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紫衣一口气将一整碗糖水都喝下了肚。
但她此刻还是周身虚汗不断、头脑发胀,人恍恍惚惚的。
她的唇色此刻稍微好看了些,但一副病娇的精气神却没办法抛却。
刘妈待宣紫衣喝完糖水,便撤下餐具,正准备往屋外走,走了一两步,她又折返回来,有些不大情愿的说,“小姐,子殇少爷刚刚在厨房喝水撞见我,知道了您做噩梦,他跟着我一起来了,现在在门外坐着,看他的样子很担心您。您要见见吗?”。
“不了,不了,现在时辰还早,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宣紫衣说着,就要往身后躺下,冉玲见状赶紧扶了扶她。
“那好,那我去叫他回去了。”刘妈说完便走出卧室,把门轻声带上了。
宣紫衣躺在床上,却更似躺在一只没有航行方向、随波飘荡的小船上。
她的头在枕上枕头的那一刻开始,更觉得晕眩,心下一阵恶心难受。
看来是睡不着了,宣紫衣便让冉玲帮忙到书桌上拿了一本书过来,便要躺着看书。
可此刻她哪里能看得进去书,虽满眼的铅字印刷体,但脑海里全是那个梦。
这个梦虽然和白天梦见的情节一致,但细节和同一时刻的感受又多了些许不同。
这个梦,更强烈,更清晰。
这当真,是周子殇说的,我的幼时记忆?
宣紫衣手里抱着书,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不堪负荷的大脑开始罢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冉玲也在担惊受怕之后,困倦袭来,沉沉的睡着了。
……
不知风吹了多少个来回,竹林枝丫多余的竹叶都被吹落了。
天开始蒙蒙亮起来。
宣紫衣从混沌中苏醒,她缓缓睁开因为没有睡好有些浮肿和黑眼圈的眼睛,瞧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要早些去和爷爷拜年。
想着宣紫衣就慢慢的爬了起来,走到偌大的衣柜前,拉开其中一扇门,在一排全是粉色的衣服里挑了一套粉色的休闲连帽运动服。
换好衣服,她便直往一楼走去,此刻爷爷正在客厅用早茶。
素色茶盏在茶烟的熏染显得更加高洁、完美无瑕。
“爷爷,新年快乐!祝您长命百岁、笑口常开、无忧无虑!”宣紫衣走过去站到了被拜年的人的对面。
“好好好!我的乖孙女儿!爷爷也祝你健健康康的、心想事成!”宣紫衣的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将座椅旁边茶几上面早已备好的一个足有成人手掌大小的红色红包双手递给了宣紫衣。
宣紫衣笑着双手接过红包,她顺手一摸,红包空落落的,她又仔细一摸。是一张卡。
“爷爷,您怎么不给我封现金啦?干嘛给我卡?我有钱的!现在您孙女儿可是有工资的人!”宣紫衣嗔怪道。
“爷爷知道你有,但身上还是得多放点钱傍身,听话,收起来。”宣紫衣爷爷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我去瞧瞧早点备的如何了。”
说罢他就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站起身,往厨房走了。
宣紫衣望着爷爷的背影,只能无奈的笑笑,然后将红包放进了运动服的拉链袋里。
“我得好好加油呀!争取早日回来替爷爷分忧,现在我只能让他为我担心!加油的第一步,先锻炼身体吧!”宣紫衣在心下说道。
宣紫衣又到宅子旁边的花架下面拉伸。今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温柔,没有云,也没有风。
宣紫衣正侧身做着侧压腿,突然眼前晃过来一大个人影,这人影摇摇晃晃,终于在宣紫衣面前站定。
是周子殇。
“嗨!新年快乐!”周子殇微笑着。
此刻周子殇又站在逆光的方向,从半蹲着的宣紫衣看到的角度,就像一个太阳之子正面对着她。
他还是有几分帅气在身上的。
可是,我为何就是不心动?
宣紫衣在心下胡思乱想。
“衣儿?衣儿?”周子殇见和宣紫衣打招呼前者没有反应,好奇的问道。
“哦~哦~新年快乐!”宣紫衣尴尬的笑道。
“我已经和爷爷拜过年了,你呢?”周子殇继续问道。
“我刚刚也拜了。”宣紫衣有气无力的说。
“那我们一起跑步吧,这一次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跑步了。”周子殇说着眼神有些黯淡起来。
“不就跑个步吗?不至于不至于,赶紧走吧!晚点我们还要去医院呢!”宣紫衣说着就开始往前跑起来。
“……”周子殇还没来得及回话,回过神来就只能看见宣紫衣的背影了。于是便也疾步跑起来,追赶宣紫衣去了。
“衣儿,等等我!~”周子殇一边跑一边笑道。
而此刻楼上宣紫衣卧室的窗台上,冉玲趴在窗户边缘,看着楼下这一出戏,无奈叹息道:“他俩,果然,还是那副惹人羡慕的讨厌样儿!”。
说罢,又铺到床上开始了回笼觉。
宣紫衣和周子殇一左一右又开始在跑过的山道上跑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宣紫衣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放松和大脑片刻的宁静。
而周子殇也知道宣紫衣想要这样的宁静,便轻易不开口说话。
两人跑了很久。宣紫衣终于在那个吊桥旁边停了下来,她双手压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歪着头望着周子殇说,“休息下吧!”
周子殇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好!”。
宣紫衣喘完粗气,就往吊桥走去,也不扶着扶手,也不注意脚下。
周子殇连忙过去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不慎掉落到下面的悬崖峭壁。
“不用怕,这里我很熟的,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来。不危险,这可是我爷爷找最好的工匠为我做的,安全得很!”宣紫衣见周子殇一脸的紧张,忍不住笑道。
“虽然,安全,但也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怎么救你呢?”周子殇皱着眉严肃的说。
“来!来!来!坐下就不怕会掉下去了!”宣紫衣一边向周子殇招手,一边自已坐到了吊桥的两个立着的绳索之间。
周子殇见状,也跟着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