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要退婚的,她嘛,呵呵……”

他笑得一副诡变多端的样子,谢老夫人半眯着眼,感觉有问题。

“休要诓我,她一定是我谢家的媳妇。”

“哼,不像有些人,整日想着高攀,还干出了些名堂。”说着,瞟了一眼陶然婷。

这么含沙射影的话明显冲她来的,陶然婷却懒得搭理她,三观不同,说什么都白搭。

谢均却道:“以后您别老说灵儿与谢家的事,好像我们家高攀她似的,她也不喜欢我,老提多丢人。”

谢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谢均又道:“她早晚也会悔婚,不信你就试试。”

越听越奇怪,谢老夫人抓住他的手,“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谢均却灵活地挣脱她的控制,甩出一个“不告诉你”的表情,然后走到陶然婷身边。

“你给我回来,上来!”

“要不您下来?”谢均调皮地笑道。

她一个名门贵妇,从未踏足过田野,哪能跟他疯。

两人吵了会嘴,谢老夫人拗不过,气愤地走了。

“给我盯好了!”

“是。”

那仆人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谢均叉着腰,心里真想骂娘。

到了王府,见谢老夫人来,仆人忙去通报。

“谢老夫人,灵儿姑娘现下没空,您先到福香院吧。”一婢女说。

没空?

平时灵儿见到她不知有多亲热,整天姨母姨母的叫。

这两年与谢均闹别扭,都是她告知她谢均的近况,今天怎么突然没空。

“灵儿在哪,我去找她。”

“她,她在后院花园。”

谢老夫人便急匆匆地往后花园去。

天气炎热,几只狗趴在柳树下的古板上伸着舌头,喘着大气。

那是一大片荷兰池,蜻蜓飞舞,倒多了几分清凉。

转过几个凉亭,终于见到了灵儿。

她身穿嫩蓝衣裳,简单的发髻,正在伏案写字。

谢老夫人脸色转好,笑着就要走去,刚转过一角,发现灵儿身边还有个人。

没错,是司马耀。

她立马停下脚步,缩回了身体,躲在树影下,陛下怎么来了。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灵儿满脸笑意地看了看司马耀,又低头写下几句诗。

原来他们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玩,一人或吹或弹,另一人负责写字,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收集下来,或许就成了佳作。

既可当消遣,又可练习。

“谱得如何?”一曲罢,司马耀低头看她写的东西。

“天太热了,没有好头绪。”

虽写了几首,但总觉得欠了什么,灵儿有些不满意。

“没事,本就是玩的,高兴就好。”

两人又合奏一曲,甚是合拍。

逍遥自在,红尘作伴的感觉,谢老夫人有些慌了。

忙去了福香院。

“嫂子,陛下来做什么的?”

茶都没喝一口,一来就问,王老夫人愣了愣神。

“自先帝去世,灵儿为表孝心,就经常宽慰陛下,我想……只是这样吧。”

她眼神有些闪躲,外面有些传言说灵儿可能要做皇后,她开始也不在意,可陛下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传言也许是真的。

可他们两个总不承认互相之间有情,王裕为了堵众大臣的嘴,也不让灵儿胡说。

“我听丫头说,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陛下还送了好些东西,这……她可跟均儿定了亲的呀,如此举止多有不妥。”

王老夫人轻摇着扇子,也有些苦恼,“陛下要来,我总不能赶他走吧。”

“再者,均儿都提了退婚的事,灵儿一直没缓过劲来,是陛下日日陪伴她,如今才好些。”

谢老夫人急了,“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退呀,你可得好好说说灵儿……”

“我说有什么用,陛下岂是我一介老妇能指使得动的?”

“要我说呀,若是两个孩子真的互相不对付,不如就退了这婚……”

谢老夫人更急,“什么?你也想退婚?不是……两个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合适的了。”

“是,陛下是陛下,灵儿可以奔个好前程,我家均儿日后该如何自处?”

王老夫人却淡定地说,“是均儿先提的退婚,后来才有陛下的事,怎么还赖灵儿呢?”

“我不是赖灵儿,就,就两个孩子……不都说好了以后要做亲家的,哎呀……”

谢老夫人结结巴巴,急得直跺脚,又在王老夫人面前晃来晃去。

“你也别慌,还没定性,陛下说不定就是来怀旧的,总提起以前的事。”

王老夫人轻轻捶了捶腿,被她晃得头痛,手肘抵着脑袋杵在案上。

“有了传闻,我又亲眼看见,再者,陛下总不立后……如今看来,我谢家要失去灵儿了。”

谢老夫人总算聪明了一回,里里外外都瞞着她,不对,是她让下人别传这些谣言的,现在却打自己的脸,真痛。

回到家又问谢焕,谢焕只说不知,陛下立后的事只提了一嘴,并没有说是谁。

“他不说你不会悄悄打听啊,我可听说了,陛下日日召灵儿进宫,要么就到王家去看她,十有八九是她了。”

谢焕无奈了叹了叹,“知道又如何,陛下作的决定我们又不敢插手,四大家族是强势,可陛下立后还是由他自己作主,否则朝廷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军队没有,钱财没有,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行,世人该怎么看待四大家族。

“换谁不行,非要灵儿,那跟送座金山给朝廷有什么区别?”

谢焕严肃的咳嗽两声,“说话注意分寸,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什么送不送的。”

谢老夫人气鼓鼓的,不敢吭声。

种田比试干得火热,何倍总想找借口接近陶然婷,都被谢均挡掉了。

她从未出过谢家的庄子,一心扑在水稻上。

凉风初起,终于等到了收获的季节,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三百五十斤!”

“真是三百五十斤!”

杂交稻收割完,仆人们惊叫不已。

“我这辈子都没种过这么高产的水稻,天哪。”

陶然婷只在一旁看着数据,内心暗喜,并未表现得特别兴奋。

而农部这边,杂交稻也在上称。

“八十……八十一,八十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