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鸡下蛋就是用来吃的,家里那么几只鸡不用担心,而且,我才拿三个,家里有七口人呢!”祝安道。

陈招娣低下头,这鸡蛋是农忙的时候才舍得煮一个吃的,其他的都是存着,等赶集的时候拿到街上去卖的。

——

将米煮到半生不熟时,祝安将它们捞起来,滤出米汤。

趁这个功夫,就炒菜,土豆丝、酸菜、青菜、还有箩卜……

根据家里这些材料炒了四个菜后,并没有洗锅,而是借着上面的油将米饭倒进去,一团在锅里。

最后,快速把鸡蛋打化,放上调料:“我弄的咸口的。”将瓷碗一起放在米饭上面,接着就盖上锅盖,小火蒸。

“好!”陈招娣附和,调整好适合的火候。

弄好后朝她竖起个大拇指。

祝安礼帽笑着回应,四处找干净的抹布:“嫂嫂有干净的抹布吗?”

陈招娣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两条:“这边有两条还没用的。”

“好嘞!”祝安接过,将它们搭在锅盖与锅的缝隙处。

这样蒸出来的饭好吃。

——

傍晚。

夜幕刚刚降临。

饭也好了,祝安掀开锅盖,一股米饭的香味扑鼻而来。

祝安拿起一旁盖了锅盖的抹布,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鸡蛋羹碗取出来。

“大嫂,帮我切根葱花,然后再洒在上面。你端的时候小心点,拿抹布包一下。”祝安叮嘱道。

陈招娣点头:“好的,知道了。”

一家人就坐在堂屋里等待开饭。

江氏把桌子搬在往中间推了推,其余人将板凳全部摆好在周围。

“小孟,在这住的习惯吗?”祝父问道。

孟允棠:“习惯,伯父。”

江氏:“这些天多亏了你小孟,一直照顾我们祝安。”

孟允棠:“应该的。”

“菜来了!”祝安两手端着菜送上桌。

刚离开,陈招娣就端着鸡蛋羹来了。

江氏疑惑的看着陈招娣端的碗,等她放下时大惊失色,嘴巴哆哆嗦嗦道:“这……是什么?”怎么看着这么像自己的鸡蛋?

“娘,祝安说这个叫鸡蛋羹,咸口的。”

“鸡蛋……”江氏捕捉关键词,朝堂屋门口看了看,又看了看桌上的鸡蛋羹,一手指着鸡蛋羹颤颤巍巍,一手拉住陈招娣的手问:“这么大一碗,用了几个鸡蛋?”

陈招娣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一哆嗦,眼神也随之害怕起来,默默伸出三根手指:“三个……”

“这……”江氏就要骂出来,看了眼屋外,又看了看鸡蛋,最终忍了下来,对陈招娣说:“你看见怎么不拦一下?就让她用?”

陈招娣被说默默低下头。

江氏不想看她这样子,摆摆手拿起鸡蛋羹上面的勺子,舀起一大勺放在了祝任杰碗里,见还有那么多又接着舀了一些。

足足挖走了这一碗的三分之一给祝任杰。

祝安端着自己跟孟允棠的米饭回来就看见母亲这动作,连忙上前:“娘!就这一点,你给他这么多?其他人怎么办?而且这个不是给他做的!”

江氏转过身看着祝安:“你……你要吃的?”

“大家一起吃啊。我放了四个蛋。”祝安道。

“四个?蛋?”江氏瞳孔地震。

祝安:“嗯,三个我看了不够吃太少了。”

祝任杰:“我吃怎么了?”说着就夹起一大块往嘴里放!还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祝安。(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氏:“哎呀,你大哥这段时间要调理身体,给他吃点也补补。”

“……”

祝安无话可说,把勺子递给祝父:“爹,你也吃点。”

祝父接过勺子,“这东西我们都还没吃过呢,我来一点。”

祝父舀了一勺,就放下了勺子。

然后是江氏。

江氏舀起一勺,又放在了祝任杰碗里,并表示:“我不吃,我的这份给任杰。”

祝任杰更加开心了,嘴里还含着饭,口齿不清道:“谢谢娘!”

接着是孟允棠两勺,她作为客人,排在前面多分一勺很正常。

本来她只要一勺,是祝父祝母让她再来一勺的。

接着是大嫂两勺,她也要把身子调理好。

等到祝乐时,江氏只给她一勺,并表示:“你今天都没干活,一勺够了,剩下的没多少了,你妹妹要没得吃了。”

“我不要。”祝乐道,低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江氏听到她不要,心想:爱要不要,又没人求着你。

接着将碗和勺子全部递给祝安,并说:“还在耍脾气!”

转过头就跟祝任杰和祝父说起话来。

祝安接过碗和勺子,将碗壁上的鸡蛋全部刮下来,刮在一块倒在祝乐碗里。

“你没吃过吧,尝尝。”

“谢谢。”祝乐语气有点梗塞,喉咙里好似卡了一个不明物体。

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江氏在畅销以后抱孙子的画面,祝父也跟着乐。陈招娣、孟允棠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天。

除了祝安,没人关注沉默的祝乐。

就这样,祝乐低着头吃完了一顿饭。

独自一人回到房间被窝取暖,因为没有钱的缘故,她并没有买到药。

不是老徐不给,是她走在半道才想起自己没钱,蹲在路边吃完两小孩给的糖后就慢慢悠悠回来了。

现在不仅咳嗽,鼻子也开始难受,一直流鼻涕。

“吱呀——”房门被推开。

祝安蹑手蹑脚进来,发现姐姐还没睡着,便问:“姐姐你怎么不喝药?”

祝安一直注意着,发现姐姐情绪不高,也没有进过厨房。

“我没有买药。没钱。”

“啊?”祝安惊讶,想想也对,母亲那态度也不会给她钱。

“你出去吧,别传染给你了。”祝乐道。

祝安:“我还有点钱……”

“不要。”

祝安:“可不吃药硬捱过去会很难受的。搞不好还会留下病根。”

祝乐失落摇头,她自己都无所谓了。

管他留不留病根。

突然祝安想起一样东西,给祝乐掖好被子,道:“等着,我有方法。”