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耳朵都热了，害怕别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但好在周围吵嚷，孟卿他们又忙着打闹，根本没注意到颜不渝在说什么。
他咳了两声，“你们点好菜了吗？”
“差不多了。”
这家店以辣菜为主，几人轮番点了菜后，菜单轮到了莫风面前。
莫风看着其余几个点的∶剁椒鱼头，爆炒黄牛肉，鲜椒牛蛙……全是辣的。
他微微侧头，问坐在他旁边的颜不渝，“能吃辣吗？”
“一点点。”
这个一点点是多少？莫风不清楚。
上次吃饭时，颜不渝订的那家餐厅口味比较清淡，莫风凭主观猜测对方应该不怎么吃辣。
他点了一个芙蓉鸡片和一个清炒虾仁，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这家饭馆虽然开在巷子里，但店里人挺多。
水壶里盛着的是大麦茶，莫风帮颜不渝把餐具拆开，用茶水帮他冲洗一遍，然后放到他面前。
“他们家菜有些辣，如果吃不了就跟我说。”莫风弯起眼睛小声道，“我给你去隔壁买碗小馄饨，纯手工包的，你应该会喜欢。”
颜不渝压低声音问他，“专门给我开小灶？”
“嗯，你是我带过来的，我得照顾好。”
他这贴心的举动被孟卿看在眼里，“我说风儿，你怎么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人家颜大帅哥啊？”
莫风挑挑眉，“怎么？你嫉妒了？也想让我这么照顾你？”
颜不渝抬眼淡淡看了眼孟卿。
孟卿莫名觉得气温降低了两度，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用，要是你嫂子在这儿，我可不缺人照顾。”
莫风笑了笑，“要是嫂子在这儿，不应该是你照顾嫂子吗？”
“我们互相照顾。”
“你就非得让我吃顿狗粮是吧？”
服务员正好端菜过来，估摸着是手滑了一下，差点没端稳，溅出来一些油汤。
莫风顺势帮颜不渝挡了一下，“小心，有油点子。”
张力顿时发出啧啧啧的感叹，“风儿这么贴心一个人，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这不合理啊！”
这话一出，莫风不免有些尴尬，下意识看了眼颜不渝。
颜不渝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听着。
徐大壮翻了个白眼，他虽然叫大壮，但其实长得很苗条。
“就是，连你这个大老粗都有女朋友！没道理咱们风儿还单着！”
张力不满地捶他一下，“说谁大老粗呢？”
孟卿笑眯眯地跟莫风建议，“要不我找你嫂子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
莫风哭笑不得，又看了眼颜不渝，“我说你们，这么关心我有没有女朋友做什么？”
“怎么能不担心！这么大个帅小伙子，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像话吗！”
徐大壮，“那什么，你跟哥说说，你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毛病，要是真有病，咱也不能讳疾忌医……”
莫风拿没拆封的筷子打了他一下。
“瞎扯什么？我只是不想谈。”
一直专心听他们讲话的颜不渝冷不丁问一句，“为什么不想谈？”
来了来了。
从刚刚讨论这个问题开始莫风就觉得他会提问。
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莫风斟酌了一下开口，“没有遇到合适的。”
其实说来也是玄学。
谈恋爱在莫风看来是一件要讲究缘分的事，有时候看对眼了很快就能进入一段恋爱关系，可惜莫风至今没有遇到能让他怦然心动的对象。
何况他还有一个负累的家庭让他需要考虑良多，就更不可能随意开启一段恋爱。
“唉，我看你哪天得去拜拜佛！”说完莫风，徐大壮又把头转向颜不渝，“颜大帅哥呢？现在单身吗？”
他问过之后就拍了下自已脑袋，“哎呦！我给忘了！你快结婚了对吧？”
颜不渝很快否定了，“没有，都是媒体瞎写的。”
“啊？”
莫风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件事情，有些好奇地微微侧脸看他。
可是颜不渝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莫风心里莫名出现一股失落感。
这感觉来的太稀奇，以至于他在情感一面的粗神经并没有捕捉到。
张力有些好奇，“大家族婚姻是不是不好自已做决定啊？要考虑利益牵扯什么的……”
颜不渝微微沉吟道，“也没有，还是要看具体情况，每个家庭都不一样。”
“那你们家看重这些吗？”
“可能吧，我没有问过我父母，不过他们在不在意也不重要了，我自已能做决定。”
他这句话一出，张力立刻想起前段时间的颜氏夫妻双亡的新闻，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连忙去看颜不渝的表情。
颜不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接着解释道，“大多数家庭应该还是会挺在意的。婚姻对他们来说是工具，能将两个利益集团合理绑定在一起，省去很多麻烦。”
徐大壮不禁感叹，“看样子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無錯書吧张力猛地喝了口酒，“不就是婚姻做不了主吗？只要有钱，让我当傀儡也没关系！”
作为一个累死累活赚仨瓜俩枣的打工狗，他显然苦穷病久矣。
颜不渝眼睫微垂着，没有说话。
几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啤酒喝过一轮以后又换上了白的。
月亮从树梢爬上了高楼，深夜的巷弄依旧喧闹，包厢里很热闹。
服务员把酒瓶子打开，徐大壮一把拿过来给每个人满上。
杯子快要递到颜不渝那儿时，莫风悄悄问他，“喝得惯吗？”
这酒不是什么好酒，而且度数挺高，莫风怕他喝不习惯。
颜不渝眨了眨眼睛，“不太能。”
莫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我给你倒纯净水吧，悄悄的，他们发现不了。”
青年的呼吸喷洒在耳后，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香疯狂攫取颜不渝的神经，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喉咙不可遏制地滚动了一下。
孟卿狐疑地看他俩一眼，“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突然出现的一声质问让莫风脸上霎时出现一片薄红。
他有点儿尴尬。
像中学时上课说小话被老师逮到了一样。
孟卿觉得稀奇，“怎么还脸红了？说的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
他本意只是调侃，却在看到莫风更显艳丽的双颊后咂摸出一些不对味来。
挠了挠脑袋，死活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神经粗大地冲颜不渝举起杯子，“来来来！大老板！我敬你一杯！”
莫风已经恢复了镇定，把装着纯净水的杯子放到颜不渝面前，“你少喝点吧！不要以为嫂子不在就没人监督你！”
孟卿和他对象从高中就开始谈，后面修成正果，两人都是彼此的初恋，莫风和他对象也认识。
颜不渝和他碰了杯。
气氛又热络起来。
几人从家庭聊到事业，说东道西，话题很随意。
颜不渝偶尔应着，其间还打听了不少莫风的喜好问题，惹得孟卿开玩笑问他，“这么关心我们风儿，你不会看上我们风儿了吧？”
颜不渝笑了笑，在莫风慌张的眼神里说，“嗯，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风忍不住偷偷掐了下他的腰。
颜不渝故作懵懂，低头看他，“怎么了？”
“你……”
对面的三个大男人都以为颜不渝在开玩笑，哈哈笑着，没放在心上。
莫风撇了下嘴，“算了，你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