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的五个义弟惊恐地看向朱元璋。
虽然校检组织很隐秘,但五个皇子个个手眼通天,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如今一听这校检组织还要搬到台面上来,大家伙就有感觉有些绷不住了。
朱元璋的脾气,配上这种无孔不入的机构,还要搬到明面上彻底合法化!
这以后大明朝的人还活不活了?
怕是谁家媳妇下头长了几根毛都能给弄明白。
朱元璋看自己五个儿子的神色,就知道现在还不到改组校检组织的时候。
但即便如此,季礴长却还能推理出来以后的走向,这更让他感觉惊奇!
“长儿啊……”
朱元璋也不管别的了,直接一把把季礴长拉了过去,那神色,比见了朱标都亲。
“你还能推测出什么?要不,一起告诉义父得了。”
季礴长突然想起了一事,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说。
“义父,有些事现在不能说,说了,就是捅破天的事!”
捅破天的事?那咱更得知道啊!
朱元璋顿时急了。
“长儿,你不能话说一半给勒住啊!咱,咱给你钱还不行吗?”
但这回,季礴长却很认真地拒绝了朱元璋。
“义父,这种事非得当今皇帝自己察觉才行,外人说了,根本没用,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不过话虽如此,就凭咱这关系,我也得给义父指点一下,免得日后受到牵连。”
朱元璋见季礴长执意不说,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行,那你说,为父听着!”
“义父,虽然我不知道您平日里结交的是什么人,但总之,朝中有一人,或者一个派系,千万不能结交!”
“谁?”
朱元璋鼓起了双眼,马大脚也面露凝色,五个皇子更是来了精神,都想知道,季礴长说的是谁。
“请大家把耳朵凑过来一点……”
“这个人,就是当朝右相,胡惟庸!”
话音未落,朱元璋断然摇头!
“这就是胡说!惟庸说话做事令人赏心悦目,和这样的人结交,实乃生平一大快事!而且,他是朝中右相,咱怎能不和他结交?”
季礴长见他这样,也很无奈,只能又挤了一点消息出来。
“义父,我就明说了,这个胡惟庸居心叵测,实乃心术不正之辈!于内组织朋党,打压异己,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于外,他,他敢勾结倭人!若是这两年朝中那位皇帝对他还没有警惕之心,他最终敢做出谋反之事!”
现场气氛骤然凝滞。
五个儿子,马大脚,担心地看着朱元璋
而朱元璋则面色难看,盯着季礴长。
“长儿,兹事体大,这种事你不能信口胡说!胡惟庸是当朝宰相,又和左相李善长有姻亲关系,他若有事,整个大明都要为之震动!若你没有真凭实据,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说!否则,一旦走漏了消息,咱都保不了你!”
季礴长苦笑:“我也本不想说的,如今您是我义父,您若出了事,我照样也跑不了!胡惟庸这个人,现在也许只是与其党羽朋比为奸,但不出几年,一定会做出谋反之举!到时候皇帝查出来,和他交往的人怕是很难逃过一死!义父,为了义母,为了您的家人,您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要和那胡惟庸划清界限!”
朱元璋眉头皱的厉害,心里想了许多念头,他很不愿意相信胡惟庸是那样的人。
但季礴长有一句话让他很认同。
那就是,他出了事季礴长会受到牵连!
所以,季礴长这是为了自保而提醒他的。
这么看来,季礴长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
“长儿,咱再确认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季礴长点点头:“这种事,我没必要骗您。”
朱元璋当即站起身来!
“事关重大,今日的喜宴也吃过了,不过看来义父不能陪你到入洞房的时候了!”
“咱先走一步,这么大的事,咱回去一定要调查清楚!”
季礴长吓的满头冒汗:“义父!不能查!查不得!我告诉你,只是让你珍爱生命,远离胡惟庸!可不是叫你去查的啊!查出来隐瞒不报,以后事发,您难逃一死。若是现在就报上去,要么皇帝压根就不信,更倒霉一点,胡惟庸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候轻则流放,重则杀头!”
朱元璋果真停下来,狐疑地看着季礴长。
“长儿啊,你觉得当今皇帝不信?这是你觉得,还是所有人都觉得?”
季礴长苦笑:“这是明摆着的事,朝中不缺察觉到胡惟庸不对劲的人,比如死去的刘伯温,比如魏国公徐达!他们都和皇帝提过,但胡惟庸不光没倒,甚至一路爬到了右相的位置!他是皇帝宠臣,当朝宰相,又是左相李善长的亲家,谁都会认为,陛下不会相信胡惟庸有问题!”
朱元璋低下头,也想起了刘伯温和徐达,甚至还有其他人和他说过胡惟庸这人有问题。
其中,又数刘伯温的声音最为激烈。
但因为刘伯温在元朝做过官的缘故,以及刘伯温自命清高看不起淮西勋贵的缘故,朱元璋甚至一度故意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至于徐达,那毕竟是个武将,在朱元璋身边的影响,根本比不上胡惟庸。
何况,胡惟庸还有李善长帮衬着。
所以,即便是亲密如徐达,说起胡惟庸的阴险奸猾时,朱元璋也完全没有警惕性。
但刚才季礴长却提到,再过两年,胡惟庸会无法无天到谋反!
这是朱元璋最忌讳的地方,这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警惕!
这情况,这种最敏感的可能性,已经由不得他信不信了,就是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查一查!
而季礴长的话又让朱元璋意识到,知道胡惟庸不对劲的,还有人!
只不过,他们确实不敢说!
但过去咱不怀疑胡惟庸的时候他们不敢说,现在咱都怀疑他了,就不信还是没人说!
见季礴长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朱元璋上来重重地拍了一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咱和皇帝关系好的很,咱去说这事,他一定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