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好像你们俩的性格是不太合拍……”胡瀚逸看了看母亲,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你爸是个闷葫芦,脾气可倔了。我呢,性情急躁,一言不合我和他不是吵架就是上手!想来很惭愧,每次都当着你哥的面。直到生了你之后,我们的感情才慢慢好起来……”黄婷燕抹干眼泪,停止了哭泣。
“啊?我爸这个人真能装,外表温文尔雅,没想到居然是个家暴男。难怪他回云城时,你说什么也不跟他一起过去。哼,当初就应该跟他离婚!”胡瀚逸手握方向盘,开车认真,说话也较劲。
“唉,这都是年轻气盛时做的傻事了,不提了。”黄婷燕说罢,默默安静下来,陷入过去的日子中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
胡瀚逸偷偷瞄了一眼此刻的母亲,只见她躺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时而两条眉毛紧紧地扭在一起,时而舒展眉头兀自笑成一朵花……
到达目的地,胡瀚逸叫醒了熟睡的母亲:“妈,到了。”
如果说明城是璀璨夺目的大都市,海城以令人叹为观止的海洋景观而闻名,那云城就是一座似梦似幻、宛如人间仙境的地方。
两人来到胡连明居住的郊区别院门前,黄婷燕却迟迟不愿敲门。
别院的外墙,犹如一幅自然画卷,用色彩斑斓的花朵勾勒出其中别致的浪漫情怀。
“妈,不如你留下来在这里和父亲一起养老吧,这里太美了!”
黄婷燕没有接话,心想,死老头子,过了这么多年无人打扰的清净日子,看以后老娘怎么把这座别院闹他个天翻地覆!
無錯書吧想到这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可以考虑,前提是你爸得求我!”
胡瀚逸敲了敲门,院里很快传来胡连明的声音:“是瀚逸吗?来了来了!”
开了门,胡瀚逸一见到父亲,眼泪就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印象中的父亲还是那个干练而风风火火的总裁,没想到现在白头发都出来了,身形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挺拔了。
“爸,好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吗?”胡瀚逸说着,一把抱住了他,眼泪一滴滴掉落,一会儿就浸湿了父亲的衣衫。
“好,好,都好。走,咱们进屋说去。”胡连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目光投向了黄婷燕。
黄婷燕此刻正看着胡连明,四目相对,彼此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爸,你肯定没想到吧,妈妈会主动过来看你!”胡瀚逸说着,放开了父亲。
胡连明悄然走到黄婷燕面前,泪眼婆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黄婷燕没有拒绝,捶着他的后背哭了起来。
一旁的胡瀚逸看着他俩抱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抹了把喜悦的泪水。
这还是那对闹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吗?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熟悉的呼吸声,好像要将分离的时光全部弥补回来。
老了,不就是图个陪伴吗?看来,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会变成亲情!
三人回到客厅,胡瀚逸见四处空空荡荡地,忍不住问道:“爸,大哥给你找的佣人,你为什么辞退?一个人在这里,我们怎能放心?”
胡连明沏了两壶茶,一壶红茶一壶绿茶,首先给黄婷燕倒了一杯红茶,然后给自已和儿子每人倒了一杯绿茶。
“一个人习惯了,看看书,练练字,打打太极拳。偶尔和和三五好友聚聚,我觉得挺好。”
胡瀚逸瞅瞅自已的茶水,再瞅瞅母亲的,表示不解:“爸,为什么妈妈喝的与咱俩的不一样?”
黄婷燕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心道,这糟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弄玄虚,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连亮此时的心态,就像院中那池秋水,波澜不惊,映照万物:“天气渐凉,红茶保暖,而且补气血,生津解渴,提神醒脑。你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身体肯定受不了,喝这个好。”
胡瀚逸嘴角一勾,偷偷瞥向母亲,意思是父亲的变化大到都会心疼人了。黄婷燕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儿子善意的嘲弄,故意用虚张声势来掩盖内心的窃喜。
“我呸,说得好像多了解我一样。知道我身体不好,早干嘛去了?一个人抛弃妻子来到这片像世外桃源的地方,以为自已是陶渊明啊!真是的,我告诉你,我身体不好都是被你这糟老头子气的。不行,你必须对我的后半辈子负责,就罚你每年天热给我沏绿茶,天冷给我沏红茶!”
胡瀚逸撇了撇嘴,把同情的目光扫向父亲,没想到母亲撒起娇来真让人招架不住!
最了解黄婷燕的人不愧是胡连明:“夫人,你不觉得这要求太过分了吗?我建议,咱俩一替半年给对方沏茶倒水,连带做饭。这样谁都不吃亏,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行吗?”
“行,看在你今天给我沏茶的份上,听你一次。黄婷燕说着,打了个哈欠,身体原本就胖,想起身,一时没起来,“我累了,先去休息会,你们父子俩聊会吧。”
胡连明眼疾手快,尽管分开了很长时间,永远知道怎样讨好黄婷燕,大献殷勤地上前把她从沙发上扶起身,又一路小碎步牵着她的胳膊去了卧室。
一顿操作,看得胡瀚逸大惊失色,父亲还是他的父亲吗?分明就是一位亦步亦趋的太监,而胖胖的母亲,可不就是一位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吗?
等胡连明回到客厅,胡瀚逸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去了两趟卫生间。
“对了,瀚逸,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说是向我打听个人,在电话里不好说吗?非得大老远跑过来!”
醒脑的绿茶此时已经令胡瀚逸完全没了疲惫感。他犹豫片刻,点点头:“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当面过来问问你比较好。”
“到底是谁?”胡连明抿了一口茶水,开始严肃起来。
“爸,你听说谭彻的事吗?”胡瀚逸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胡连明一惊,放下茶杯的手微微发抖但很快恢复正常的状态:“知道。怎么,你要打听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