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樊七突然到来
清明节前两天,太太就忙着祭祖的事,祭祖各种要备东西也繁杂的很!她对我说:“这祭祖是大事!以后你得学着点,以后我老了,也就不想管了!”她列了一大张清单上面有:镇上的“云香楼”烤猪,元宝蜡烛,各种祭拜时用的五色点心。而云香楼的烤猪是最好吃的!那肥而不腻的口感能让你尝过一次后,就会想着下一次。
清明当天,天还没亮,太太就起床亲自打扫龛堂,马叔也赶着上镇拿清明订下的祭品。我也早早起来洗漱,洗漱完去喊八宝起床,八宝挣扎着,眼睛半闭,拖起又倒下,直到王妈过来催哄道:
“八宝又不听话了!快起,要不你娘要打你屁股了!今天买了你最喜欢的五色包子,你听话就给你吃,下午我还让根生带你吊鱼好不?”
她拖他起来,并帮他穿衣服洗脸。我站在一边端着盆子,李妈倒水过来让八宝漱口,一切弄好,王妈便拉着八宝和我来到了龛堂。贡台上已摆满祭品,除了云香楼订的祭品,还有厨子准备的全鸡,全鸭,当季的水果。贡台下面站了一排男女,按着长后辈拜祭。而这些人我根本没见过,太太站我旁边说:
“这是李家二房的人,你没见过吧!等会介绍给你认识。”
等长辈上完香,太太也让我们用柚子叶水洗手擦干手,递给我三柱香说:“给祖宗上香吧!”我接过拉着八宝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把香插在贡炉上。太太在旁不断的说道:“各位祖先,晚辈李家仁因事务繁忙未能赶回请原谅!现在是孙辈李八宝和媳妇给您们跪拜了!请祖先保佑八宝媳妇早点怀上我们李家血脉,让家中平安大吉…”
八宝盯着贡台的五色包子,想伸手去拿让我拉住。王妈见到便从地上的萝筐里给他拿了一个,他抓起就吃。祭拜完后,二房的太太太看着我说:
“这是八宝的媳妇啊!那天成亲就看了一眼,这长的多俊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头说:“林梦。”
“这名字好听,凤仙,你这媳妇比我家正儿的媳妇温婉大方多了!”
站在二房大太太后面的一位稍胖的妇人斜着眼看了一眼我,太太笑着走来说:“我家哪有你家福气!这孙儿辈都添上了!”分猪肉时,每家都分了一块猪肉,最后太太也给了我一块说:“你这是第一次祭祖,也不讲那么多规则!这一块给大舅哥,你等会吃完早饭给他送去。”
我高兴的接过用油纸包了起来,二房正儿走来对我说:“听说你哥是国军少校营长,下次你介绍给我相识。”
我点点头,众人往膳堂走去。里面摆了两张大桌子,大家坐下后,厨娘们就忙开了。我心里惦记着绍兴,喂完八宝就匆匆喝了一碗稀粥拉起八宝对太太说:
“娘,那我们走了!”
“哎!路上小心!”
我拉着八宝出来时听到二房太太说:“这买来的丫头,还给你结了这么好的亲家,他哥没怪罪下来?”
“她家没人了,就剩下这一个哥哥了!兵荒马乱的有个安定地方就知足了!而且我家哪里差了?她一天到晚有人服侍,总比逃难好!”
“这也是!不过这打起仗来可不分城市乡下!”
“这边如要打仗,我们老爷早就有准备了,一打就往重庆跑…”
我一听说重庆,便想起父亲说重庆是山包围的城市。那在西北方向,听说要坐船,如真打起,我岂不是要跟着走,绍兴肯定要留下来打仗的。我心就沉闷下来!我拉着八宝来到了牲口房,马叔正在喂牛马,牛在打着响鼻,马低头吃草。棚外车上捆绑着新鲜打回的草叶。马叔见我们进来笑着说:
“少奶奶要用车。”
我放开八宝踌躇了一下,装着不知道马叔已知道秘密的样子,从油包里撕了一大块烧肉塞到马叔嘴里说:“这是云香楼烤猪,好吃吗?”马叔嚼着看着我说:“好吃!少奶奶这要去哪?”
“去竹高岭,太太让我捎块烧肉过去。”
“急不?”
“不急,你慢慢来喂!”
八宝走到放草垛的地方用木棍捅着草,我挨近马伸手摸着它头问马叔:
“这马多大了?”
“三岁公马,听话的很。”
我搂着它头。这匹马很漂亮,全身棕色,在马脖子处还有一撮白色的毛。八宝捅完草垛又玩起了旁边的侧刀,他把刀一上一下的摆弄着,还伸手摸刀刃。我见到赶紧过去扯开他的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哭着向马叔走近张着手说:“她打我。”马叔指着我同八宝说:“八宝别哭啊!那是你媳妇,她管你是对的!要不然等会你娘来了,你就不能坐马车了!”
八宝赶紧往回看,又看着我笑了。他过来拉起我手。马叔见马吃的也差不多了,就牵出马棚上套拉出了牲口房。我扶八宝从踏板爬上车。车出了村口朝大路走去。村里稻苗更高了,绿油油一片就像那深绿的湖水,没风吹起时平静安详;白色的鹭鸶在田基边走着。我们的马车停在竹高岭脚时,一名士兵过来同马叔打招呼道:
“老叔又来了!”
马叔下车拱手说:“我都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我下车扶八宝下来,士兵又笑着说:“这位就是营长的妹妹吧!”
我拉八宝上前说道:“打扰了!”
“我们营长不在出去了,林姑娘有事吗?”
“关营长在吗?”
“我们营副在,你找他就上去吧!”
“唉,谢谢!”
我回头看马叔,马叔对我说:“去吧,我在下面看车。”
我与八宝向岭上爬去,到了岭顶就有士兵冲我们喊道:
“唉!大家看这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是我们营长家的。”
“呦!姑娘,这小子是谁呀”
我笑笑冲他们点了点头,快步走向窝棚。八宝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他挨近人家伸手去摸别人的枪,那位士兵逗他说:
“这,你喜欢?”
“喜欢。”
他把枪递给他看,我赶紧上去抢过枪交给士兵说道:
“这很危险的。”
“没开保验。”
众人见八宝举止有些异常,又见我紧抓住他手,他只是一直笑着,有士兵道:“嘿,就一傻子。”我快步走过,有人还在喊:“哎,姑娘,你是营长妹妹,还是相好的呀?”我低头走着,这时云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铁头你们都在起啥哄,快干活去,走走,快走。”
他把围过来的士兵推开,走到我跟前道:“哎呦!你还能出来啊,上次绍兴说你病了,好啦?”
“好啦!”
他看见我右手提了个纸包道:“给绍兴弄啥好吃的?”我贴近他小声道:“烧猪肉。”
“这可是好东西,走,去指挥棚去。”
他拉着我走,我拖着八宝。他贴近我说:“听绍兴说,你俩确定了关系?”我点点头,他笑道:“这小子是铁树开花头一次,恭喜啰!”他看了看八宝道:“这就是你那傻子丈夫。”
我点头,跟他进了棚。他接过纸包打开扯了一块肉吃着。我看向这简易窝棚,地上有一大堆的红薯,炉子上的水一直在唱歌。云台在炉子边坐下倒水,给我递了一缸,我接过暖手,他道:
“杯子干净的,是绍兴的杯子。”
他用棍子在炭火下面挑着,弄出一条红薯放地上。八宝在他旁边坐下,他看着他道:“吃红薯不?”他点头,云台给他剥了皮放在他手上道:“吃吧。”他烫的把红薯丢地上,我赶紧拿起擦了擦,吹了吹才放到八宝手里,他拿着小口的吃着,云台看着他道:
“他就是个小孩,真实年纪多大了?”
“22。”
“这么大啦!我还以为十多岁。”
他贴近我道:“他能干那事吗?”
我脸上发烧,他看了看我道:“梦儿别介意啊!粗汉子!粗汉子!”
我放下杯子赶紧去收拾绍兴的床铺,他不好意思过来道:“梦儿,对不起啊!我就不该乱说!”他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我转身道:“没关系!别人都好奇!其实他就五六岁智商!”
“喔,我明白了!”
他又去扯了一块烧肉吃着说:“我一吃就知道是云香楼的,就它那里的烧肉才正宗。妹子,你汉口的?”
“汉口的,我家近同树公园。”
“绍兴也是湖北的,你俩老乡,怪不得这么有缘!绍兴什么样妹子没见过,见到你就怪了!像丢了魂一样!”
我把毛毯叠好,回头见八宝在用棍挑火炭,炉子是用石块堆的,棍子一挑上面一块石头便倒下了,放在上面的锅倾斜水就流了出来把火浇灭。我赶紧过去把他拉起看他手有没有烫伤。云台赶紧过来道:
“伤着没?”
“没事。”
他对外面喊道:“猴子。”一位老兵跑了进来,云台道:“拉他出去,别让他到处跑,别让他碰枪。”
猴子拉他出去并哄着他道:“我跟你到外面玩去。”
“不,姐姐。”
他回头叫我,我赶紧上前拉住他道:“绍兴不在,那我先回去了。省得他在这捣乱。”
“不再等等?”
“我不能太晚回去,晚回去,他娘又得来找!”
“那行,猴子,你送他们下去。”
猴子在前走着,我们在后面跟着。出去,外面士兵又起哄道:“妹子走啦!不坐坐。”
“光头你不怕死呀!又带头起哄,小心营长让你禁闭。”
“禁闭个啥!挖狗洞让我钻洞去?”
“你不就是狗。”
“钢炮看我不打死你。”
光头追钢炮去。猴子赶紧引我们上了壕沟往岭下走,猴子笑道:“林姑娘,你别管他们,他们都爱闹,像我们这样的叫苦中作乐!”我看着他道:“你当兵几年了?”
“八年,整八年了!林营长,我是后来跟他的,他天生就是当兵的料,他跟我们副营是老伙计了!跟我们也是生死之交!”
我们下了岭,马叔见我们下来瞌掉手上烟锅走过来摆上板凳,我扶八宝上车也爬上去。猴子笑道:“你们慢些走。”
告别了竹高岭,我们的马车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这时我多么希望能与绍兴碰上,但一路走来却落空了。回到院门口时,下车,我见大院门口有一位女子在来回的走着,这背影有些熟悉但说不上来。我拉八宝上台阶,她转身看我们时,我才认出是女装打扮的樊七,她见我走了过来。我板着脸问她:
“你还有脸过来?”
“以前的事咱不记仇!我这趟来是找你哥的。”
“找我哥干吗?”
“找你哥娶我啊!你快告诉我,他在那块驻防。”
“我不知道,你赶紧回吧!”
我敲开门进去,她也要跨门进来,我对门房陈妈说:“我不认识她。”陈妈推她出去,门关了起来。回到屋,我让李妈带八宝找根生玩去,我躺在床上想起樊七对我说得那番话正生气着!我想不到她竟敢主动的找上门来,而且是来找我,先是绑架勒索,现在又明目张胆的来找绍兴,我是不会理她的。
我先是睡了一觉,等吃过晚饭后,天却下起雨来,雨水“嘀嘀嗒嗒”的滴到天井台上。八宝上床睡了。我坐在桌边看着油灯听着雨声心想:雨下这么大,那樊七走了吧?就是不能让她进来,进来还不知道弄出啥事!我打算上床,这时陈妈过来告诉我:“少奶奶,那女的还在敲门怎么办!”我打开门道:“她还没走。”
“敲了一下午的门,我赶她,她就坐门口不走,现这么夜啦…”
“让她敲去。”
门房妈子正要掉头走,我出来关上门与她一块去了。打开门闩,外面果然有个人影缩在了门口走道的墙角下,她见开了门赶紧上来见是我笑道: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你嫂子捱冷!”
她挤了进来,我见她头发衣服被雨水飘湿,不断的发抖。她进来道:“都立春了咋还下冷雨?冷死我了!”她搓着手看着我道:“妹妹有吃的没,你嫂子我饿了一整天了!”
“现在都半夜了,哪有吃的。”
陈妈道:“我去找厨子。”
“陈妈,你别去了。”
我转头同樊七道:“先回房吧,我那有点心。”她开心挽起我道:“还是妹妹好!”我带着她去了我屋。路上,我甩开她的手小声道:“你可别妹妹的叫,我可受不起!你可别忘了你是土匪婆子。”她追上我道:“妹妹过去的一笔勾销!我这趟下来是诚心的,我要嫁给你哥。”她看着李家大院道:“这院子果真是大,你们李家可是这里一大贵族!”
她东张西望。回到我屋,我从箱里找了一身衣服让她换上,她见床有人过去一看说道:“你跟傻子还真睡在一张床上。”我“嘘”了一声道:“你别岀声,大太太就在后面的屋住呢!万一知道你是绑他儿子土匪婆子,那浸猪笼是小事!活活打死才是大事!”她从腰处掏出手枪道:“我还能怕她。”我把她枪按住道:“你想见我哥就不要乱来。”她赶紧收起枪笑道:“我怎会伤害你们,对吧!今晚我睡那?”
我指着前面的红木榻,塞给她一床被子说:“睡那。”我知道土匪的厉害,这樊七下山寻人还带枪,她不是想威迫我带她去寻绍兴吧?我得先稳住她,此时我才后悔心太软了!引狼入室!这一夜非常难熬,我一夜没事净听着她打呼噜了。
天一亮,李妈过来敲门,我赶紧起床去开门,但还是晚了一步,樊七把门打开了。李妈惊讶的看着她,我跟了过来,她问道:“少奶奶,这位姑娘是谁呀?”樊七指着我道:“我是他嫂子,他哥哥未婚妻。”我赶紧过来贴近她说道:“她是土匪婆子,上次她哥向绍兴提亲了!他没同意。”李妈悄声道:“所以她找来啦!”我点头。李妈把铜盆端了进来道:“少奶奶,您洗漱。”放下盆她匆匆走了。樊七去洗脸道:“我有这么凶吗?她为什么怕我?你跟她说我是土匪婆子吗?”
“谁敢说你。”
我去换衣服。这时太太和王妈闯了进来,她进来看着樊七道:“这就是陈妈妈说得林营长夫人?”樊七丢下毛巾过来笑道:“妹子,这就是亲家太太吧?太漂亮了!比外间传闻好看太多了!”
“外间怎么传言我?”
“说你…如花似玉,可我今天一看那真是菩萨下凡!”
太太笑道:“林夫人太会说话了!你们赶紧洗漱吃了早点,我让梦儿带你去找林营长。”
“唉,这就太好了,我昨天一整天没吃饭!”
“屋不是有点心吗?”
太太看着我,樊七忙笑道:“那点心不够塞牙门!”太太上下打量樊七,见她身上穿的还是我衣裳,举止说话也并不像接受过教育的。她道:
“林夫人是林营长的原配?”
“未婚妻!”
“请问你哪里人。”
“牛头…”
“牛家庄的,岳阳那边的一个小山村,我哥跟我说过她,私订的。”
“喔,私下订的婚约。”
“对的!对的!”
“那你们等下赶紧去膳堂。”
王妈扶着她出去。樊七见她走远道:“还好有妹子你,要不就真让她知道我就是那土匪婆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叫醒八宝穿衣。三人一同过去,到了膳堂,太太已吃完回去了。桌上摆着包子,白粥,咸菜和油条。吃完早饭,我留下八宝和根生玩,便带着樊七来到牲口房。让马叔套车,一行人又匆匆往竹高岭去。来到岭脚下车,警戒的士兵见我来了便说道:
“营长在上面。”
“唉,谢谢!”
樊七一路小跑拉我上去,到了岭上,她看着原是平整的山地让挖成了一条大壕沟,她感觉得很好奇!一向又喜欢枪支的她,对放在泥基上的大型迫击炮极度好奇,她跑上前抚摸着。士兵们纷纷看向她,有老兵叫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妹子。”樊七叫道:“你们营长的夫人,夫人!”她站直跟士兵们挥手,有人吹起口哨来,她更兴奋!从上面跳下挨近一士兵道:“你这是什么枪?”
“中正式。”
她拿过来拉开了枪栓,一士兵:“嘿!会玩枪的。”樊七骄傲拍着胸口道:“别说这式的,就算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我一样弄得动!”有人叫道:“嘿!这妞有趣得很!”我赶紧拉着她走,后面吹着口哨。我们刚拐个弯撞上了柳生,他看着我,又看向樊七道:
“她咋跟你一块来了?”
“你营长呢?”
“在指挥棚。”
我拉着她过去,进去见到绍兴正在桌面前画画写写,樊七见着他就过去挎起他的手。绍兴扯开她手问我:
“你俩咋弄到一块了?”
“她过来找我的,四处嚷道是我嫂子!”
樊七看着我道:“不是吗?”
柳生进来道:“我们营长可没答应你求亲的。”
“反正人我带来了,你自己搞定!”
“这不是找事来做吗?”
樊七又贴近绍兴道:“反正不管!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可一直算数的!”
她拉住绍兴胳膊,绍兴瞧了一眼柳生和我,柳生双手一摊表示没有办法。绍兴只好走了出去,她跟了过去。云台过来时迎面正好撞见他们,他拦在俩人中间说:
“唉哟!我们绍兴真有女人缘,这妹子就是樊七吧!我来认识下。”
绍兴趁这机会又转回棚内,柳生见他一人下来,转身走了。他过来拉起我手说:
“生气了?我可从未答应过她什么。”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了我?你只要知道我心在你这就行。”
我笑着挣脱他手,他过来搂我。樊七躲开云台冲了进来,只听后面云台在叫着:“这妹子怎么就只看绍兴,也不看我关云台一眼,我长的也挺好的玉树临风,一身正气嘛!”听到声音,我俩赶紧分开。绍兴转回桌面看图纸去,樊七又贴到他身边低头看图纸。云台见我点点头,绍兴转头对云台说:
“把她俩给我送下去。”
“我不走。”
樊七拉着他手,他甩开,云台笑着看向她说:“不走可以,我马上给你拿套衣服,今天你就可留下打仗了!”
“别开玩笑了!云台你送他们一下。”
绍兴下了逐客令,云台只好摊手说:“两位妹妹请吧!”
临出去,我才想起昨天送来的肉,又掉头到桌边问绍兴:“肉你吃了没?”
他抬头说:“吃了!”
我赶紧跟上云台,樊七被他一直抓着,她挣扎骂道:“你抓痛了我。”我上去拉她手说:“你俩何不认识下——抓你这位可是副营长关云台。”云台叫道:“对,关公的关,云朵的云,台面的台。”樊七挣扎道:“我管你是谁?”
俩人吵吵骂骂的走下来,我看着俩人觉得他们脾气相投,还真不如撮合他俩人更为合适。到了岭下我向云台告别,樊七斜着眼看着他,云台把脸凑近盯着她看,她掉头上马车,马车向前走,我从篷窗向后看去云台仍站在原地朝这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