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黄昏,没人会这么疯狂。

在地面翻滚几圈的齐君,立即抬起手臂顺便射杀这位风家大少。

对方却在齐君被甩的瞬间跳进了下方的湖中。

看着对方的背影,视线也落在了山体中央的那片湖泊之中。

“好熟悉……这是……”

看到湖面的瞬间,他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两下,周围准备对他发起攻击的无脸人,全部退到了黑夜中。

那颗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天灾’也如约而至,降临在了湖面中央。

平静的湖面瞬间卷起一股浪潮,汹涌的湖面上荡起无数涟漪。

水流拍打在山峰的礁石上发出阵阵声响,碰撞的瞬间又被弹了回去,好似海浪。

砰!砰!砰!

三枚子弹击入湖水,清澈的湖面中涌起一片猩红。

“不是要打爆我的头吗?”齐君跟着跳下,今天这‘天灾’自已势在必得!

身体落入水面之时,无数湖水灌进鼻腔,却未发现一丝不适。

水中的大片猩红正朝着中间游去,风少川自然知道,只要踏上这条神路他就能活!

即将触碰到那枚雕塑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自已头顶。

“你……怎么可能?!”

站在湖面上随意走动的齐君,缓缓将枪口对准了风少川。

“我……听说你要打爆我的头啊?”

不等对方发话,一颗子弹就击碎了对方的头颅,一瞬间大片的鲜血涌入湖中。

水中出现一只纤细枯瘦的手,牢牢抓住了对方的脚腕,拖入了深水之中。

盯着面前这尊纹章……真的要把它交给组织吗?

自已既是黎明……又是黄昏。

纹章只有一个,这不合适吧?

他并不了解纹章的开启方式,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把手放上去应该就可以吧?

指尖刚一触碰纹章表面,身后就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风少川已经死了……是谁!”

猛然回头却发现一具无头尸体,牢牢站在水面上,手里还提着自已被抢崩烂的脑袋。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神……路……是我的……”

手里提着的脑袋正用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并且另一只手再度抬起了那把诡异的枪。

“去……死!”

如此接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避,子弹正中齐君眉心。

仅一瞬之间他就失重跌入湖中,意识正以极快的速度逝去,眼前像是有无数张幻灯片一样,不断循环着自已的一生。

致死他都想不通……脑袋都烂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下坠的过程中他隐约能看到,宋一触碰了纹章,湖面耀眼的光芒打进了水中,恰恰洒在自已脸上。

“孩子……你看见了吗?那是【天地双君】……”

滴滴滴——

……

齐君全身被冷汗浸湿,躺在病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怎么了?”

张姐慌忙的跑出去叫了医生,齐君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已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

他顾不得疼痛从床上爬起……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他有些慌乱。

“湖……水……纹章……?”

身穿病号服的他冲出病房站在走廊,手上还插着吊瓶的针,已经在手背鼓起了一个大包。

“宋一!你给老子出来……这次我一定亲手打碎你的头!”

齐君在走廊上不断咆哮,踉跄撞到了许多无辜的老人以及孩子……

双眼布满血丝的他,可能是太久没走路,亦或是长时间没有活动的原因,就连走路都有些吃力。

他想凭借【天引】减轻身体的负担,不论怎么挥舞手臂都没有一丝作用。

张姐惊慌的拉着医生将齐君围了起来,一滴泪水自眼角落下。

“齐君……你怎么了……”

刚抬起的手就被齐君一把抓住,扯下扎在身上的针管,拉着张姐跑向了过道的阳台。

“看!”

“什么?”张姐有些不理解,却也能明显看出齐君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看啊!”齐君颤抖着身体,指着天上刺眼的太阳:“你看不到吗?”

仅是余光就觉的刺眼,更别说直视太阳了。

张姐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是我不好……咱回去治疗好不好?”张姐沙哑着说道:“你怎么一醒来……就那么激动……”

齐君一脚踹断拖着的吊瓶架,拿起一端不甘的指着太阳。

“你……看不到?”

几名医生闻声上前制服了齐君,并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张女士……您还是将他转入疯人院吧。”

“什么?”张姐有些崩溃:“你的意思是……他出了车祸变成精神病了?”

“可能是撞击损坏了他的一部分脑干,也可能是大脑神经递质分泌异常。”医生解释道:“也有小脑萎缩的可能。”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张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将齐君搀扶着回到了病房。

“明天咱们走吧……精神病院我也陪你走一趟。”

齐君眼睛半张半合,一行泪水躺到枕头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这一幕看的张姐一阵心疼。

“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会等你好起来的。”

……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张姐就将齐君送往本市最权威的精神病院。

车内齐君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张姐趴在床边不断抹着眼泪。

此时他们的距离与最初的医院越来越远,直至来到上京的郊区,再往前走个几公里甚至都已经出省了。

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匾挂在铁门上,这些字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在风霜的侵蚀下早已模糊不清,有几个甚至少了笔画。

【天……疯人院】。

中间的字迹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了,牌匾上只剩下那字脱落后的淡淡轮廓。

“你们来了……快给我看看病人。”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哥,专业地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将面包车的车门拉开,看到了里面躺着的齐君。

见到齐君的瞬间,额头就流下一滴冷汗。

“他死了……”

“你说什么?!”

张姐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小哥。

在她眼里齐君是有呼吸的,却被人说已经死了……

“我是说……他在那个世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