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睁开沉重的双眼，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宿醉的结果就是阵阵的头疼，想要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已被紧紧抱着，面前还不断散发着热源，肖站浑身一颤，惊醒了对方。
“嗯？”浅浅的声音传入肖站的耳朵，王一搏眯着双眼，半梦半醒把肖站又bao紧了些，一只手轻抚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王一搏？”肖站的声音沙哑，抬手推了推王一搏的xiong tang。
窗外早已艳阳高照，但窗帘的遮光性太好，还像黑夜一般，肖站抬头能够隐约看到王一搏的下颌，眼泪不由自主落下。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王一搏的手臂，王一搏困意消散，转身去开床头灯，可手臂却被紧紧拉住，不舍松下分毫，“我开个灯”
昏黄的灯被打开，两人这才看清彼此，夜里擦了几次脸，眼睛也冷敷了几次，可肖站的眼睛还是肿了，当下又在流泪，王一搏轻叹口气，拿湿纸巾给他擦眼泪，“肖站，没事了”
王一搏不知道肖站为什么哭，他只能重复这一句话，试图让肖站平静下来。家里的客房闲置已久，一时住不进人王一搏就把人带到了主卧，给肖站盖好被子，确保他不会再踢被子才回客厅休息，谁知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主卧一阵碰撞声，肖站不知道怎么，摔倒在地上，梦中的肖站睡得很沉，王一搏喊了几次没听到回应，就把他bao了起来。
担心肖站再摔床，王一搏就坐在床边守着。觉还没睡沉，肖站又出了状况，嘴里断断续续喊着什么，起先王一搏听不清，就将脸贴近，喊了许久，都在重复三个字，“王一搏”
肖站像进了梦魇，无论用什么办法叫他，肖站依旧不醒，倒是不再喊着他的名字，在王一搏再一次以为可以休息时，呼喊声更大了一分，从慌乱转为凄切，眼泪也似止不住般落下，睡梦中的肖站似乎找到了依靠，抱住王一搏便不再松开。
“对不起”手臂上的手被松开，肖站往床边移了半分，身上穿的是王一搏的T恤，衣服不是很合身，半靠在床上的肖站，一侧肩头露出，眼眸微垂，耳尖微红，“我喝多了”
“肖站，你这话很像渣男”王一搏看了眼肖站微露的肩头，并不打算提醒，笑着说，“没想到肖总喝醉了会是这个样子，倒是......”
“倒是什么？”肖站条件反射地询问，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已不该搭话，梦里的一切如同现实，肖站看着王一搏熟悉又陌生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王一搏没再接着说，抬手将肖站裸露的肩头用衣服盖住，如他所想，肖站红了脸，表情十分不自然，声音细若蚊蝇，“谢谢”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肖站从王一搏家离开，拒绝了对方相送的提议。除了贴身衣物，几乎都是王一搏的，脱下的脏衣服放在手提袋，王一搏家离他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回想起那次的偶遇，应是赶巧碰到，但肖站此时没时间回家，直接叫了计程车去公司。
“你不是吃药已经好了吗？今天怎么又迟到了？”凌然给他端了杯咖啡，“你换穿衣风格了？在办公室还戴着墨镜，耍酷呢”
“昨天喝多了，眼有点肿”肖站不想与凌然多说，自然而然地岔开话题，“我等会去趟久弥，带上设计图”
“好”凌然在平时经常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肖站耍贫嘴，一到正式场合从不含糊，如今是上班时间，确实不适合聊闲话，凌然把肖站签好的文件分发给各项目负责人。
星月神话也算是一个大项目，可不至于让肖站亲自前去，凌然越来越看不懂肖站了，就比如说，这一身亮眼红色外套。
简单和久弥的老总聊几句，便将任务全部交给了萧卓儿，三人在办公室聊了不到二十分钟，肖站主动提出到外面边吃边聊，萧卓儿看了眼时间，正巧也饿了没和肖站客气。
“肖总今天很不一样”星月神话的初稿基本定下来了，不过仍有些需要更改的地方，肖站提的点确实是可以明显看出的问题，对于这些要求萧卓儿并无不耐。
“是吧，我就觉得他在耍酷”三人间的客套和疏离在交谈中逐渐减少，凌然又是自来熟，和萧卓儿说起话来像是认识许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穿过这么亮眼的衣服”
“挺适合的”萧卓儿笑着说，“就是衣服看着有些不合身”
闻言，凌然这才注意到肖站的肩头比平时空了些，肖站的衣服基本都是定制的，用的牌子也比较单一，如此一看这件外套的设计风格就是别的牌子。
“穿着暖和就行，是有些不合身”肖站向凌然眼神示意一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下班和你说”
“肖站，真巧，又遇到了”肖站刚把信息发出去，头顶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肖站不认为这是一场巧合，那人明显就是专门来找他的，肖站起身打算和他公式化握个手，“王少爷”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王一搏没有回wo，反而抬手把一个盒子挂在了他的手上，“东西忘拿了”
“谢谢”肖站提着盒子，交给了凌然，王一搏看了一眼，没说话，他在等着肖站开口，“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询问只是客套，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王一搏会答应，四人坐在桌子旁，肖站又叫了服务员加了几道菜。
王一搏坐在肖站的对面，身旁是萧卓儿，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肖站看着他们并肩而坐，心绪复杂。在梦里萧卓是他的姐姐，也是王一搏明媒正娶的妻子，回到现实，机缘巧合下两人相遇、相识，坐在一起看着极是般配，肖站没来由的心堵。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他们三人相谈甚欢，王一搏若有若无的将话题引到肖站身上，都被肖站避了过去。尴尬被烦躁取代，饭菜瞬间索然无味，但除了吃饭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我去个洗手间”说罢，肖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凌然早已看透二人的异常，若有所思的看着王一搏。
“我也去个洗手间，你们慢慢聊”
餐桌上只剩下凌然和萧卓儿两人，了然一笑，凌然给她倒了杯水，“萧小姐看出了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
洗手间。
“不开心？”王一搏站在便池旁往下看了一眼，嘴角微勾，缓缓拉开裤链。
“没有”肖站虽是看着便池前面的墙，可余光还是能看到王一搏的神态，包括他的眼神，男人之间的好胜心被挑起，肖站不甘示弱的看回去，后又意识到什么，讪讪转头。
“想看就看，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通红的耳朵掩饰不了什么，王一搏故意逗他，想看看肖站会怎么做，“chi寸可观”
解决完sheng li需求，肖站愤愤ti好裤子，身上的衣服还是王一搏的，肖站顿时有种被xie渎的感觉，恼羞成怒瞪着王一搏，“你一般般”
王一搏听着并无半分恼意，反而粲然一笑，ti好裤子跟上肖站，“原来那句话说的是真的”
“什么话？”肖站问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已一个嘴巴子，紧抿着唇用烘手机吹手。
肖站不想再理他，见手已经吹干，大步离开。
王一搏手臂一抬抓住肖站的手腕，将人扯了回来，两人近在咫尺，连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肖站要比王一搏高一些，身体往后移了半分，此刻微垂着眸，目光从王一搏额头一寸寸移向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他的唇瓣上。
王一搏与梦中几近相同，如此仔细一看却又不同，他的眉眼间有一颗小痣，若不仔细看便不会发现，唇角若不勾起，倒是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恍然若梦，肖站似乎听见了王一搏说话，“你qin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chun上一片柔软，王一搏有些不知所措，一只手不知道是松开还是继续抓着，洗手间渐渐来了人，看着洗手台的两人纷纷侧目，王一搏揽着肖站的后脑勺，转了个身，将肖站的身体挡了大半，加深了这个wen。
呼吸渐沉，双唇变得酥麻，肖站睁开眼，如梦初醒，迅速推开王一搏。
“对不起”王一搏懊恼自已的冲动，担心肖站因此生气，只好先承认错误，丝毫不记得是对方主动的，“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一起喝了酒，也同床共枕过，但满打满算，相识也不到月余，王一搏心中有太多不解，刚刚的举动让他开始怀疑自已。最先遇到肖站只是好奇，在认识后也只是欣赏，可是现在，似乎心中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抱歉，我最近精神不太好”脸颊发烫，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羞赧，肖站咬着下唇小声解释，说完也不顾王一搏的反应，转身往外走，“肖站啊肖站，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肖站离开的背影，步伐很快，像是落荒而逃，王一搏抬手看了眼时间，没在洗手间再逗留，回到餐桌时只有凌然和萧卓儿，肖站不知所踪。
“站哥呢？”凌然看着只有王一搏一个人回来，疑惑地看向他，“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临时有事，先回去了，让我和你们说一声”
凌然满腹狐疑，肖站若是有事，肯定会和他说，再不济也会给他发信息，又怎么会让王一来告诉他？凌然深深看了王一搏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王一搏也没有多留，到前台买了单就离开了，车开得很慢，前方有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影，那身衣服是他给肖站挑的，前面的人漫不经心地走着，王一搏轻踩油门开到肖站的身侧，按了声喇叭。
“上来”
肖站被喇叭吓了一跳，面露恼意，看到是王一搏这才松了眉头，“怎么了？”
“肖站，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今天王一搏开的车很低调，肖站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是说他做了一场梦，梦到王一搏欺负他还是说，他在梦里爱shang了他，他却为自已si在回家的路上，这一切听着都很荒诞，肖站的内心是复杂的。
车子越开越偏，高楼大厦不见，换成低矮的瓦房，陌生的环境并没有让肖站有半分慌乱，说来奇怪，两人相识不久，却对王一搏有着十足的信任感。
“看你心绪不宁睡眠也不是很好，听凌然说你去了医院，但没什么效果，我认识一个中医，与我家是世交，我带你去看看？”王一搏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不想，就当出来散散心，这边的风景还是挺好的”
“谢谢”
窗外的风景确实很美，少了城市中的车水马龙和纷扰，心中也平静许多，杂乱的心绪也有所缓解。
车子停在了村口，路过于狭窄便开不进去了，王一搏下车，从车头绕道副驾驶，帮肖站打开车门，“公主请下车”
“干嘛啊”肖站微瞪一眼，解开安全带，王一搏的左手放在车顶，好似真正在迎接一位尊贵的公主，肖站故作不悦，“你才是公主”
王一搏不作反驳，将车门关上锁好车，“是去逛逛还是？”
“去找你说的那个中医吧”
房子看着有些年头，但院子里很整洁，种满了各种绿植，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不是很难闻。再往里走，一个佝偻的背影进入视线，他背对着院门，面前正煮着什么，循着味道能猜到是中药，炉子上飘着徐徐的烟雾，老人手持蒲扇，轻轻扇动炉火，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方爷爷，又在熬药呢”
老人放下蒲扇，起身略带惊讶地看向两人，“一博，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来得及拜访您老人家，这不，一闲下来就来看您了”王一搏与老人极为熟稔，把肖站拉到方爷爷面前，“这是肖站，我朋友，肖站，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中医，方爷爷”
“方爷爷”肖站微微抬手，方爷爷回握，笑声爽朗，“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也像王枫嗣一样，比我这个八十多的老头子还古板”
若不是听到方爷爷亲口说，肖站还以为他只有六十多。
“不用和爷爷客气，就像一博这样就行，咱们不讲那些虚礼”方爷爷说罢还拍拍肖站肩膀。
“咕噜噜”炉子里的药熬好了，方爷爷顾不上他们，将药端至石桌上，“一博，你先带肖站逛逛，我去把药端进屋，你方奶奶着了风寒，万一传染给你们就不好了”
两人没有方爷爷的话，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人，有些无奈，房间里的中药味更浓了，偶有方奶奶的咳嗽声，王一搏主动接过药碗，给方奶奶喂药。
“咳咳，一博来了？”方奶奶坐起身，肖站顺手扶了一下，“肖少爷？”
三人一阵恍然，肖站在印象里并没有见过方奶奶，还未等介绍就被人准确说出了姓氏，在此之前也没有人喊过他少爷，“方奶奶，您认识我？”
“老头子，我是不是做梦呢？”方奶奶闭上了眼又睁开，看到的还是一样，“我一定是病糊涂了”
“奶奶，喝了药就好了”王一搏把汤勺递到方奶奶的嘴边，哄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喝完药方奶奶又睡下了，方爷爷给她盖好被子带着两人去院里，余晖照在石桌上，肖站跟着王一搏坐在石桌旁，听着两人聊天。
太阳暖呼呼照在身上，困意袭来，肖站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手臂就支撑不住脑袋，往一侧歪去，王一搏抬手拖住他的头，这才不至于磕到桌面上，方爷爷从一开始就发现肖站有些气色不佳，这一聊起来便忘了说，看着肖站睡下模样，让王一搏扶着他进了屋。
“他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王一搏看着肖站的睡容，回想起昨夜的场景点了点头。
“气血不足，精神在睡着后也是紧绷着，这孩子估计经常惊觉多梦”方爷爷给肖站按了脉象，紧蹙着眉，虽已睡着，肖站的心脉跳动依旧很快，“我去拿些中药熬着，等他醒了让他喝下”
方爷爷走后，王一搏握住肖站的shou，睡梦中的肖站依旧紧着眉，手心透着凉意，王一搏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肖站似乎做了梦，紧抓着他的shou，不愿松开，王一搏任由他抓着手。
金鼓连天，短兵相接。洛阳的繁华热闹不再，尽是横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