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回家后，江烁都会和栀晚坐在书桌前，一起看书写题。
钢笔轻轻点在书页上，发出轻微声响。江烁合上刚看完的一章，伸手捏了捏后颈。
转头一看，栀晚仍然在认真思索一道数学题，细眉微微皱着，睫毛偶尔扑闪一下，专心致志的模样。
江烁也静静的看着，没出声打扰。一时间，只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半晌，栀晚的眉头才松开，笔尖流畅的写下答案。又看了看，似乎很满意似的，唇边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江烁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大手伸过去替她捏了捏肩颈：“累了吧？”
栀晚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抬起头来看他，唇边笑意里带了些羞涩：“不累。”
“你歇会儿，我去厨房给你热杯奶。”江烁松开手，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
“不用了。”栀晚连忙拉住他衣角，又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晚上不能再吃东西了，我最近都胖了。”
江烁俯下身，与栀晚平视，认认真真端详她的脸蛋儿。
颊上似乎的确多了一点儿肉，莹润细腻的样子，衬着耳旁乌黑碎发，白嫩的像是雪堆出来一般。
江烁眼里含着笑，故意逗她：“好像是胖了。”
“我就说吧。”栀晚咬了咬唇，怏怏的垂下了睫毛。
江烁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不过，没有胖在脸上。”
他又凑近了些，像是在认真思索一般，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会胖在哪儿呢？”
栀晚眨了眨眼睛，竟被江烁给绕了进去，也跟着一起想了想，恍然大悟：“一定是胖在肚子上了。”
她像是为了极力证明自己说的话，竟然伸手拉过了江烁的大手：“不信，你摸摸看——”
话音戛然而止，栀晚终于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一把甩开江烁的手：“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坏啊？”
江烁略一挑眉：“我怎么坏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栀晚嘟了嘟嘴唇，却没法反驳，就扭过头去不理江烁。露出段纤白脖颈，耳垂莹润。
江烁坐近了些，伸手捏捏她耳垂：“怎么？生气了？”
“才没有。”栀晚轻轻撅着嘴巴，低垂着眼睫道。
她的确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害羞而已。
江烁含笑不语，又坐近了些，伸手把栀晚的手拉过来，揣在自己怀里。
栀晚的脸颊倏的红了起来，轻轻挣两下没挣开，小声嘀咕：“你干什么呀？”
“给你捂捂。”江烁温声道。
刚才栀晚拉他的时候，手指冰凉一片，应该是写题写的。
栀晚有些不好意思，终于转过脸看他，想把手抽出来：“我手凉，别冰着你。”
“没事儿。”江烁捂的严实，温暖手心紧紧贴着她纤细指骨，神态温柔：“冻坏了就写不了字了。”
栀晚没再动，微微抿着唇，感受到手心下的肌肉线条起伏，耳后肌肤渐渐染红。
纤长睫毛扑闪一下，她慢慢垂下头。
寂静一瞬。
忽然，有阴影覆盖下来，栀晚紧张抬起眸，却发觉江烁距离自己仅两寸之遥。
他的神情温柔而又专注，浓密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黑眸如墨。
栀晚呼吸凌乱起来，心跳骤然加快。颊上嫣红一片，唇上也染了层桃红颜色，睫毛轻颤。
江烁慢慢伸出一只手，眉眼认真，似乎是想摸栀晚的脸。
她有些僵硬起来，身子没动，睁着双圆圆的鹿眼看着江烁，一眨也不眨。
手指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收紧了一些，带些慌乱和羞怯。
江烁“嘶”一声：“你掐我干什么？”
说着，他手指从栀晚头发上离开，轻轻呼一口气，吹走黏在指尖上的一片毛絮。
“这衣服掉毛，别穿了啊。”
栀晚轻轻“啊”了一声，茫然抬起眼眸，看一眼空中悠悠荡荡的毛絮，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慌慌张张的抽出手，紧张摸一下耳边碎发，点点头：“知道了。”
“手还凉吗？”江烁问道。
“不凉了。”栀晚头也没抬，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去给你热奶。”江烁笑笑，拉开椅子起身。
没等栀晚再开口拒绝，江烁便又接着补上一句：“人家说了，多喝牛奶能变聪明。”
他摸摸栀晚的发顶，哄道：“乖，喝了能考100分。”
栀晚被气笑，鼓着腮帮子道：“满分不是100分。”
江烁脸不红心不跳：“那咱就考200分。”
看着江烁离去的背影，栀晚心里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浮上些许似有似无的失落。
刚才……她应该是有些期待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