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泽言已经走远，江烁伸手捏捏眉心，反手关上门。
栀晚仍旧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模样。见他转身看过来，唇边扬起一抹甜美的笑。
“说吧。”江烁倚在门边上，冲栀晚扬了扬下巴。
栀晚歪歪脑袋，有些不解：“我说什么呀？”
“小丫头片子，还跟我装呢？”
江烁险些被气笑，勾勾手指，语气凉凉，带一点儿威胁：“过来。”
栀晚挪着小小的步子走到江烁身边，扬起脸蛋儿，睫毛扑闪一下，甜甜的唤了一声：“哥哥。”
江烁掐住她腰，按到自己怀里，微微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说吧，刚才的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
青梅竹马四个字，被江烁咬着音节一个个发出来，混着一点热气喷洒在栀晚耳边。
她缩缩脖子，耳尖有一点点烫。干脆把脸颊埋进了江烁的怀里，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声音闷闷的。
“他才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呢。”
栀晚的动作像是在卖乖，又带着几分撒娇意味，让江烁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江烁站直了身子，伸手揉揉栀晚长发，口吻轻柔的问道：“那他是谁，嗯？”
栀晚手指抓着江烁腰间的衣服，脸颊仍旧埋在江烁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垂着颈子，没回答。
江烁有些慌张起来，心头一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想。
他心里头有些堵，不过很快，他又安慰自己，算了，谁还没有点过去呢？
于是他又尝试着去安慰栀晚，低低叹口气，唤她的名字：“晚晚？”
栀晚闷闷的应了一声，江烁捏捏栀晚的耳垂，小声哄她：“晚晚乖，不难受了啊。”
栀晚没说话，这愈发证实了江烁的猜想。他心里有点酸酸的，收紧了胳膊，将她揽的更紧了些，轻声开口询问。
“是不是那个小白脸以前欺负过你了？你跟哥哥说，哥哥替你去揍他。”
“才没有呢。”栀晚似乎弯了弯唇角，微微抬起脸，轻轻掐他的背，小声反驳：“你别老是打啊揍啊的，多不好。”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嗯？”江烁反问道。
他捧着栀晚的脸，垂下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栀晚抬眼，对上江烁温柔的目光，宽厚大手揽在她腰间，胸膛温暖，似乎能驱散一切寒意。
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终于开口。
声音低柔，有一点点颤抖着，将过往一句句都讲给了他听。
……
这段故事并不长，只不过栀晚的情绪并不算平稳。
等到她终于断断续续的，将去年那个风雨飘摇的夏天都讲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
江烁仍旧挺拔的站着，认认真真的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细嫩眼尾染了一点红，纤细手指仍旧抓着他的衣服，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指尖凉的发颤。
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江烁心疼的厉害。这些事，栀晚从来没说过，他也就不问，只怕提起往事会惹的她伤心。
却没想到，原来她经历的，是这样的人心险恶，和勾心斗角。
只是纵有千言万语，待对上栀晚眸中的点点泪光，江烁也只能伸手把她再揽进怀里，声音低哑，却又格外温柔。
“我们晚晚受苦了。”
他伸手覆上她后脑，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
说这话时，江烁的动作无限轻柔，语气却又分外坚定沉稳：“晚晚放心，哥哥帮你报仇。”
“不用的。”听到这话，栀晚连忙抬起眸，慌慌张张的摇摇头：“真的不用。”
她着了急，刚才讲了那么久都没有落下的泪，这会儿却终于有些摇摇欲坠，长睫染水：“哥哥，真的不用的，你不要去招惹沈家。”
“晚晚别怕。”江烁屈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眸中有些冷意：“做错了事，总是要还的。”
“哥哥，沈家现在势力很大的。我不想报什么仇，只想和你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就好。”
栀晚语气微微急促起来，因为着急，泪没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江烁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栀晚已经有些微微发抖的肩膀，终于不忍心再让她着急。
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怎么也没说出口，又咽回肚里。江烁最后只是俯下身子，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好，都听晚晚的。”
栀晚的脸颊贴着江烁的胸膛，视线被挡住，看不到他表情，只能听到从一片阴暗中传来的他的声音。
“晚晚不用怕，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一直会在你身边。”
语气温柔而沉稳，栀晚心头热烫，眼中又开始发酸。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察觉到脸颊下贴着的衣服一点点被濡湿。
伸手摸一把，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