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野猪的后面出现一群狼,看着狼群最前面几头狼马上就要抓到掉队的野猪,他转头对女孩提醒道:“待会可能下面很血腥,你可不要乱叫,不然狼被吸引过来,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萧霁雨本来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壮观场面,一听这话马上就把脑袋缩了回去,乖乖靠着树干坐好,没过多久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血腥味伴随着野猪惨叫声弥漫在山林中。
猎杀从中午一直进行到临近黄昏时才结束,直到狼群退去后苏云泽又把人背了下来,落了地见背上的人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不得不开口提醒道:“姑娘,已经到地面了,你可以下来了吗?!”
萧霁雨一直闭着眼,她确实不知道已经到了,干笑两声后慢慢地从男人的背上下来,然而她脚一沾地,苏云泽抬腿就要走,她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角,略带着急语气说道:“你要去哪儿啊?我一个人走不出这片林子啊!”
苏云泽忍着膀胱要炸的感觉说道:“别拉我,我要去解手。”说完强行甩开女孩的手,往最近的草丛跑去,只留下萧霁雨在风中凌乱。
不一会儿,苏云泽放完水回来,却发现刚才拉住他的女孩不在原地,他正纳闷人去哪儿了的时候,从另外一个草丛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忙跑过去查看怎么回事,离草丛还有两步的距离地方,他突然停下脚步,想到他今天不怎么喝水,在树上待了这么久都如此憋得慌,更何况她中午时喝了半竹筒的水,于是他没有走进草丛,而是转过身对里面问道:“怎么了?”
萧霁雨颤抖的声音从草丛里传了出来,道:“蛇~好大一条蛇……”
苏云泽忙又问:“你被咬到了吗?”
女孩没有回话,他正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突然他的后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把他撞倒在地,他忍着痛回身问道:“你被蛇咬了?”
萧霁雨听见他关心询问的那一刻,被人骗上花轿的委屈,逃出来又受累又挨饿,好不容易甩开抓她回去的人,却被吊在树上一夜,这几天种种事情涌上心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么一哭苏云泽还以为她真被蛇咬了,他忙上前查看咬在哪儿,刚蹲下就被女孩一把搂住脖子,还很自然地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穿越前苏云泽没少在网上看小甜剧,她这一下子也给他整蒙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就要推开正死死抱住自已哭着的女孩,可手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从何处推开,见她哭的很伤心也没强行推开,就这样让她哭了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斜,再不放开他,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忽然想起去解手前女孩说的话,于是开口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天黑之前可走不出这片林子。”为了能准确把她送出去,又道:“你家在哪儿,从哪个方向走?”
“我没有家了……”萧霁雨边哭边说道。
苏云泽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久前我爹娘也丢下我一个人,没事的,都过去了。”说完轻轻在她肩膀拍了两下。
萧霁雨听了他的话,本来崩溃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放开苏云泽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睛红彤彤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兔子,看到他的肩膀被自已哭湿了一片,她怯怯地开口说道:“对不起……”
“别说这些了,你现在要去哪儿,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吧?”苏云泽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磨叽直接打断问道。
萧霁雨哪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她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已要去哪儿……”说完忽然想起苏云泽刚才说的话,于是她紧张地闭上眼睛硬着头皮说出一句:“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此话一出,顿时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下来,苏云泽以为自已听错了,反应过来后方才开口道:“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你不是说你爹娘丢下你一个人嘛,我跟你回家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这样不好吗……”萧霁雨说道。
听了这话苏云泽一脸问号,这不是两件事吗,怎么她说着好像是一件事呢?虽然他有点懵,但心里却在想应不应该让她跟着回家,要是带她回家的话,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可不带回家的话,总不能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扔在深山老林了吧。
忽然苏云泽注意到女孩身上穿的红衣,之前一直以为只是沾了泥巴普通的红衣,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像嫁衣,难道她是逃婚出来的?他心里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怎么穿着嫁衣,你是逃婚出来的?”
萧霁雨想了想既然要让人家收留自已,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她缓缓开口道:“我叫萧霁雨,是东芙村的,母亲两年前离开了我,”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又要溢出眼眶,她用袖子抹掉眼泪继续说道:“后来,大伯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几天前,大伯外出办事,大伯母与村里王媒婆合谋,将我卖给芙淩县顾员外二儿子结冥婚,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捆上花轿,不知道是不是我娘在天之灵保护着我,那根麻绳挣扎几下就断了,等迎亲队伍休息的时候,我就趁机跑了出来,却没想到昨天晚上跑到你布置的陷阱里,之后的事你也看到了。”
苏云泽安静地听着来龙去脉,听完不禁感慨,生活在封建王朝底层平民真不容易,女子更不容易,看着眼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想想在他那个时空,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数初中刚毕业,日子在课业不断加倍中匆匆而过,而在这个时空女子则不同,过得好的也得早早嫁人生子,过得不好的连人权都没有。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从小到大受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遇到这样的事苏云泽怎么可能置若罔闻,思考再三才缓缓开口道:“你可以跟我回家,不过我住的地方四周人烟稀少,离最近的人家也要十几里地,你可要想清楚了。”
無錯書吧萧霁雨听了他说的话,感觉他不仅外表出众,还这么为别人着想,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她擦干脸上的眼泪,轻声说道:“不用想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苏云泽见她真的想跟自已回家,那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适应就看她自已了,看日头比刚刚又往西了一点,于是对女孩说道:“那我们走吧,最好在天黑前到家,不然夜晚林子里不安全。”
“好。”萧霁雨说完就紧紧跟着苏云泽身后。
苏云泽本来想去找他的那些工具,后来又想了一下就算找到估计也不能用了,今天没打到什么猎物心里难免有点失落,他叹了口气带着萧霁雨往家赶。
他们先是沿着一条小溪朝下游走一个时辰,有棵巨大的树干倒下正好形成一座独木桥横跨小溪两边,俩人过了桥后又继续往下游走了一个时辰,再穿过一片竹林才看见沐浴在夕阳下的小木屋。
苏云泽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紧赶慢赶可算在天黑之前回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萧霁雨,已经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坐在院子外的一块石板上。
苏云泽有点意外她的体力居然能撑到最后,路上也没有喊过要休息,他感觉这女孩是个能吃苦的,笑了笑也走过去坐旁边另一块石板上,安静地休息了一会儿,夕阳下一高一矮两道影子在地上慢慢变长,在不易察觉的角落有些事情悄然发生变化。
俩人休息了大概一刻钟,萧霁雨眼看日头渐渐快落下西山,她觉得自已应该去准备吃的了,于是她起身就要去伙房,她没走两步苏云泽问道:“你干嘛去?”
“既然你带我回来,我也不能什么事情也不做,晚饭我来准备吧。”萧霁雨回答道。
苏云泽起身看着面前浑身脏兮兮的女孩,说道:“浑身都是土不难受吗,你等我一下。”说完进了屋,不一会又出来,手上多了几件女子穿的衣服,他拿着衣服又道:“跟我来。”
萧霁雨乖乖地跟着他来到木屋后面,溪水在这里汇集形成池塘,苏云泽把衣服放在一块石头上,转身说道:“我去准备吃的,你在这里慢慢洗,这衣服是我娘以前穿的,不知道合不合身将就地穿吧。”
安排了萧霁雨去洗澡后,苏云泽趁着天还没黑,拿了些柴火去伙房准备做晚饭,他先把两个芋头扔在火堆边,然后又拿了一块熏野猪肉放在搭好的烤肉架上,再取一些杂粮洗净后,倒入另外一边的锅里熬粥,之后一切都交给时间了。
这边苏云泽井然有序的准备着晚饭,另一边萧霁雨也在水里洗掉身上头发上的泥土,没一会儿脏兮兮的小脸露出原本的模样,像鸡窝一样的头发也柔顺披散下来,觉得洗得差不多了,她从水里出来,擦干身体后,她拿起苏云泽刚才放在一旁的衣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连贴身衣物也拿了!
萧霁雨红着脸穿好了衣服,走进伙房的时候苏云泽已经把芋头烤好了,正在给烤肉翻面,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她来了,他没有抬头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看肉烤得差不多可以吃了,忽然一个盘子出现在面前,他抬头想说谢谢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以为他带回来两个人,一时间他看呆了,直到火堆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炸裂声才回过神来。
苏云泽轻咳了一声接过盘子,说道:“谢谢,你如果饿了,先拿个芋头吃吧,烤肉马上就好,杂粮粥还需要熬一会儿。”
萧霁雨其实很饿了,但按照规矩吃饭的时候要男子先动碗筷女子才能吃,她只好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见旁边杂粮粥要溢锅的样子,她忙走过去掀开锅盖拿勺不停地在锅里搅动,等沸腾平静下来后她又盖上锅盖。
这一举动刚好被苏云泽看在眼里,又给他一个良好的印象,他先把做好的两样端上桌,然后他拿了一个芋头放在自已的位置上,转头对拿着碗筷的萧霁雨说道:“我已经拿了一个芋头了,现在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