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晚半靠在床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有些睁不开眼,口齿不清道:“哥哥,你干嘛?”

“洗脚。”江烁说着,把栀晚的脚揽在怀里,给她脱袜子。

“不洗了,我好困。”栀晚哼哼唧唧道。

江烁垂着眼,褪去一只花边短袜,捏捏她白皙脚腕:“把被子踹脏了,又不是你洗。”

话虽这么说,可是栀晚的脚丫子白白净净的,瞧起来比江烁的手还要软嫩的多。

江烁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栀晚的脚丫子放进水盆里,细致的揉捏着。

带着薄茧的指肚不小心剐蹭到栀晚脚心,有一点儿痒意,小巧脚丫便无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溅起一点儿水花。

江烁离的近,几滴水花便不偏不倚的溅到他脸上。

“别乱动。”江烁有些无奈,沉声说着,大手握住栀晚的脚腕。

“可是好痒。”栀晚“咯咯”的笑着。

许是醉意上来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说着话,润白的脚趾头又挑起一点儿水花,落在江烁手背上。

江烁起身要去掐栀晚的脸蛋,声音里带一点儿威胁:“好玩儿吗?”

他手上还有水,栀晚躲开,眸子里水光迷离,声音脆生生的,满是天真笑意。

“你别碰我,刚洗过脚,脏死了。”

江烁气结,单手撑在床头,把栀晚圈在自己怀里,没好气道:“你这小丫头,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

栀晚眨眨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迷茫。

她没听明白江烁的话,不过看他好像真的有几分受伤的样子,连忙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柔声哄道:“哥哥不哭不哭,我不嫌弃你。”

江烁一愣,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男人,不能丢了面子。

他喉结滚动一下,恶狠狠的掐住栀晚的脸,扯一扯,凶巴巴道:“看清了,老子没哭。”

“嗯嗯,没哭没哭。”栀晚嘴里顺着江烁的话说,又伸手摸摸他脑袋。

江烁更加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靠近:“我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哭。”

话音未落,却有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唇边。

原来是栀晚扬起脸蛋,探起身子在江烁唇角亲了一下,又笑眯眯道:“亲亲你,你就不哭了。”

江烁的脑子里像是有烟花炸开,香甜气息缠绕在他鼻尖儿,带一点若有若无酒香,格外醉人。

他定定的看着栀晚娇俏脸蛋,许久,才暗哑着嗓音道:“晚晚,这可是你自找的。”

男人高大身形将身下的娇小身躯笼了个严实,小姑娘细碎声音溢散在唇齿间,似乎沾了些柔软哭腔,挑拨着江烁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

许久,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踢翻了洗脚盆,发出“砰”的一声响,终于唤回了江烁最后的理智。

他撑起身子,怜惜的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栀晚脸蛋涨的通红,衣领乱的不像话。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花,半阖着眼,娇喘微微,泪光点点。

江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

他屈指,轻轻蹭去栀晚眼角一点儿湿润泪光,半是自责,半是得意,低声道:“到底是谁哭了,嗯?”

栀晚大概已经清醒过来,偏过头不看他。

抬脚,羞愤的踹一下他小腿,却被坚硬腿骨撞疼,瘪瘪嘴巴,带着哭腔指责:“你欺负我。”

江烁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没辩驳,只握着栀晚的脚丫子,轻轻揉一揉:“下次再也不许喝酒了。”

“明明都怪你。”栀晚又踹他手心,只是被男人如同铁箍的大手握着,动弹不得。

“是是是。”江烁好脾气的笑笑。

他把栀晚的脚丫子放进被窝里,又给她盖好被子,哄她睡觉:“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他也得赶紧回屋了,再在这儿待着,指不定做出来什么事儿呢。

等江烁好不容易把栀晚哄睡,起身,目光又落在洒了一地的洗脚水上,脚步一滞。

得,还是先干活吧。

——

栀晚的寒假正式开始了,只不过上班的一般都会比上学的放假要晚些,江烁还是要照常去上班的。

不过因为他记着过年要带栀晚回湖城,想把假期攒的长一些,因而便跟工友换了班。

不仅要连着上好几天,又要加班加点,每日回来的也晚了些,看起来好不辛苦。

熟悉的工友跟江烁开玩笑:“怎么,急着过年去看老丈人啊?”

江烁抬脚往他屁股上踹,笑骂一句,忽然听外面喊他,说外面有人找。

江烁还以为是栀晚,忙放下手里的工具,拍拍衣服,往外走去。

谁料,却见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江烁沉下脸,转身欲走,赵延赫急急匆匆跑了过来,拦住他去路:“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事?”江烁往墙上一靠,修长双腿随意交叠着,舌头抵一抵左腮,语气不善:“我还忙着。”

赵延赫略略抬起头看向他,男人虽然是斜靠着,却依然看得出挺拔身形和冰冷气场。

“我……我有话跟你说。”赵延赫硬着头皮道。

“知道,有什么话?”江烁有些不耐烦,手插在裤兜里,摸出一把扳手,无聊的把玩着。

扳手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赵延赫哆嗦一下,想了想自己的来意,壮着胆子道:“我来跟你聊聊栀晚。”

“哦?”江烁撩起点儿眼皮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栀晚也是你能叫的?”

赵延赫红了红脸,义正言辞道:“这只是一个称呼,表示我们同学之间相亲相爱。”

“打住打住。”江烁冷声打断,沉了脸色:“谁跟你相亲相爱?”

他收了扳手站直身子,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冷漠:“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别逼着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