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句声音,在寂静的傍晚很是突兀,因此听到的人便有很多。

展颜看了一下声音来源,对叶子龙说,“小叶将军,你从这边先走。”

叶子龙却站着不动,低声道:“我走了你怎么办?被误会成与人私会,这对你名声有损。”

“你快走便是,我自有办法应对。”

但周围陆陆续续已围过来不少好事者,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传来。

就在这时,杜嬷嬷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展颜后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哎呀,老奴找姑娘许久了,原来在这里。六公主找姑娘有事,夫人特命老奴来寻姑娘。”展颜会意,忙跟着嬷嬷就要离开。

可有人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热闹,阴阳怪气地说:“哟,这大晚上的和男子单独在此处,现在就想这么轻易脱身?”

杜嬷嬷回头冷笑道:“我们姑娘向来品行端正,怎就被你说得如此不堪?一个国公府不知名的奴才也敢妄议正二品官员家眷?国公府但是威风啊!”

“嬷嬷此言差矣,我家丫鬟确实未曾说错,刚刚确实瞧着表妹与一男子在此,这眨眼功夫怎么就只剩表妹一人了呢?”连思怡出口说道,适时的捂嘴动作,让人觉得话里有话,故意遮掩些什么,不由更加好奇。

不待杜嬷嬷和展颜说些什么,有一道声音响起。

“连小姐瞧着我哪里像男子呢?刚刚是我在和展颜说话,这有何不妥的地方吗?”说话的不是别人,是久未露面的袁可姝。

展颜闻言也有些诧异,袁可姝不是不喜欢自已吗?这会儿怎会仗义执言?

连思怡闻言,脸色微变,她本想借机让众人误会展颜,却没想到袁可姝会突然出现。

她眼珠一转,娇声说道:“可姝妹妹,你与表妹在此偷偷说些什么,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袁可姝柳眉一挑,冷笑道:“连小姐,众所周知,我上面都是一群哥哥,可没有您这样的姐姐,再者说,您这样的姐姐我也不敢认。我与展颜只是在此偶遇,说几句话罢了,两个女子何来私会之说?倒是你,如此信口胡诌,难道是想败坏展颜的名声?”

连思怡心中一急,她知道自已不能让袁可姝占了上风,于是连忙说道:“袁小姐,你莫要怪我多嘴,只是这大晚上的,表妹来此偏僻之地,难免会让人多想。”

袁可姝不屑地看了连思怡一眼,说道:“连小姐,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认为展颜是那种不顾伦理的女子吗?”

连思怡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袁可姝这句话,于是连忙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这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怀疑啊。”

“真是难为思怡姐姐为我这样着想。”展颜说的话里面明显的冷嘲热讽。

连思怡却故作委屈地说道:“妹妹,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如今尚未婚配,若是传出这样的闲话,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周遭众人听闻连思怡所言,皆窃窃私议起来,望向展颜之眼神亦变得颇为异样。今日突然与叶家决裂亲事,这晚上又与可疑男子幽会,纵然袁可姝说是和他,但可信之度不能令人信服。

“之前经常听闻京城中人夸赞连小姐是如何的知书达理,如何的温婉贤淑,怎的与我今晚所见有所不同呢?是心中之人谬传还是说。”袁可姝故意停顿一瞬,让人浮想联翩。

最近连思怡的作为确实与知书达礼、温婉娴淑,毫不沾边。

连思怡见袁可姝如此强硬,心中不禁有些气恼,当初袁可姝和展颜是针锋相对,此时却出面维护。

“袁小姐,若是展颜今日真的私会外男,那你出面维护,就不怕被牵连自已名声吗?”

袁可姝冷笑道:“我袁可姝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怕被人牵连?倒是你,连思怡,今日之事,恐怕能让大家都能看清你的为人,或者说是国公府的为人呢,你说,对吧?”

两人看架势还要争论不休,这会儿雍景帝身边的公公来传唤众人,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诸位小姐,陛下传诸位过去问话。”

去的路上,杜嬷嬷没有说话,展颜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悄悄退到后面,等会儿寻机回到展夫人身边。

展颜心里有点拿不准袁可姝想干什么。

“哥哥已经把药膏的事都和我说过了,因为你的药膏,我的脸才没有留疤,多谢。今日怎么我会帮到底的。”袁可姝凑近展颜耳边小声的说道。

“当日受伤本就因为我,送药膏是应该的。”两人没有再说话,但都心照不宣的离连思怡远了几分。

“展颜刚刚你们在那喧闹什么?”展颜等人到了之后,雍景帝开口问道,语气不怎么好。

“回陛下,臣女和袁小姐很久没有见面,今日见面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说清楚,于是去了偏僻的地方,怎料被连小姐看到说我在私会外男,还请陛下明鉴!”

展颜说完,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雍景帝皱起眉头看向连思怡,“那连小姐为何要污蔑展颜?”

连思怡赶忙跪下,“陛下,臣女只是看到展小姐与陌生男子所在之处颇为隐蔽,一时心急,以为她做出不当之事,绝无污蔑之意。”

雍景帝冷哼一声,“可姝说了,展颜是和她在一起,有什么机会私会外男?朕看你呀,并非心急,而是心思歹毒,故意抹黑他人。”

接着雍景帝又看向袁可姝,“可姝又是如何卷入此事的?”

袁可姝恭敬回道:“陛下,臣女相信展小姐品行端正,见连小姐咄咄逼人,忍不住替展小姐说了几句公道话。”

“朕要是没有记错,展颜第一次去聚贤书院,你俩可是闹过矛盾的。”雍景帝疑惑,袁可姝为什么帮展颜。

“回陛下,初次见展颜,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是臣女故意刁难她的。后来臣女面容受伤,是展小姐不计前嫌给臣女药膏治愈。现在臣女脸上没有留疤,但臣女是个脸皮薄的人,大庭广众之下感谢一个人,做不到,因此寻着机会去和她单独道谢。”

雍景帝厌烦地摆摆手,“你们这些女子,整日只知争风吃醋,吵闹不休。朕不管你们之前有何恩怨,如今在这朕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放肆。来人呐,将展颜、连思怡、袁可姝三人送到梵心寺反省半月,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