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就这么静静的在屋外站着,失魂落魄而又满腹疑问,她从顾书安府上离开时才刚过晌午没多久,眼下却已经是快要月上中天。
直到那白胡子的老大夫提着药箱从屋里头出来,姜小鱼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动了动几乎快要麻木的腿,焦急的走上前问道:“大夫,三皇子他怎么样了?”
老大夫停住脚步,有些迟疑的看着从来没见过的姜小鱼,还是如实道:“三皇子这一剑刺的极深,不过万幸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还要多调理调理才好。”
“多谢您了。”姜小鱼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老夫分内之事。”老大夫摆了摆手,才提着药箱走远了。
姜小鱼先是如释重负,如果三皇子真的因为她而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可是老大夫那一句“这一剑刺的极深”,却又好像一盆冰水泼在她身上。她手脚冰凉发麻,整个人几乎快要结冰了。
这竟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姜小鱼还在恍神,却又见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垂眉顺眼道:“姑娘,三皇子要见您。”
“啊?”姜小鱼被强行从思绪中抽离,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来。”
三皇子肩上缠了厚厚一圈止血的白色细布,外头松松披了件单袍子,被子只拉至齐腰。
他懒懒倚在床头,露出一小片精瘦胸膛,跳跃烛火在白皙肤色上投下一片暧昧昏黄的阴影。
姜小鱼一进屋便是瞧见这样一幕,本来已经苍白如纸的脸颊也不由自主的染了些绯色。
她本想退出门外,却又想到眼前人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好硬着头皮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垂眸不语。
“怎么不进来?”三皇子懒洋洋的问道。
“我在这儿就行了。”姜小鱼小声说道。
“在那儿怎么听得清,过来说话。”三皇子曲着指节敲了敲床铺,很是不满的说道。
“那……”姜小鱼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您要不还是把衣裳穿好吧?”
三皇子一愣,嗤笑了一声,又往床头慵懒一靠,故意开口道:“哎呀,不行啊,我身上受了伤动不了,穿不了衣裳。”
姜小鱼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又咬了咬牙道:“那我帮您叫个丫鬟进来吧?”
“啧啧啧。”三皇子摇摇头:“真是让人寒心啊,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却连你一点照顾都得不到。”
姜小鱼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却也没办法反驳他的话,只好默默的走上前去,闭着眼摸索着要帮他穿衣裳。
“嘶。”
许是因为姜小鱼闭着眼看不清楚,不慎碰到了三皇子的伤口,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这丫头,怎么恩将仇报?”
“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呢?”姜小鱼终于没忍住,她边说着边睁开了眼,却又在看清眼前一幕时,顿时脸上一红。
姜小鱼顺手扯了被子往三皇子身上胡乱一盖,咬牙切齿问道:“是想让我还你一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