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之后,王甜西走到酒柜旁拿了一瓶水。刚好潘若晨和冷明哲开门进来。
见到王甜西只穿个睡袍,潘若晨直接一个巴掌拍到冷明哲的肩膀上,给他哄了出去,“你下楼给我买包烟,刚才忘买了。”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王甜西尴尬地捂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刚才那是谁?冷明哲吗?”
潘若晨嗯了一声,走到餐桌旁放下包子,然后拿过门口的一摞衣服:“这个洗完送回来了,你进屋换一下,或者你看看陈嘉仪从你家拿来的东西有没有需要的?换完出来吃饭。”
听到潘若晨的语气里没有夹杂着情绪,王甜西松了一口气,拿着衣服进了房间。
“叮咚——”潘若晨打开门,冷明哲直接把一条烟往潘若晨怀里一丢,之后直接躺倒沙发上,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嚷嚷道:“我就是个大冤种啊!又当滴滴司机,又当外卖小哥,还得兼职跑腿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请假了!”
潘若晨也没理会他,走到沙发旁踢了冷明哲一脚,示意他给自己让个地方,坐下后递给冷明哲一根烟,说道:“一会儿,去趟你家。”
“不是吧!大哥,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上我家干啥啊?”冷明哲几乎要崩溃了,语言里满是抗拒。
潘若晨指指浴室“你不说我小徒弟在你家楼下开门窗店吗,正好这有个活,我看看他现在干活板不板正。”
冷明哲满脸嫌弃“潘若晨啊,你这一天真是粘上毛比猴都精,这五星级酒店的浴屏,正常换下来不得个几万?这小徒弟一出手,你省钱了不说,他还得乐得屁颠屁颠的。”
潘若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傲娇地说了一句:“羡慕啊?不服你也收个徒弟。”
其实潘若晨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好,自己本就是干门窗出身的,这块茶色的钢化玻璃,无论是透度、厚度、脆度,都不是最佳的。自己打一拳就炸开,这要是老人孩子摔倒了,也必定有安全隐患,这施工标准工地监理不一定吃了多少回扣。酒店要是息事宁人还好,但凡敢和他炸毛,也算是踢钢板上了。另一方面自己本就是商人,没有三分利谁也不起五分早,虽然帮助小徒弟的时候没想要他回报,但毕竟都是爷们,人情世故这一块,总是要有来有回的,更何况,一块玻璃而已,正是他小徒弟的力所能及。
冷明哲也算是服了,潘若晨在薅羊毛这一块,只能说是极致了。不过他也实在是懒,不想折腾一趟,好在之前楼道里看到过小徒弟家的代金券名片顺手拍了下来,便拿出手机开始翻照片。
划了半天,才找到,便把手机递给了潘若晨。《辰宇窗业公司》专业定制卷帘门、推拉门、铝塑门窗、纱窗…… 联系人:刘宇经理 联系方式:13204517260 看着这个名片,潘若晨想起了他刚带刘宇的时候,小孩儿特别单纯,问他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他说:“等我把辰哥的手艺都学会,自己赚了钱也开一个门窗公司,就叫“辰宇窗业”,辰是辰哥,宇是刘宇。
如果我以后也收徒弟了,我就给他投钱,让他也开自己的公司,假如我徒弟名字里有龙,就叫宇龙窗业,如果名字里有亮就叫宇亮窗业,反正就是我名字加上他名字。到时候咱们门窗行业也有传承了。”这话只是当时干活累了,坐在工地台阶上的玩笑话,而总有一些少年不忘初心,坚持着自己想做的事。潘若晨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各个行业投机取巧,在名利场上屈膝弯腰,一时间竟有些羡慕自己的小徒弟刘宇。想到这,他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你好辰宇窗业。”
潘若晨说:“复旦街这的希尔顿酒店,换一块钢化玻璃,来量一下尺。”
“复旦街?我店在通达街啊,也不是一个区啊?先生你在哪看到的我名片啊?”
潘若晨顿时有点无奈,“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懒啊?干个活还挑三拣四的,是不是欠踢?”
“辰哥?你是辰哥?你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啊?”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激动,明明刚接电话的时候还是个一本正经的老板模样,这会儿却像一个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小孩儿。
潘若晨可没工夫和他演绎师徒重逢洒狗血的剧情,出来这么多年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只是说了句:“别尿汤了,说正事儿呢,我这没有尺,目测是1米2乘两米的茶色钢化玻璃,你可以拿个大点的,尺寸不对再切。到楼下给我打电话,我和大堂经理沟通。”电话那头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再磨叨两句,可潘若晨可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