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清晨五点,鸟儿在树梢歌唱新一天的到来,早起的人已经边晨跑边规划着一天的行程了。

西式装修风的房子内。

安置好付玥后,花榆洲关闭了所有能从外面观察到内部的途径——所有的门,窗,阳台 ,通风口。并用最快的速度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房子里的物件,并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摄像头和有关于计划的文件,这老太婆大概率不是政府的直遣人员。

接下来花榆洲开始回忆起房屋的布局和所有能够利用的物品。

付玥房间书桌的抽屉里有安眠药,她应该很早就有过轻生的想法。花榆洲把离致死量稍远的份量喂给了那个老太婆——现在她还不能死,谁知道政府有没有在这些人身上装设生物机能停止运行就收录的信号。

二楼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把一米不到的短型太刀,左边很久无人打理的书房内摆放着一把布满灰尘黑木十字弩,应该是那老太婆丈夫的生前所有物。

从家里的构造和老人生前留下的书籍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原住民。

花榆洲把太刀背在身后又拿走了那把十字弩和剩余的箭虽然都是冷兵器但起码比短刀狼牙好用。

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台台式电脑,经过简单调试后,花榆洲发现这台电脑当武器已经绰绰有余了。

重置完系统后花榆洲开始通过岛上的网络查找可疑的接入ip,这台电脑应该是她儿子之前留下的,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带走,所幸性能还处于长安纪上游。

虽然失去了的记忆包含大部分的深层编程知识,但对许多基础的操作手法有着绝对记忆,加上远离市区和政府直辖等原因,很多接入ip并没有刻意隐藏。

“呵,上个世纪的信息残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花榆洲桀桀一笑。沐浴在世纪更迭的少年对上世纪的残余有着不可名状的憎恨。

在锁定了几个有嫌疑的目标之后,在一个小时内,花榆洲挟持了不断挟持他们的系统,经过排查,终于在一个系统里发现了拥有不同于岛上任何可见属性信息的文件。

“找到你了。”

……

某个隐秘的角落,一个和服少女目光一直停在这栋不远处白房子上。

“人类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几乎不可能的事上努力,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少女摩挲着指甲,突然面前现出一面全息投影,她立马恭敬地作揖,“父亲大人。”

“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屏中男子一脸无奈,“有主上的消息了吗?”

少女吐了吐舌,说:“没呢,主上一如既往的低调。”

“多上点心吧。”说完全息投影消失了。

和服少女又朝白房子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让我稍微对你抱有一点期待吧,像上次一样活下来哟,人类。”打了一个响指后,她消失在了原地,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

8点。

一不留神,花榆洲睡了过去,等他惊醒了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1个多小时。

弱小的身体从醒来后没有补充过营养又过度熬夜,如果不是意志强行支撑早就昏睡过去了。

在短短一个小时的睡眠中,花榆洲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梦,梦里一个长发红眼的女人用修长的指甲直直穿过他的心脏。

是错觉吗,感觉身体更强壮了,甚至比下城区时运用的更得心应手。花榆洲感受着身体莫名其妙的变化,心中回忆着不久前惊险的梦境。

……

巨大的飞鸟雕塑矗立在治安局大厅门前,在烈阳高照的午后,它的影子长长地延伸。

“今天该去录口供了吧?”一个警员百无聊赖地说。

“录啥呀?我估摸着又是阿豪惹的事儿。回头找那家说抓到了赔点钱也就是了。”一个脱了帽子翘着二郎腿的警员回答。

“那倒也是,阿豪老是和岛上的人起冲突,那性子是真一点都收不住。”

“那也正常,年轻人嘛,心比天高,天天干这种无聊的工作有怨气也是正常。”

……

14点。

付玥昏昏沉沉地从床上醒来,全身上下的痛感明显,但可见处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她回忆起昨晚的情形,那真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此刻她的心里产生了一阵落差感。

他应该已经离开这座岛了吧,凭他的身手劫持一艘船开走应该很简单。

但是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了,熟悉的身影映入少女的视野。

“恢复的怎么样?”花榆洲询问。

“好多了。”付玥掩饰了严重内伤的带来的痛楚,“为什么你还没有离开?”

少年来到床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重新认识一下,我名花榆洲。”少年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我说过,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花榆…洲。”付玥呢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用力点了点头,“好!”

16点。

海滩边人们举行着派对,泳圈,冷饮,遮阳伞,冲浪,清爽的夏日元素和欢乐的氛围充斥着这里,还能看到不少身着泳衣的警员。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其乐融融的氛围一如夏日常见的海滩派对。

与此同时。

“有没有跟周围人基本没有往来,独居且有类似于汽车或者摩托这类交通工具的房子主人?”花榆洲问。

“有,那里有一个自称艺术家的人,和周围的人合不来,他有辆电瓶车。”付玥指了一个方向,“这里往前走好像800的样子,左边那片草场后面有一个绿色的小房子。”

花榆洲暂时放下十字弩和太刀,毕竟现阶段着这些武器行动太引人注目了,不能过早暴露行踪。

“小心,外面有很多看不见的眼,它们很危险。”付玥担忧地说。

“不用担心,在这里等我。”

根据付玥的指引,花榆洲来到那座房子,干脆利落地打碎窗户翻了进去,里面是一位正在全神贯注绘画的青年。

直到花榆洲把刀架在了他脖子前,他才察觉到危险。

“门口电动车的钥匙?”

“在…在这里,不要杀我!”青年艺术家掏出一张通行卡,他拼命回忆平日只关心艺术创作的他得罪了谁。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能逃出这座岛,那么过程是怎样根本无所谓,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逃出这座岛这个终极目标服务,所以也根本不用考虑行动的后果。花榆洲回想起在某天,一个自诩“侠客”的大叔对他说,只要能成为救世主,那么过程犯下的所有恶行都会被赦免,因为这些经历都是为了成为救世主而进行的举动,是不可避免的。人们总是喜欢拿结果谈论事情,而淡化过程的重要性。这个说法让年轻气盛的的花榆洲再次坚信他就是主角,是可以成为救世主的存在。

回过神来的花榆洲话不多说直接打晕了青年艺术家。通行卡是具有身份验证权限的可以便捷地使用许多交通工具的凭证,是这个时代人们最重要的出行工具。

验证信息之后,花榆洲启动电动车回到了白房子,带上付玥和先前准备的武器后,他启程前往地图西侧。

烈日当空,一个背着背包的少年带着一个抱着十字弩和太刀的少女骑着电瓶车在林间穿梭,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去参加派对了,所以一路过来几乎没人留意到这个奇怪的组合。

“榆洲,前面会有一个灯塔,里面有值班的人,然后周围有好多眼。”付玥在后面小声地提醒。

花榆洲停下车把电瓶车丢弃在灌木丛背上太刀和十字弩,接下来的行动就不能使用电动车了,距离已经不远,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在付玥家的时候通过入侵这个海岛的中央系统已经让所有的眼形同虚设,那些通过眼观察岛上情况的人只能看到不断重复下载的昨天的本地视频文件。但运气不好,花榆洲并没有完全击溃安保系统,一部分的信号传输设施他没有任何手段实行有效打击。因为那些产品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中古时期,警报信号采用手动传输。

其中之一便是这个位置的灯塔,虽然这里的三个眼都被花榆洲解决了,但是灯塔上的人还是要他自已动手。

交代完必要事项后花榆洲让付玥等在原处,自已则绕了一圈前往灯塔北区附近。

灯塔高约10米的可探查范围较大,但好在存在视野盲区,只有把握好时机还是有机会接近灯塔下方。

灯塔上方有三个工作人员,一个正坐在椅子上刷短视频,另外两个则对坐着打纸牌游戏,突然南边一缕黑烟吸引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的注意。

“欸老吴你看一下那边怎么回事?”其中一个打牌的工作人员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别偷拿牌啊!叫老吴的工作人员起身查看,“那边好像起火了,别玩了,咱们快过去。”

“天干物燥的,起火很正常的啦,你们去,我在这里看着。”刷短视频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摆手。

两人随即带着灭火器出门了。

看见两个工作人员从塔楼下出来,花榆洲知道是付玥已经完成任务了,他交代付玥用燃烧瓶在灯塔南面点燃一片干燥的草地,之后找位置躲起来。

燃烧瓶是付玥家里搜到的酒简易加工制成的,那老太婆醒来发现名贵的酒消失不见肯定感觉天都要塌了。

灯塔上,工作人员正刷着短视频,不时还乐呵地笑出声,殊不知危险正在快速接近,手握太刀的少年缓步靠近塔顶工作间。

门开的声音。刷视频的工作人员象征性地说了句“回来啦”,甚至没有抬头观察来者,刀光闪过,工作人员瞬间倒地,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收回刀鞘,花榆洲伸出食中两指探向工作人员的鼻孔下——没有鼻息。他死了。

少年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相同的事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

在破坏掉塔楼所有可能传达警报信息的设施后,花榆洲离开了塔楼。

回到南边,刚好看见付玥正被两个工作人员训斥,她背着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说你一个小女娃在这里……”话没说完他倒在了草地上。

“嗯?!”另一个工作人员抽着烟发现同伴的异常,扭过头想查看情况正好对上少年凌冽的目光,“呃……啊……”伴随着刀闪过他也倒在了地上。

这刀直插腹部,工作人员感受到一阵剧痛,下一秒刀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把手举起来,想活下来就回答我的问题。”少年紧紧握着刀把,“直升机观景区的工作人员一共有多少?直升机是什么型号?你们的人一共配备有多少?”

“大…大概10几个人,上面安插了多少个人在那边我也不知道,有关直升机的我也不知道,我…我就是个小小的灯塔维修员,放过我吧我还有家人。”中年工作人员苦苦哀求。

检查了一遍倒地的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通信手段后,花榆洲又划伤了他们的手脚,才把那把血淋淋的刀收回鞘,期间付玥一直试图阻止,但都是做无用功。

“他们死不了,我避开了致命伤,走吧。”花榆洲向着直升机观景区走去,付玥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十多分钟分钟后,两人来到了直升机观景区。

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睡眠的花榆洲在此刻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相反还异常的兴奋,终于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抢下直升机,就可以直接前往东区!在付玥家的时候花榆洲曾留意过时间——长安纪元47年5月24,虽然在这个岛上时间可能并不真实,但即使这样也代表救下妹妹成为了可能!

9个人么,花榆洲在距离停机坪700米处的灌木丛仔细观察着观景区内踱步的工作人员,熟悉的人数差让他回忆起初到地下街区时被9个混混围堵的场景。

……

通过所谓的熟人介绍,花榆洲来到地下街区,刚到这里的他以为这里的人们和东区的人一样好相处,凭借自已的乐于助人,诚实本分的性格也可以在这里混得很好,但是他想错了。

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花榆洲就被9个混混堵在小巷子里收保护费,他拼命的跟他们解释自已是从外地过来谋生计的,手上没有多少钱,如果以后赚到钱了一定给他们。但那群不良少年可不管花榆洲是死是活,他们直接把花榆洲打了一顿,然后抢走了他身上仅有的钱,还把妹妹留下的唯一遗物——手链踩碎了。

……

花榆洲双手握刀横于身前,刃身反光映出他决绝的双眼。

我执故我念,今我非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