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辰终于把魔爪伸向了胡瀚予。

当胡星辰走进胡瀚予的办公室,胡瀚予几乎认不出他来。之前阳光俊美的面容多了份沧桑,眼神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冰冷明澈中略带着邪魅的气息,温暖全无,取而代替的是目中无人和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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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瀚予冷冷地盯着他,却不知原来他竟是一位如此自负如此骄傲如此危险的男人!

没等胡瀚予起身寒暄,胡星辰就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嘴角一勾,眸中锋芒毕露,仿佛他才是那个独霸于天下的帝王。

“胡总,阔别多日,想不到称霸明城的商界大佬,竟然是有求于我!”

胡瀚予脊背挺直,没有着急起身,坐在转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星辰,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他没出声,散漫地把玩着手中的笔,氛围近似威压。

胡星辰在他对面坐下来,像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把一沓资料甩到胡瀚予面前。

“我说的不对吗?这是你们胡氏投资的企业中,近三个月的亏损数字,再这样下去,连本钱也收不回来。”

胡瀚予的脸上仍旧不带任何表情,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拿起资料随便翻了几页,眼神漠然到像是瞅着一堆与他无关的死物。

“仅凭这些就让我有求于你?胡星辰,你也未免太自信了一些。你也收购过像这样的公司,难道看中的不是赚钱的潜力,而是前几个月的亏损数字?如果这些小企业不是撑不下去了,哪个想被大公司收购?再来,如果胡氏到了求人的地步,怎么可能会让你亲自来到我面前?说吧,到底什么事?”

碾压式的气场让胡星辰突然觉得自已在扮演的,是个正在向马戏团老板征求小丑的角色!

“我……我知道胡总你最近把资金投入到下沉市场了,而我们两家公司都主打互联网这块,胡氏偏向生产,昌町辰月偏向物流,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两家谈一下合作共赢呢?”

胡瀚予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脸上的情绪外泄,次此刻完全压不住,语气也好像掺杂了冰块:“我当吧来为什么呢,原来是有求于我啊!”

胡星辰知道他在嘲讽自已的鲁莽,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称不上求不求的,合作共赢嘛,是不是?”

胡瀚予沉默着起身,身体前倾,从桌子对面以压倒性的气势看着胡星辰:“合作?胡星辰,不要以为自已从一个普通的业务员摇身变成总裁了,就可以霸道到有资格可以和胡氏谈合作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胡星辰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瀚予,无法相信他的话:“你!胡总,不要冲动,我就当没听见你说的话。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抱我的大腿,我都没同意!没想到我主动过来求和,竟然被你拒之门外。你……确定?”

胡瀚予站直身子,原本就生得高大,鼻梁很高,一双眼睛狭长幽深,脸上带着恣肆的表情,傲然睥睨地看向窗外。

“确定!胡星辰,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回去吧。”

胡星辰的脑袋“嗡”的一声,被无情拒绝的愤怒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一下子从两肋处窜了上来。

早就看他胡瀚予不顺眼了,要不是他和胡瀚逸两兄弟,父亲怎么可能会出事?他本人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求爹爹告奶奶,让谭彻的公司变成自已的?

倘若有选择,他情愿做之前那个不学无术的、被父母呵护在身边的傻瓜。钱多钱少不重要,只要够花就行。不争不抢,知足常乐,不管别人喜欢或讨厌自已,开开心心做好手头的事就行。生而平凡,就不要贪心不足。

如今呢?寡廉鲜耻、装腔作势、小肚鸡肠、招摇撞骗、心胸狭窄……他终于活成了自已最讨厌的样子!

但是,有些东西,明知是错误的,还得要继续下去。一切都是他胡星辰自已的选择,他不想吃什么后悔药。

“胡瀚予,你装什么装?不要在什么人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你说,我胡星辰不吃这套!给脸不要脸是吧?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儿了,早晚有一天,昌町辰月会把胡氏集团给吃了!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自找难堪!”

胡星辰说罢,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力量,仿佛要炸掉胡瀚予的办公室,炸掉胡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胡瀚予坐下来,给了胡星辰一个凉屁股:“赶紧滚!”

胡星辰正要灰溜溜地离开,门口有个人喊住了他。

“‘昌町辰月’的老板?胡连亮的儿子?别急着走啊,跟你大伯父我叙叙旧呗!”

胡瀚予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是父亲胡连明,立马起身迎接!

“爸,你回明城了?”

胡星辰怔住,这才仔细看了看来人。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光亮的皮鞋反射出他的严谨和细致,有着沉稳的气质和低于年龄的外表,眼神深邃而明亮,好像能洞察胡星辰的一切意图。

“你……是大伯?”胡星辰感到很意外。

听父亲说,胡氏集团当年在他手里因经营不善而交给了胡瀚予,从明城退隐,发誓余生不再回来。

那现在他的食言究竟是为了什么?

胡连明拍了拍胡星辰的肩膀,微笑着说:“我是。胡星辰是吧?说起来,当年我收留你父亲到胡家,给他改了姓,你是他的儿子,我承认你就是我的亲侄子!坐会聊聊天,我有些话要问你。”

……

胡瀚予从海城回明城的当天,胡瀚逸就和母亲去了云城……

一路上,胡瀚逸一直在给副驾上的黄婷燕递纸巾:“妈,我们很快就和父亲团聚了,你怎么哭起来了?”

黄婷燕抽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擦不完:“你不明白我的心思……我和你爸这一代,婚姻都是家里给安排的,跟他见面不到俩月就结婚了,彼此之间的性格脾气根本没怎么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