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商讨
“三皇子此话何意？”陆隐黑眸微眯，不动声色问道。
“多余的话我也不必再说了，今日来，只不过是想同陆将军做个交易。”
言罢，洛璟曜似乎也不打算等陆隐的回复。
他收了折扇又走近两步，自顾自开了口：“虎符一半在宫中，一半在将军手中。届时，大皇兄会偷来宫中虎符，与陆将军一道，便可调遣京中万千兵马。”
“只是，若大皇兄偷来虎符，陆将军却藏于人后不愿出面，大皇兄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宫宴前夜，我会与大皇子会交换虎符，相互牵制。若起兵不成，事情败露，我与大皇子则都为阶下囚。”陆隐眼神幽深如墨，声音却淡淡，听不出情绪。
“若起兵不成……”洛璟曜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若起兵不成，众将士是会听令手握半边虎符，且深得军心的陆将军？还是垂垂老矣的圣上？亦或是我那不成器的大皇兄？”
“自然是圣上。”陆隐沉声道。
“可是圣上老了，身边怕是也没几个真心人。”洛璟曜自然接过话茬，压低声音道：“二皇兄也对皇位虎视眈眈，他手里既有人马，朝中还有心腹。若宫变一起，不论这皇位是传给谁，圣上被逼无奈，也不得不让贤。”
陆隐并没有接话，他只是神情淡淡的看着洛璟曜，微扬下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二皇兄也算是个得臣民之心的治国人才，到时候大皇兄起兵造反，二皇兄假借讨贼之名出兵，岂不是师出有名，顺理成章？”
“更何况……”洛璟曜拉长了语调，略一勾唇。“他可是和陆将军绑在一起的。到时候众将士会听令于谁，谁才是最合适的拥护人选，不是一目了然吗？”
陆隐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问道：“三皇子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陆将军做个交易。”洛璟曜抬眸。
他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陆隐道：“到时候我会将另一半虎符交于你，让你能名正言顺的调遣人马。哪怕不和二皇兄合作，你也无后顾之忧。”
“代价是什么？”陆隐对上洛璟曜的目光，不露声色的问道。
“保我大皇兄一条命，保他一生衣食无忧。”洛璟曜直截了当道。
“好。”陆隐点头。
洛璟曜爽朗一笑：“陆将军果然是个痛快人。”
时间已晚。陆隐转身欲走，犹豫一瞬，他又回身问洛璟曜：“你想坐皇位吗？”
陆隐并不在乎皇位上坐的是谁，和二皇子暗地里联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是洛璟曜想坐，他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毕竟……洛璟曜曾救过小鱼的命。
洛璟曜似乎没料到陆隐会这样问他，顿了一顿，方摇头道：“不想。”
斩钉截铁，毫不留恋，也毫不犹豫。
陆隐微微颔首，便没再多说，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眼看着陆隐的身形已经远去，洛璟曜才轻轻转过身。动作轻而缓，于寂静深夜里，半点声响也无。
洛璟曜对面就是姜小鱼的屋子，离他不远，也不算近，走上几步路便可到门口。
只是他却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悠长而深远，似乎落在屋内谁人的身上。
刚才看到有大夫进去，想来是她已经苏醒。如今屋子里尚有暖黄烛光，透过洁白窗纸摇摇曳曳，朦胧不清。
也不知……她又睡下了吗？
近来，洛璟曜总是趁夜前往江府后院，独自站在月下静候。名义上他告诉自己，是为了等待陆隐，商讨要事。
可实际上呢，他候的到底是谁呢？
只是话虽如此，洛璟曜却从来都没有推开门进去过。
毕竟，她和陆隐，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己再掺和进去又算什么呢？
洛璟曜自嘲一笑，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垂眼眸，掩下万千思绪，只是静静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江府。
他想，自己以后应该也不必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