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日里暖洋洋的朝阳,透过窗户叫醒了睡梦中的少年,他睡眼蒙眬坐了起来,脑袋虽然还有点发蒙,但他知道今天要出去狩猎,再过不久这里就要进入漫长的冬季,必须要在入冬前多打点猎物下山卖,好买点过冬物资。

困倦的少年拍了拍脸让自已清醒起来,然后他打着哈欠下了床,经过厅堂时候随手拿起挂在门口的帕子出了屋,蹲在旁边小溪洗了一把脸。

冰凉的溪水带走了最后一丝困意,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由得感叹真是个适合打猎好天气,转身回木屋弄吃的,苏云泽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弓箭,绳子,砍刀.....”他一边吃东西一边把要进山用的工具收拾到竹篓里,确定没有遗落的东西后,才放心地出了门。

用了半个时辰苏云泽到达第一个陷阱点,他在山林中一共设置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陷阱,散落在各处动物必经之路,他走近陷阱边上看了一下,以往都要巡个十一二站才有上套的猎物,今天运气好像有点爆棚,没想到这次第一站就有一只小灰兔已经被他设置的陷阱砸死了。

苏云泽把兔子从陷阱里拿出来放进背篓后,又把陷阱设置好,等待下一只兔子的光临,然后心情愉悦地赶往下一个陷阱点。

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暖黄色的阳光从树梢间照进茂密的深林里,斑驳光影在身上流转,这种情景苏云泽不管见过多少次了都会忍不住地莞尔一笑,空气弥漫着花草树木的芬芳,不由得让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三个月前,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本应该是在手术台上的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已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窗户外的月光照了进来,苏云泽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转头就见到两个中年人毫无气息躺在土炕上。

苏云泽屏住呼吸伸手挨个儿探了二人的鼻息,果然不出所料人都已经死了,月光下两张毫无血色的面容,让他感到害怕,突然外面一声猫头鹰的叫声瓦解了他最后的一丝镇定,他大叫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出门后没走几步就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苏云泽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棵桃树下,一下子坐在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上,有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

六月盛夏的夜晚,青丝在晚风中摇曳,缓缓流淌的溪水与草丛里的虫鸣带来一首安眠曲,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很舒服,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不一会就开始做起梦来,梦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像是舞台剧里主角周围一片光圈,忽然他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光圈,他慢慢地向那个人走去,就在两个光圈要碰到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悠悠开口道:“苏云泽,你不应该把屋里那二人先安葬了吗?!”

苏云泽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月亮西沉,温度降至一天中最低点,临近盛夏的六月中旬也感到一丝丝寒意,他看着月光下那一双不属于自已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心脏突然好像被狠狠捏了一下,手术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是一个这么离谱的结果……他居然穿越了!

苏云泽倒也不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小说里的情节怎么就发生在他身上了,而且为什么小说里的男主不是穿到富家子弟,就是王孙公子,凭什么到他这里就是家徒四壁,父母双亡?!

苏云泽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东边的天际线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忽然想起梦里那个人说的话,回头看一眼小木屋,一股本能的害怕冲上心头,他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疯狂暗示那只是两具尸体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况且他现在占用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俩人好好安葬了。

想到这点苏云泽觉得就没那么害怕了,他又深吸了口气,然后进屋帮原主父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收拾完才发现,没有棺材怎么安葬?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两张草席当做棺木,找了个依山傍水之地将二人下葬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凭借着原主强壮的身体,他在这一片地区混得游刃有余,原主的记忆也一点一点从他脑子里浮现出来。

原主也叫苏云泽,家境本来十分富有,十年前因为七皇子起兵谋逆失败,苏家作为他背后最大的金主,王朝最高统治者自然不会放过到嘴的肥肉,将其抄家灭族,所有财产和产业收归朝廷。

好在苏景瑞也就是原主他亲爹为了预防万一,在起兵之前早早地就把家里四个儿子让人分开藏了起来,年仅八岁的原主十分悲催地被分到了一户猎人家。

至于养父母和他为什么死在自已家里,苏云泽就不太清楚,不过在收拾两个人尸体的时候了,发现他们身上都是刀伤愈合留下的疤痕,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普通猎户那么简单。

日上中天时,苏云泽到了山林边缘的一个陷阱点,远远地就看见那个陷阱已经被触发了,不过看着怎么不像野猪?隐隐觉得不对劲,他连忙加快脚步去看是什么情况。

到了地方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哪是猪啊,分明是一名穿着红衣服的女子,事已至此也赶紧先把人放下再说,幸好他在这里布置的陷阱只是触发后会把猎物兜起来挂在树上,要是那种坑里插尖刺的,估计这个女子就活不了了。

苏云泽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来后,连忙走了过去看看人到底怎么样了,结果他刚蹲下查看,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差点磕到他的下巴,好在他反应快,一个闪身拉开距离躲到一边去。

萧霁雨捂着脖子扶着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伸了伸酸疼的腰,终于感觉好点了,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长得挺拔魁梧的男子,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已

他披散着头发随风飞舞,加上耐看的容颜看着很和谐,她有一瞬间被惊艳到了,忽然看到他腰间挂着一个水壶,她哑声说道:“这位大哥,能给我口水喝吗?”

苏云泽一听这话马上把水壶递了过去。

萧霁雨二话不说直接拿过来灌进嘴里,喝了半壶水终于感觉没那么渴了,忽然她肚子叫了起来,于是她开口道:“那个,你有没有吃的……”

苏云泽今天出门只带了一个芋头,是准备当午饭的,不知道她吃不吃,想了想他还是把芋头拿出来问道:“芋头你吃吗?”

萧霁雨点头如捣蒜说了声谢谢后,伸手接过芋头便开始吃起来,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一个硕大的芋头吃完了,又喝了口水才算有点饱腹感,她看了看在一旁收拾陷阱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困住她一个晚上的陷阱是他布置的,她有点生气地问道:“你怎么把陷阱布置在这里,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苏云泽没搭话,只是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很快一张网子就被折叠成豆腐块塞进背篓里,见人没什么事,于是他背上东西就要走,结果刚迈出没两步感觉肩膀一沉,他回头一看,背篓被一只手抓着,他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萧霁雨也意识到刚才说话有些冲动,他要是生气了的话,凭她自已可走不出去这片深山老林,正想着怎么找个台阶下,人家却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把他的背篓扯住,拉住后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俩人就这样僵持着。

苏云泽就静静地站着,想看看她要干嘛,结果却只是死死地抓着背篓不让离开,正考虑要不要强行走掉,突然他感觉地面在轻微发出震动,这样的震动不像是地震,倒像是大型动物成群在狂奔弄出来的动静,想到这里他把背篓往地上一丢,转头就问女孩道:“你会爬树吗。”

萧霁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摇摇头回答道:“不会……”会字还在嘴边就莫名其妙地被背了起来,刚要骂他臭流氓放她下来的时候,山林里鸟儿被什么东西惊得四处乱飞,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不由得让她抱紧身前背着自已的男子。

苏云泽背着人到了一棵树干粗壮,树杈纵横交错的大树下,快速地对后背上的女孩交代道:“我现在要爬上去,没办法用手托着你的腿了,腿夹紧尽量不要让自已离开我的背,胳膊用力挂着我肩膀,听明白了吗?”

虽然他说得很快,但萧霁雨没有遗落一个字,她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只是腿夹紧感觉有点难为情,但那个动静离他们越来越近,她只好硬着头皮照做。

苏云泽感觉女孩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助跑蹬着树干借力抓住最低的一根树杈,然后双手用力将身体拉上去,上去后他看了看地面感觉不够高,又往更高的树杈而上,好在上面的树杈距离之间都比较近,在攀爬过程中相对地也会轻松一点,连续攀爬过三根树杈俩人到达第四根树杈上,他感觉这个距离够高了,于是他一只手把女孩从背上提起将其放到树杈上,等她坐稳后说道:“尽量靠着树干,别一不留神掉下去了。”说完他就跳到旁边树杈上,按摩起早已酸痛到不行的胳膊。

無錯書吧

与此同时,发出这么大动静的元凶终于浮出水面,几十头野猪浩浩荡荡地从林子里涌了出来,所及之处卷起滚滚尘土,苏云泽看着下面狂奔的野猪群,他觉得应该是什么在后面追赶这些野猪,否则它们不会如此玩命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