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礴长正在和香君你侬我侬中,突然听到这一嗓子,倒是有些懵逼。

“五弟?朱四?我什么时候有兄弟了?”

香君倒是心细,当即笑到:“相公忘了?前两天咱们洞房,你可是得了个义父,和一群义弟的。原本排行老四的朱四,因为多了你这个大哥,现在就成五弟了。”

季礴长愣神了一阵,这才把凌乱的思绪收回。

出去一看,还真有些面熟,就是那日来赴宴的。

“哦豁,五弟来了!稀客稀客,这真叫愚兄感到蓬荜生辉。”

一顿吹捧朱棣没有放在心上,平日里拍马屁的太多,高明的也不在少数,季礴长这一套,直接像风一样刮过去就没了。

“大哥,小弟对你佩服死了!你可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季礴长闻言一愣:“五弟,这话怎么说?”

“大哥,今天鸿胪寺、都查院高官落马多人,这都是你的手笔,你怎么还装傻充愣?”

季礴长闻言大感吃惊:“这么快?五弟,消息靠谱吗?”

“当然靠谱,现在消息都传开了!不是大哥,你居然不知道这事?难道抓他们不是你的主意?”

季礴长苦笑:“大哥只是给咱爹说,这些人可能有问题,谁曾想,朝廷直接就给抓了!”

朱棣却更加惊讶:“大哥说可能有问题,他们就真的有问题,看来大哥比毛骧都厉害!大哥,你以后可得多提点小弟,小弟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可就指望大哥你了!”

季礴长看着五弟一脸崇拜的模样,心中突然就多了些大哥的担当,很想指点一下这个小迷弟。

“五弟,你现在在哪任职?”

朱棣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到:“大哥,小弟在燕王府做事。”

季礴长顿时眼前一亮:“燕王府,有前途啊!”

“啊?燕王府有啥前途?将来到北方打仗,没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元人给杀了。”

季礴长摆摆手:“如今北方局势已定,没那么危险。不过燕王这个人,以后会有大机缘,你只要做个有用之人,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而且,燕王这个人对功臣也不吝赏赐,颇为关照,即便你没有什么本事,但只要忠心于他,以后自然贵不可言!”

大机遇?

对于燕王来说,什么叫大机遇?

朱棣眼皮子狂跳。

但那种事怎么可能?

讲真,朱棣对自己的老爹和大哥都很佩服,他们做皇帝,他是不抢的。

但不抢的话,那位子也轮不到自己啊。

老爹没了有大哥,大哥老了有朱雄英那个大侄子。

就是退一万步,还有二哥三哥呢!

朱棣于是又有些不信。

但是季礴长对自己的评价,这让朱棣有些动摇。

咱若到了那位置,一定不像老爹一样对功臣那么刻薄。

从这一点看,朱棣感觉季礴长的推测不是随便说的。

而且,季礴长随便说了些嫌疑犯,今天就都被自己那皇帝老子给抓了。

可见,自己这便宜大哥的话,真不是随便说的。

“大哥,那你说小弟该做些什么准备?或者说,大哥对那燕王有没有什么建议?若是你告诉小弟,小弟再告诉燕王,没准小弟就会立大功,得到燕王的器重!”

季礴长不禁大笑起来,还伸手揉了揉朱棣的头。

“燕王府的荣辱,和你的努力其实没啥关系。大哥叮嘱你几句,你看情况和燕王说。他听得进去自然好,听不进去,将来他想起来,也会念你的功劳。”

“首先燕王要学会韬光养晦,不要锋芒毕露。皇帝如今健在,他再怎么抢眼自然也无妨,只会得到皇帝的喜爱和器重。但那宝座终有一天会换人,到时候,一个能征善战的燕王,对大明,对皇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朱棣面色微凝,下意识地点点头。

“其次,燕王将来就藩后,要爱惜治下百姓,更不要苛责麾下人才。”

“对了,最重要的是,燕王这一生和和尚有缘。日后若有僧人主动提点他,那燕王务必要善待他,重用他!”

朱棣都听得惊呆了!

前面的还能理解,最后,直接来了个谶语,有点算命的味道了!

“大哥,以后是多久?”

“四五年吧。”

“嘶!四五年后的事情,大哥也知道?”

季礴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未多说。

朱棣见他不肯多说,便也没有继续问,但季礴长的话,他却深深地记在心中。

“对了,胡惟庸呢?既然鸿胪寺和都查院的党羽都落马了,胡惟庸何时受死?”

季礴长转移了话题,对他而言,胡惟庸赶紧挂了才是头等大事,不然胡惟庸一天不死,自己就有可能死于胡惟庸的不明诡计之下。

但朱棣却一脸茫然:“没听说要杀胡惟庸啊!”

季礴长顿时竦然一惊:“没听说?我懂了!皇帝是想留着胡惟庸,等把军中党羽查清楚后,届时再斩杀胡惟庸!糊涂啊!看来是皇帝老了,不如从前那么雷厉风行啊!”

“大哥,这话怎么说?”

“这还用说?你刚才也说了,鸿胪寺、都查院的人被抓,消息已经传开,胡惟庸自然也会知道。现在不抓,那就是在给他时间布置!万一胡惟庸狗急跳墙做什么疯狂的举动,就怕陛下后悔也晚了!”

朱棣起初想说胡惟庸现在已经蹦跶不起来了,但又想着,万一胡惟庸在皇宫或者其他地方也布置了人手,那没准还真能弄出天大的动静来。

谨慎起见,朱棣赶紧起身,打算回去和朱元璋提醒一下。

“大哥,那小弟这就回去,提醒陛下尽快将胡惟庸缉拿归案!”

回宫之后,朱棣正看到毛骧匆匆赶来汇报什么事情,等他离开后,朱元璋便又是一脸怒容。

朱棣耐不住好奇,于是小心地进去:“父皇,何事惹您生气?”

朱元璋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胡惟庸?咱本想着让他多活几日,谁知他却自作聪明,暗中联络朋党,意图不轨!看起来,胡惟庸这个祸害,咱是不除都不行的!”

朱棣闻言,顿时一脸惊奇:“胡惟庸还真敢乱来!这又被我那便宜大哥给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