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非人之类
“一日课后，一名出身华贵的学子来向我请教问题。”贾无术声音极其压抑。
“她问我，若是两只蛐蛐儿争斗，该怎么样最大程度的激发他们的斗志？”
“我说，只需挑逗它们，让它们误以为是对方挑衅，它们就会斗起来，毕竟..它们本就是好斗的虫兽。”
“那学子兴高采烈的离去，可没过几日，却又得意洋洋的跑过来跟我说..”
“我那个方法虽可行，但却无法真正的激起蛐蛐儿的斗志，弱小者自然会退缩，强大者也不会下死手，而她，找到了真正激起两只蛐蛐儿斗志的方法。”
“我来了兴趣，问她是怎么做的。”
“她说，他找到了很多种方法。”
“比如，将他们饿到快死了，放一块很香的肉在两者间，只有胜者可以吃，他们自然会殊死搏杀，甚至还有许多以弱胜强的情况。”
“但这种情况有个问题，就是同一家庭的蛐蛐儿，可能不会搏杀，会有一个蛐蛐儿主动让肉。”
“还有就是注射药物，但斗志的充沛程度，也未达到她的预期。”
“于是她想到了，将两只蛐蛐儿的家人们带去，哪边失败了，这蛐蛐儿全家都要没命，那这蛐蛐儿可就更厉害了，那斗志简直燃烧起来，发了疯似的搏斗。”
“哪怕是兄弟蛐蛐儿，也会凶狠的搏杀，毫不留情。”
“不过奇怪的是，有一只蛐蛐儿赢了，选择了自我了断，很让人费解。”
“不过最终，她得出的结论是，想真正激活起一只蛐蛐儿的斗志，就好就是从..他们的家人下手。”
“那学子是一位极可爱的女孩，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露出甜美的笑容，带着俏皮，还有丝丝得意的动人眼神。”
贾无术声音带上颤音。
“我当时很奇怪，这种类似于人的情感，只有化形的妖兽拥有，怎么那灵智都未开的蛐蛐儿会拥有？”
“于是我请她带我去看一看。”
贾无术看向那朵黑色玫瑰，喃喃道：
“她笑得很美，就如艳红玫瑰一般，她对我眨了眨眼睛，俏皮说道：教习，那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我当时想着，她的成绩如此优秀，又长得如此美丽，以后谁娶了她，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跟她去到学院的偏僻地带，看到了由玄铁打造的栅栏...”
“和许多所谓的蛐蛐儿，有的活着，有的死了，有的正在凶残搏斗，有的已彻底疯了。”
“然后，那学子天真无邪的一笑，说着：教习，你要来加入我的研究吗？”
贾无术突然笑了出来，眼眸带上些许疯色。
“我当时还以为，自已入魔了。”
“怎么把蛐蛐儿...给看成别的了呢。”
画鬼面色平静，微微颔首。
“我观世间许多怪象，也时常以为自已入魔了。”
“但可惜的是，我未入魔，我所见得，皆为人间真实。”
贾无术盯着一朵朵奇花，缓缓恢复平静，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要动手杀了她，但被院长拦下了。”
“我要解救那些蛐蛐儿，被院长阻止了。”
“我要上报凤域高层，被院长打晕了。”
“院长告诉我，找死别连累他，不愿在学院待着，就滚，敢乱说，就死。”
“当夜，我便收拾好行囊，踏出了院门。”
“但我一想到，那个美丽的学子，将来会成为凤域高层，掌控无数人的生死，我就吓瘫在了地上。”
“我想啊，今日我若不做点什么，待来日，她将我抓去，让我的家人在我面前受着折磨，还带着甜美的笑容，来观察我的反应...”
“何人会来救我？”
“今日我已袖手旁观，来日我有何资格，祈求他人对我伸出手！？”
“于是我又回到学院，继续教书。”
“并计划着，袭杀此女。”
“但除了教书，我也越发在意每一个学子的行为，生怕他们如此女一样，成为禽畜。”
“但.....”
说到这的时候，贾无术眼中诡谲黑意流转，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的神魂，似乎在渐渐扭曲着，变成渗人模样。
画鬼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一朵花，柔声说道：
“你看，那红色莲花，开得好烈。”
贾无术看着那朵热烈的红莲，眼中诡谲一点点散去，笑容恢复温和。
他低声说道：
“但我发现，满院学子，半数为恶禽。”
“不止斗蛐蛐儿，还有聚众凌辱的，肢解研究的，痛觉测试的。”
“所谓痛觉测试，便是将以各种手段进行测试，从最轻的用银针刺入，到最痛的，灌入毒气，从内腑开始腐蚀，直到浑身溃烂，那种痛苦....那种痛苦.....”
“怕是比地狱之刑更痛吧。”
“甚至，甚至...他们还会对尚且怀有孩童的少妇....”
“破，腹，研，究。”贾无术一字一顿，牙齿咬出丝丝血丝。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千寻城的高层，早已被迁移过来的岛族占据，学院中，半数为他们儿女。”
“我想啊，连他们的孩子，都自小是这样的...那他们，正在千寻城做着什么事？”
不知何时，画鬼也悄然握紧了拳头，拳缝流出血丝来。
“非人之类。”他声音冰冷。
他又抬起头来，大笑出声：
“所以，我杀！”
“我杀得全域震惊，我杀得聆凤仙子，不得不往这看！不得不一探究竟！”
“那一夜，我屠戮数百学子，将他们的尸身，放在那些枉死者的墓前，成磕头状。”
“我以数百学子之血，写下血书，记载他们的种种十恶不赦之罪。”
“我让整个千寻城...”
“尽闻血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