且每年必须交给他一百万的好处费,才能保我在狱中平安,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你搞定吴启德,我立刻把专利交给你!”

“他妈的吴大傻子,敢背着我暗中抢夺专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宋立明特别瞧不起吴启德,一直以来都把他看作一个废物点心,听到专利被吴启德抢走立刻气得跳脚大骂!

屈不凡没有与宋立明谈媾和条件,他推测出宋立明应该是博兴集团骨干分子。

此人对自己进行两次残酷逼供,特别是居然用上了中情局的逼供药水,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会被金钱收买,只能设法除掉而后快,为此他装出被吓破胆妥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