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善后
腥味很快便弥漫了整个房间，宋石这才注意到这房间里比张全的还要杂乱。
他开始在尸体口袋里上下摸索着，不一会儿就从方先生身上搜出半盒烟、房门钥匙和一个钱包，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农行卡。但找遍全身都没找到方先生的手机。
“方爱民。”宋石看着身份证念叨着，上面的照片跟真人相差甚远。
宋石连忙掏出自已的手机拨打起方先生的号码，只听见一点微弱的振动声，是从抽屉里传出来的。
他拿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九个未接号码，全是宋石打过来的。
令人庆幸的是，这手机没有设置密码锁，宋石急忙把通讯录、微信记录全翻查了一遍。
最后一通接听的电话是在十天前，是一个未备注的号码。
微信聊天记录近乎空白，很明显是刚注册的一个新号码，随后宋石顺便查看了看微信、手机银行余额，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五万多块，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宋石试了试用身份证的出生日期解锁钱包密码，没成功。又试了试身份证后六位，成了。
就这样白捡了五万多块。
突然，电话响了，是严莉打来的。
宋石跨过尸体来到走廊上，按下接听键，沉声问道：“小莉，什么事？”
“宋石，你……还好吗？”严莉那边的声音很空旷。
“嗯，我还好啊。”
“我听张全说……你要走了？”严莉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又止住了。
宋石摆弄着湿透的头发，虽然张全会把昨天的事讲出去是宋石意料之中的话，但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对严莉说。
踌躇半天，宋石才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过段时间就走。”
“我……”严莉支支吾吾了半天，“那你准备去哪？”
“我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住哪？”
宋石本来不想说，但不知为何，面对严莉他还是开口了：“我这几天就住在北洋公寓603号房。”
可能还是动了些歪心思，宋石真的有想过，在末世里只有两条狗的陪伴能不能撑下去。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后，小莉谨慎地问道：“我可以去找你吗？”
“你想来就来呗。”宋石顿了一下，“明天吧，我今天才搬过来，还要整理一下。”
“好啊，我正好明天休班。”听到宋石的邀请，小莉似乎松了一口气，语调也可爱了些，“我明天做点吃的给你带过来，你要走了，还没来得及尝尝我的手艺呢！”
“嗯，好，不过答应我一件事好嘛？”
“嗯？”
“不要告诉其他同事，包括张全。”
“好！”
挂断电话，宋石一丝不挂地回到自已房里换了套衣服，出门时还十分谨慎地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再次来到了几百米外的闹市街上。
刚失手杀人的宋石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很是不习惯，有种从末世回到现代社会的感觉，每路过一面镜子或者玻璃窗他都会驻足观察一下，确认自已身上没有血渍。
宋石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超市，着急忙慌地拿了一堆厨卫清洁用品，又选了一大堆速食商品，最后拿了个大型旅行箱。
他的装扮和举止都像是在偷东西似的，回家时还忍不住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跟过来。
宋石拿着一大堆东西再次返回到杀人现场，这时，宋石发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她。
“我帮你撕开胶带，你不要乱叫，听到了吗？”宋石走到床边蹲下对她说道。
女人没有半点回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石，宋石也权当她默认了。
凑近了宋石才闻到这女人身上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洗过澡了。宋石撩开她散乱的头发，一张憔悴泛黄、双颊松弛的脸露了出来。
滋啦一声，随着封口胶带撤下，女人当即大叫起来。
宋石立马用手捂住女人的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女人支吾了一声，勉强能听清：“疼。”
宋石缓缓松开手，女人没有再叫。
“你叫什么名字？”宋石轻声问着，生怕吓到她。
没有回应。
“你跟方爱民是什么关系？”
这女人仍然没有开口，目光就没离开过宋石。
半晌，她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饿。”
宋石渐渐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精神失常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演的，但宋石心里仍有些怜悯。
他随手拿来一包小面包，一个又一个慢慢塞进这个女人的嘴里。
吃了六个之后，宋石再喂她就不吃了，直接吐了出来。
宋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一张吃东西的嘴，倒计时结束后把她赶出去就行了。
这样的举动有些残酷，但宋石不得不这样做。
宋石转头看向一旁的尸体，血迹已经渐渐凝固、干涸。
锻炼也要提上日程了，倒计时结束之后会遇到怎样的人或事，是宋石难以想象的画面。
倘若今天的事再现，他还能有今天这样的好运气么。
尸体处理起来比宋石想象中麻烦，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尸体塞进行李箱里，塞进去之后还用胶带缠了好几圈才让保证里面的血迹不渗出来。
这些厨卫用品平时在广告里各种吹嘘，现在用起来一点效果没有，血迹仿佛浸入到地板砖里了一般，不管宋石用多大的力都弄不干净。
这种自已的新家被弄脏的感觉让宋石很是烦躁。
“妈的！”宋石将帕子往水桶里一扔，抱怨着，“大不了这个房间不要了。”
最后，他将房间里所有沾染上红色的东西通通装进黑色塑料袋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宋石靠坐在墙边，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现在只需要等，等到半夜月黑风高的时候。
……
十二点到，系统播报准时响起。
【系统：丧尸危机爆发倒计时，十六天。】
“十六天……”宋石靠在窗台上向外望去，暗淡的路灯下聚集着一大堆飞虫，飞行的轨迹就像他的内心，杂乱如麻。
距离上一次看到路上的行人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是时候该动身了。
宋石一手拉着装有尸体的行李箱一手提着几包黑色塑料袋走出了房门，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着。
他特意往北洋河下游的方位走了一百多米，一直走到河岸边上。
随后，宋石将行李箱往河里一推，然后随手将黑色塑料袋也抛了出去。
“你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