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紫衣对于周子殇的出现倒是在很短时间内就安然了,毕竟自已能非常确定的是,他对自已无害。
所以宣紫衣很快就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在工位上专注的做着事。
尚玗在后面玻璃独立办公室新来的这位对他而言有多重身份的新经理的刺激下,竟变得和从前愈发不一样。
以前宣紫衣遇到什么事儿他基本上都讳莫如深、一言不发。
现在的他,就是有人在宣紫衣工位后面放一个纸箱,他都会恼火。
宣紫衣虽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却是一个懒得计较大大咧咧的性子。
今天来上班,她的工位后面多了一个纸箱,虽然有点影响她走动,但也还算勉强能“正常”进出,也就没说什么。
谁知她不以为意的事,却在大家都安安静静工作的时候,被旁边的尚玗突然高声且语气凌厉的问了纸箱的主人。
“纸箱放这儿干嘛?!你不要紫衣进出了?”。
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和友好。
我的天!他怎么了?!难道是我进出影响到他了?可是他的语气分明有种……替我打抱不平的感觉……
宣紫衣在心里惊讶道,但也莫名有些惊喜。
好像突然被人罩着的感觉。
这一幕也被独立办公室里那位一声不吭的人冷眼看到了眼里。
周子殇的后槽牙以难以被察觉的速度慢慢咬紧。
衣儿,你就是这样,心被一点一点偷走的吗?!
周子殇在心里哀叹。
心下悲苦的滋味一下让他如鲠在喉,却又如困兽一般,一时间找不到出口和出路。
他坐在办公室的真皮靠椅上,并没有思考任何关于如何开展在刚入股的新公司的工作,倒是满脑子都是紧跟初心的想着如何才能“找回”他弄丢的爱人。
而宏耀在他任职后接到的所有新的工作调整和安排,都是他的助理陈舟根据他言简意赅的指示,即按照他自已家集团的工作安排照搬过来的。
但在安排的间隙,他唯一还特别交代的,只有一条,要减少宣紫衣负责的没有能力锻炼和技能提升的繁杂的无意义工作。
陈舟在听了老板关于一群人的工作安排的惜字如金和针对紫衣小姐一人的工作交代的铿锵有力和事无巨细的天壤之别之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子殇看了他一眼,才意识到自已表现的太明显。但他现在早已不在乎自已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
狼狈也好、痴情也罢,他都决心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此生,他非她不可。
陈舟听完他的指示便在工作群发了会议安排,召集大家去会议室进行部分工作的调整和安排。
宣紫衣手上还健步如飞般干着,看到群消息心里这才从刚刚尚玗为自已发言的愉悦中脱身出来,纳闷道这一来就开会,不会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不过,我倒是真没见过周子殇“发火”的样子,看他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会搞办公室政治的人……
宣紫衣想到,情不自禁的轻轻摇了摇头。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都往公司外面走去,办公室很快就剩下章珠、尚玗和宣紫衣了。
章珠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到尚玗旁边,假装很淡定的问尚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不了,我要和宣……”尚玗的话没说完。
“咳!咳!咳!大家还不去吃饭?”周子殇不知何时已经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走到了宣紫衣身后,站在距离她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双手插兜,眼神带着些凶狠的看着章珠的眼睛说道。
章珠见状,知道自已好像有被特意“关照”,就客气的说,“经理好,这就去吃。”。
然后也不顾尚玗只答了一半的回答,一个人灰溜溜的往公司外面走了。
章珠一出办公室的门,周子殇就颇有地主风范般的用力踏着他的一尘不染、黑的发亮的皮鞋往尚玗这边转了一个身。
“你,呢?!”周子殇语气淡漠的问道,把人赶走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我?!我当然要和紫衣一起吃了!”尚玗也转过身,半靠着万向轮椅子,斜着眼毫不客气的看向周子殇。
刚刚放下手上工作的宣紫衣被身旁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惊到,才恍若梦醒感觉自已不知何时早已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中心。
她这才赶紧满脸堆笑对着旁边这两位剑拔弩张的看上去就要打起来的人说,
“好了好了!我已经点了外卖了,就不出去吃了,你俩一起去好了!”。
“不行!”,
“不行!”。
这已经水火不容的两人竟然此刻如此默契,能异口同声的同时拒绝宣紫衣的提议。
“你有什么资格,和她去吃饭?”周子殇直接开大了。
“咳咳咳!…”宣紫衣此刻感觉自已就要被五马分尸、撕裂掉了。
但此刻好像咳嗽也不能化解这该死的尴尬和气氛。
尚玗听到周子殇提的尖锐的问题,知道问题答案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紫衣真的是他的未婚妻,自已这样强势的追求,会不会显得很不合情……
即使那天在会议室自已放了狠话,但真的在紫衣面前,做到不顾一切,却真切的感到难如登天。
我不想她在心里觉得我是一个小白脸。除非,除非她心里没他,除非这个婚约不是她想要的,除非她是强迫的。
那么,我的行动,必须基于紫衣的反应,对我的反应。
尚玗在被质疑后,已经在心里快速的分析出了一套行为逻辑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紫衣,和谁去吃饭,你有完全自由的选择权利,我尊重你的选择。”尚玗突然开口道。
“呃……我……”宣紫衣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子殇从座位上一把拉起来直直往办公室门口走了,她用左手用力扒拉被周子殇死死握着的另一只手,但完全不起作用。
她不时回头看两眼坐在座位上的尚玗,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欲言又无法说出口的难受。
尚玗看着与自已渐远的紫衣,心里开始涌出到一股越来越浓烈的竞争意识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