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露馅,照顾笛飞声的任务就交到了唐茗手中。
唐茗想着他醒后任人欺骗的模样就觉得好玩,便承担了这份辛苦。
夜半,笛飞声睡得十分不安稳,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应当是做梦了。
摸了摸还有些低烧。
她寻来湿帕子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
摸了摸他身上的衣物,内里都被汗水浸湿了。
如果不赶紧脱下来,他会持续发低烧的,得保持干爽。
刚脱下衣服,露出一片精壮的腹肌。
唐茗一边流口水一边为他擦拭身子。
结果胸口处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月牙状的。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忍不住伸手覆上,缓缓摩挲着。
没想到此时笛飞声醒了,满脸怒气地掐着她的脖子。
“你是谁?”
唐茗见他还在喘着气,应该是刚从梦魇中苏醒。
收回落在胎记上的眼神,“呜,相公,你怎么把我忘了呀,我是茗茗呀,你自已看看你的手心。”
她用袖口捂着脸,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一幕在笛飞声看来还以为哭得多难受。
于是不自觉地松了手,看起了掌心的字迹。
这确实是他的字迹,可是……
“不是说找李莲花吗?”
唐茗眼皮抽了一下,“你看另一只手。”
笛飞声看见另一只手有一个茗字,下面还有一横,估计还没来得及写就昏迷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先写李莲花的名字,她是谁?她应该对我更重要些吧?难道她才是我的夫人?”
唐茗的笑容凝在脸上,原来你是这样的笛飞声!
换成平时她一定得嘲笑嘲笑他,但是现在他失忆了,也没有嘲笑的价值。
之前他们就商量过一些笛飞声会问到的问题。
很好,这题她押中了。
“阿飞,你在说什么呢?
李莲花是我师父,他是个男人!
看看这座楼,叫莲花楼。
师父他的医术高明,名气也很大,认识他的人肯定比认识我的多。
你在生死关头想保命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我不会怪你想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的。”
唐茗一边说一边还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好不委屈。
笛飞声看着她的眼泪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所以他们应当是认识的。
或许真是夫妻……
“对不起。”
唐茗居高临下地看着笛飞声有些内疚的表情,心里爽到极致。
这大魔头居然向她道歉耶!
等他恢复记忆一定要嘲笑他!
唐茗收起玩味的笑容,变成了理解丈夫的好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感受着他肌肉迸发的力量感。
“阿飞,没关系的,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寻回记忆,现在你身体没事才是最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摸着他的肩膀和手臂,心里乐开了花。
笛飞声感受到肩膀上的细腻,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他怎么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呢?
将她胡作非为的手捉起来,包在自已手心,“那我的伤势怎么来的?”
“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找师父来告诉你吧。”
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不能全由一个人告诉他。
他们得让他彻底放下戒备。
李莲花赶来时笛飞声死死地盯着他,眼前的人虽然还是让他感到陌生,但是在他们俩面前,心里的放松确实做不了假。
李莲花假装借口支开唐茗,“阿飞啊,其实是百川院的卧底。”
“卧底?说明白点。”
“百川院是专管江湖内案件的刑院,我们最近在查一桩十年前的旧案,所以你便主动潜入敌方做内应,谁知道被人察觉遭了暗算。”
笛飞声有些看向唐茗消失的地方,“那她……”
“她是我的徒弟唐茗,你我相识后你便慢慢喜欢上了她。
她现在是你的夫人。
你们刚成亲不久你便去做了卧底,为了不连累她,几乎都不和她联系。
唉,也是苦命的人啊。”
笛飞声有些疑惑,“是什么案子我非查不可?
甚至为此还疏远了我的……疏远了她。”
“其实就是和茗茗的身世有关,你想帮她查出她的身世,以及她父母死亡的真相。”
逻辑闭环了,笛飞声信了。
甚至还有些担心,“那我查到了吗?”
“还没有。”
“那怎么办?”下意识的,他不想女人露出难过和失望的表情。
“没事,你还是带来了一些重要消息的,我准备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寻找十年前的真相。”
见笛飞声没什么疑问,李莲花刚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
“那个……虽然我和她成亲了,但是我……”
他不知应当如何说,但是他总觉得自已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李莲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哈哈,放心,你受伤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能理解啊,茗茗不会怪你的!”
说完不管他要杀人的目光,李莲花急匆匆地离开了。
失忆的笛飞声实在太好玩了!
“李莲花,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天晚上唐茗还是没刻意刁难笛飞声,给他拿来一套衣服后便主动离开了。
用她的话说,这是为了让他产生愧疚感。
兔子也不能逼急了。
第二日,李莲花带着方多病去找刘如京,回来时脸色沉重。
没想到果然如他所料,单孤刀的死果然和南胤有关。
就连一品坟中丢失的那个箱子肯定和这段时间金鸳盟收集的冰片有关。
“茗茗,你看这个名字你认识吗?”
唐茗最近没事就在学习南胤文字,这个名字她刚好认识。
“金半山。”
方多病震惊,“姓金?金满堂和他什么关系?难道是元宝山庄?还记得被抢走的那个冰片吗?”
李莲花点头,整理整理思绪。
果然,所有事都和南胤有关,他们应当在收集冰片。
“走,我们去看看。”
四人根据金满堂义女的指引来到了一座废弃的花园,唐茗四处看了看,在一棵挂满红布条的大树前停下。
“南胤以草木为尊,这花园应该就是祠堂。”
“故显考金公半山之神位,这应该就是金半山的神位了,他应该是金满堂的祖父了。”方多病看着树上的牌位念了出来。
“刘瞎子提到的毁天灭地的南胤秘宝应该就是和这个有关了,十年前,十年后,他们都还在寻找。”李莲花摸了摸手指。
唐茗走近将树上的杂草拨开,显出一幅雕刻的画。
“这是南胤邪神遂弇,左手手拿无心槐,右手是修罗草,头顶这个是……好熟悉,我记得在哪儿看过……”
“啊,对了,是业火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