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空中月亮弯弯，虽只有细细一弦，却明亮异常，洒下一点柔和清亮的光。
江烁带着栀晚在餐馆里落座，虽然只有两个人，他也定了满满一桌的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盘饺子。
中间一道糖醋鲤鱼，裹一层红亮亮的汤汁，看起来格外诱人。
待会儿吃完饭还要出去玩，因着前两次的经验，江烁没敢要酒，连甜酒都没敢要。只一壶茉莉花茶，清香怡人，倒也够了。
栀晚一开始还是有点羞，江烁引着她说话，小声给她讲笑话。
“从前有一个人，想去美国旅游。可是他不会外语啊，那该怎么办呢？”
江烁停住，故意卖关子。
栀晚眨眨眼睛，果然被他吸引住，好奇发问：“对呀，怎么办呢？”
江烁勾唇笑笑：“有一个人就教了他一句英语，然后跟他说，如果你想买东西呢，只要问‘how much？’就行了。”
栀晚思索一下，认真点点头：“没错呀。”
江烁乐了起来：“他一下飞机，想去买东西，结果忘了怎么说，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最后蹦出来一句‘好吃吗？’。”
“人家听不懂啊，他想了想，又问‘吗好吃’、‘吃好吗’……”
栀晚听明白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差点呛着。
她掩唇咳嗽两声，小声笑骂江烁：“学会两句英语，看把你得瑟的。”
江烁帮着拍一拍栀晚后背，又掐掐她脸颊，故作凶狠：“你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嗯？”
栀晚弯着唇，放松下来，没再像刚才一样拘谨，笑盈盈的拍他手背：“快吃饭。”
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街上炸响，两个人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低声说话，絮絮叨叨的。虽然只是些闲聊，倒也温馨和乐。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挤满了人，大人小孩都有。放鞭炮的，提花灯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看起来热闹极了。
江烁牵着栀晚的手，顺着马路慢悠悠的走着。
走两步，看到前面一个摊贩，摊位上摆着些花灯虎帽之类的东西。
新年正好就是虎年，一对夫妻领着一个小男孩在摊位前挑挑选选，最后选了一顶虎帽，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江烁捏捏栀晚的手心，柔声道：“过去看看。”
栀晚弯着眼睛，甜甜一笑：“好。”
江烁挑了一顶大红色的虎头帽，黑色胡须，黄色耳朵，脑袋上写一个“王”字，威风凛凛又不失活泼可爱。
“喜欢这个吗？”他举着帽子，扭头看向栀晚。
“喜欢。”栀晚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 又有一点犹豫：“可是这个都是小孩子戴的。”
江烁笑起来，掐掐栀晚的脸颊：“晚晚也是小孩子啊。”
他付了钱买下，端端正正的戴在栀晚的头上，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真好看。”
她耳边垂落一点碎发，喜庆的虎头帽子把栀晚的巴掌小脸衬得越发白净秀气，可爱的让江烁忍不住再亲上一口。
栀晚摸摸脑袋上毛茸茸的老虎耳朵，羞涩的笑了起来。
她睫毛扑闪一下，又踮起脚尖，凑在江烁耳边，小声奚落道：“说我是小孩子，那你刚才还让我……”
话未说完，栀晚的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她看看路边行人，咬了咬唇，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江烁勾了勾唇角，揽着栀晚一边往前走，一边弯腰凑在她耳边，含笑低语：“除了刚才那种情况，其他时候晚晚都可以是小孩子。”
栀晚觉得脸上有些烧，伸手戳戳他腰，小声嘀咕：“真是不知羞。”
江烁心情颇好，也没反驳，唇角勾起一抹隐隐弧度，牵着栀晚一路往前走去。又顺道买了个糖人，塞在她手里。
几个小孩子举着鞭炮从身边跑过去，身边都是“噼里啪啦”的响声，江烁怕栀晚怕，把她又往身边揽的紧了些。
栀晚看着前面小孩子手里的烟花棒，浓密睫毛扑闪着，轻轻拽了拽江烁的衣角，软声撒娇：“哥哥，我也想要那个。”
江烁垂眸看她，小姑娘眼眸晶亮，眨巴一下，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心底一软，含笑道：“好，都给晚晚买。”
见江烁买了一大包烟花棒回来，栀晚迫不及待的跑过去，随手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糖人塞到他手里：“给你吃。”
江烁拿着被咬掉半边的糖人哭笑不得，还是垂眸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像是还带有小姑娘唇上的味道。
栀晚正忙着把烟花拆开，兴高采烈的样子，一只手拿了好几支，扬起脸蛋看着江烁，大眼睛眨呀眨的，像是无声催促。
江烁无奈笑笑，伸手过去，拿打火机一点着，手里的烟花棒“呲呲”的便响了起来。
栀晚欢快挥舞着，灼灼火光在她身边闪闪烁烁，衬得眸子亮晶晶像是天上星。
兴致勃勃的样子，活泼灵动，笑容纯净像个孩子。
江烁静静的看着她笑靥，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
安然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