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座岛上了,开始的时候有爸爸妈妈,婆婆虽然很刻薄,但是一家四口每天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有一天岛上来了好多人,小镇的镇长热情地迎接了他们,他们有好多人都在岛上定居了,岛上更热闹了,大家和和睦睦的很开心。
-岛上开始建造新的房子了,大人们很开心,因为新房子可以让他们赚钱,我们也很开心,因为岛上更热闹了。
-开始上学了,同学们说我是异类,不跟我玩,因为他们的头发都是黑色的,而我是白色的,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头发变黑呢?
-西边的山林被大人禁止探索,但是有2个不听话的孩子还是去了,回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后来听闻在西边的山林往西北看能看到海的另一边。
-岛上的生态好像在衰弱,在林里经常能看到好多死去的小动物,但是多了好多看不见的眼,它们好像在无时不刻地观察着岛。
平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在不断长大,看不见的眼似乎变得更多了。
突然有一天,爸爸妈妈说要出去发展,婆婆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但爸爸妈妈很固执,我也想跟着去,但是妈妈在留下的信中和我约定说过几年再带我出去,让我在这里好好照顾奶奶,我要等妈妈回来。
好几年过去了,爸爸妈妈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他们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了。
自从爸爸妈妈走后婆婆就天天喝酒,酒是很伤身体的,但是我阻止婆婆她就会骂我。
今天学了有关维护海洋和森林的知识,非常高兴,但是从正门进怕婆婆骂我,所以我从后面进来了,衣服还没晒,婆婆和往常一样懒。
那个讨厌的屠夫大叔来家里和婆婆一起喝酒了,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酒后聊天。
原来我是捡来的吗?怪不得爸爸妈妈一直不接我电话,怪不得婆婆这么讨厌我,怪不得我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原来我是个捡来的怪物,就算已经习惯坏心情的我在知道我是捡来的事实以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极力掩饰自已的表情悄悄离开了家。
…
回家晚了,一回到院子就看见婆婆拿着扫帚站在那里,我小心翼翼的祈愿婆婆拿着扫把只是刚好打扫完卫生,并不是想打我,下一刻我的幻想破灭了,扫把柄重重地打在我的小腿上,痛——,我哭了起来,但是婆婆越听我哭就打的越起劲,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终于很久之后,不知道是我哭累了还是她打累了,她放我进屋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次回来超过6点婆婆都会准时在门口等着,我必须与时间赛跑,要是遇到值日或是老师拖堂,就只能祈祷婆婆打轻一点。
这天婆婆又喝的大醉,坐在门口,我想扶她进去休息,但是她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我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愣在原地发呆。婆婆又抄起扫把棍打过来了,我只能默默忍受,她一边打一边喊着“灾祸”“扫把星”一类的词语,虽然我听不懂,但我知道那肯定是在骂我。那条手指粗细的扫把打断了,看来还是我的身体更胜一筹吧,是我赢了,婆婆应该会放弃无缘无故打我了。
但是我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婆婆买了一条新的扫把,现在婆婆在我每天下午回家的时候都会找一个借口打我,有时候是刚回来,有时是在吃饭的时候。晚上洗完澡我摸着腿上的淤青,还是好疼,还好我的身体自愈比普通人要快很多。
终于到了海滩上举行派对活动了,持续好几天,大人们都会出去布置场景和准备美食,婆婆出去吃东西了,不会管我了,我也可以出去玩了。
我遇到了一条可爱的小柴犬,它好像很喜欢我,我给它取名小黄然后把它带回了家,但是第二天它莫名其妙不见了,我问了婆婆,她说卖给屠夫大叔了,我哭着质问婆婆那是我捡来的,为什么不和我说,但是婆婆又把我打了一顿。
我来到了南边的海崖边散心,这里的人很少,非常安静,我喜欢这样的地方,如果在这里死掉也许并不会有人发现吧。
我开始游泳了,累了的时候我就坐在礁石旁边晒太阳,夕阳要下山了,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如果我死掉了,婆婆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伤害或者生气,这样想着我慢慢走进深海区。
水已经漫过了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死掉,也许是经常游泳水性好,我在水下停留了不少时间,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他好像晕在水里了,必须要救他不然他会死掉的。
我拉着他的手费劲游上了岸,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我在这座岛上从来没有见过。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概是溺水了,老师说溺水如果不及时救也会死掉,然后我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他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好像要醒了,我赶忙跑到一块差不多能遮住我身形的礁石后面不敢发出声音。
“出来!”
完了,不会发现我了吧。
好像靠过来了,快从另一边逃跑。
啊,我惊呼一声一阵痛感传来,我的脚好像被什么打中了,然后我失去平衡摔了一跤。
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冰凉的触感已经来到我的脖子上,好快,是刀。
他问我了我一些关于这里的问题,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但是我知道椰子镇和学校怎么走,于是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和救上他的过程,但是我没有问他有关于他的事情,他不是岛上的人,眼会排斥他。
他终于发觉到他错怪他的恩人了,还撕下衣服帮我包扎受伤的地方还说要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偷偷观察他,他好像很安静,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还是我比较擅长聊天,这样的话还是我赢了。
他想要地摊的那把刀,我带出来的钱刚好够买,我想了想还是买给了他。
但是他不想直接要,我突然想起小黄也许还活着呢吧。我让他救出小黄,我就把刀送给他,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个人跑的好快,居然还能翻进这么高的墙,太好了,小黄救出来了,但是屠夫大叔也追出来了,他凶多吉少了。听别人说屠夫大叔对我很感兴趣,如果我去求求情,也许能让他网开一面。
但当我赶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用压倒性的优势准备给屠夫大叔最后一刀,那刀下去是会死人的“不要!”我大声喊了出来,那个少年看了过来,但就是因为我的影响少年被屠夫抓住了破绽。
我好像做错事了,这样下去两个人肯定要有一个死,但是事情又发生了意外,那个少年的身手出乎意料地好,只是又过了一会就再次打败了屠夫。
他拿到钥匙和抱起小黄后打开门拉着我就跑。
小黄在半路的时候被我放生了。
在月华满地的滩涂上他很生气,一直凶我,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我只想让他不要杀人因为这座岛上有很多看不见的眼睛,杀人是非常容易被眼发现的。但是我没有和他说这些,因为和他说这些也会被眼听见,被眼发现这个外来人可不行。
后来他耐心地听完了我的故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愿意听我个人经历的人呢。这个少年虽然时常摆出冷淡的表情和阴郁的眼神,但是我熟悉他的眼神,那是失去至爱的眼神,就像爸爸妈妈刚离开这座岛时候的我一样,他的眼里同样有微弱的光,他应该也在追寻着什么吧。
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有时候还是表现的很幼稚。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和我一样大内心却像大人一样的老男孩。
陪他逛夜市的时候遇到治安官了,他们似乎刚接到屠夫的受害案件,直面治安官的脸我还是很心虚,但是这个少年确实熟练地模仿起来10多岁开朗男孩的词调,欸?原来他是有另一面的吗?还是说专门为了应付这些治安官学习的技能,但从他和我相处时不怎么设防来看阴郁的性格才是他本来的人格。
为了不让眼发现,我带他去山上断掉的路看海,那条在半山腰断掉的路是我发现的唯一没有眼的地方,我把它当做成秘密基地。
借助这个机会,我想打开了解他的话题,遗憾的是他好像没有什么兴趣讨论这个。一路相伴,他未曾展示过有关他的一切,甚至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同样感觉到了眼的存在,还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对我隐瞒呢?
静寂无风的公路边,他的视线在远处堆满集装箱的码头上停留了好久,他应该从来一开始就渴望着离开这里吧。
他突然冷不丁地问我时间,当我说出现在是长安纪元的时候他像被疯魔附身了一般哈哈大笑,我还担心他是穿太少冻抽风了。
他又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真的存在可能性吗?
从很小的时候就听闻岛西部山上远远地能看到海的另一边,海的那一边是什么呢?
我回忆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故事集 ,东方天降的使者会前往西方寻找救赎,在行程之中会普渡沿途的众生,也许这个少年真的能找到向死之外的道路。
“带我走!”我下定了决心,岛上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再回去照顾婆婆迟早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少年的愣了一下,呈现出思考的状态。
“我有离开这座岛的办法!”我补上一句。
离开这座岛靠我一个人是不能完成的,但是有这个身手很好的少年的话,也许能将成功的几率从0%提升到1%,反正明天天亮之后我们一定会被满镇通缉,全岛都会知道我们是昨晚闯进屠夫家打伤他的凶手。
之后,这个少年同意了,太好了,接下来只要偷偷回家把衣服和必要的物件带上就好了!我开心地拉着他朝着椰子镇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门口,我让他在外面等我,住宅区的眼是很多的,他就算再迟钝也应该能察觉到了吧。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好,没有动静,婆婆似乎是还没回来,我并没有在她的床上看见她,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收拾快一点,然后出去和他汇合。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但我因为忙于收拾衣服没有听见,直到婆婆走拿着比我小臂还粗的棍子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断后退,心里的恐惧在蔓延,但是喝的大醉的婆婆在一步步逼近,她举起我收拾好的衣服往地上一丢,一踩,朝我吼:“想干什么?!也要走是吗?”婆婆一棍抡了过来,我急忙后退但因为不够快还是被打破了嘴唇,她冲上前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往墙上撞,同时膝盖往我胸前一顶,痛——好痛啊啊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我想反抗但无奈婆婆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用棍子疯狂抽打着我的双腿,不能任她胡作非为了我必须反抗,我已经受够了,我找到机会狠狠咬住了她的右手,但结果是没有明显的作用,那毒妇人一巴掌响亮的扇在我的脸上,又一脚狠狠踹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喉咙涌上一股咸腥的味道。
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我还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呢……
窗户爆裂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破旧风衣带着兜帽的少年两个翻滚后停下,他的视线愤怒地锁定在前方这个老太婆身上,不到两个回合老太婆就被放倒。
太好了,他来救我了,但是,我好像快不行了……
眼前的少年向我伸出手,我拼尽全力克制着全身的痛抓住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把有用的信息传达给他。
我用尽力气交代完所有出海途径和位置之后 ,闭上了眼……
已经完全变成累赘了吧,即便如此也应该给予他人生还的希望,少年,替我去看外面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